離柏衍的眼底，佈滿了誠意，讓東方雲烈找不到半點可以讓他起疑的地方。
而越是這樣，他心中的失望就越是強烈，哪怕離柏衍有一點點的心虛，他的心裡也會有一點點的希望。
“九兒她……”
東方雲烈的聲音卡在喉嚨裡，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痛苦。
半年前那讓他痛得撕心裂肺的場面，又一次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來。
東方雲烈，好好活着……
那遙遠又空靈的聲音，透着絕望，如今，時間越走越遠，可這聲音卻一直在他的腦海裡不曾散去過。
“九兒她……死了。”
他，痛苦地說出了這麼一個事實。
“什麼？鳳羽公主……死了？”
離柏衍作出一副驚訝狀，見東方雲烈點了點頭，苦澀地將視線投向帳外，“原以爲翎兒姑娘會是我的九兒，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王爺有沒有覺得很可笑？”
聽得出來，東方雲烈在提到鳳沁羽的時候，口氣中瀰漫着的痛苦跟思念，絕不像是僞裝出來的。
如果他告訴他，翎兒就是鳳羽公主，他又會對翎兒做出什麼事來？會讓殺她雙親一樣地殺了她嗎？
東方雲烈，本王也開始不明白，既然你如此深愛着鳳羽公主，又爲什麼要讓她深陷雙親被心愛之人殺死的痛苦之中？
爲什麼要將你們之間唯一的一條後路給硬生生地堵死了。
有那麼一刻，離柏衍開始同情起東方雲烈來，可是，除了同情之外，更多的還是有些想不通，猜不透。
“呵呵！”
最後，他輕笑了兩聲，搖了搖頭，“東方兄說笑了，這並不可笑，本王第一次見到鳳羽公主的時候，也被她的相貌嚇了一跳，以爲他是本王的翎兒師妹。只是……師妹從小就跟在師父身邊從未離開半步，所以，本王當時也只是覺得兩人只是長得相像罷了。”
離柏衍的這一番解釋，讓東方雲烈心底所有的希望硬生生地被一點點地剝離開來，一點點地散落成碎片。
“原來……原來如此。”
東方雲烈暗淡的目光失望地垂了下來，嘴角揚着苦笑的自嘲。
明知更多的希望，給他帶來的就是無止境的絕望，可他還是義無返顧地來到這裡，就是硬生生地讓自己走到絕望的盡頭，再也沒有前進的路。
而離柏衍則還是不動聲色地審視着他，甚至，離柏衍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罪惡的人，硬是將一個人心中的希望親手推向絕望。
他這樣做，對嗎？
離柏衍也茫然了，可與此同時，心底在此時卻多了一個自私的聲音，那個聲音告訴他，不要繞過東方雲烈知道鳳沁羽的存在，這樣，翎兒就永遠是他的師妹，永遠地待在他身邊。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可怕，卻又不覺得自己該反省。
“東方兄這次親自過來，不知道對在下之前給你信中的建議覺得如何？”
離柏衍很快便轉移了話題，轉移得無聲無息，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