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甫逸雲的血滴入碗中以後,兩滴血珠迅速的融在一處,密不可分。皇甫逸雲定睛看着碗中融爲一體的血珠,嘴角掛起釋然的笑靨。
“恭喜皇上,尋回小皇子。”乾坤殿中的宮人奴婢跪了一地。
皇甫逸雲自然是想讓天兒認祖歸宗的,只是此時也不宜超之過急。必定,若兮還在與他置氣,而且這氣存了五年,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消散的。
只是他已天兒是可造之材,要留在宮中好好栽培爲理由,硬是將天兒困在了乾坤殿內。雖然理由十分的牽強,可是從一國之君口中說出,也沒有人敢非議半句。
若兮自然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幾次找皇甫逸雲理論,都被他巧妙的搪塞了過去。天兒被困在宮中,任何人都不許探望。小天兒的情緒也一天天失落。皇甫逸雲變着法兒的哄兒子開心,可是這小子還不領情。最後竟然絕食抗議。
“天兒還是不肯吃飯嗎?”皇甫逸雲放下手中的奏摺,揉了揉發疼的眉心。這對母子,真是他的劫數。
“回皇上,藍大人已經去哄小皇子了。”小太監躬身回稟。
皇甫逸雲淡淡的應了聲,目光繼續落在了奏摺上。不多久,藍迦便邁着輕巧的步子踏入殿內。
“怎麼樣了?”皇甫逸雲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皇上方向,小皇子吃了一大碗飯,還喝了羹湯,現在已經睡下了。”藍迦躬身回稟。
“哦?”皇甫逸雲有些不可置信。那麼多嬤嬤宮人去哄,也沒見有什麼成果,倒是藍迦這個大男人哄好了天兒。
大概是看出了皇甫逸雲的疑慮,藍迦繼續解釋。“大概是因爲屬下從小便跟隨皇上,對皇上的習慣比較瞭解。屬下覺得,父子天性使然,便送了些皇上喜歡的菜給小皇子。”
“哦?就這樣!”皇甫逸雲邪氣的笑着,很明顯,他並不相信藍迦的說辭。天兒絕食抗爭,可不是因爲飯菜不可口。現在,他突然順從了,想必是藍迦許了他什麼好處纔是。
“什麼都瞞不過皇上。”藍迦低笑着躬身。“皇上可曾記得,小的時候,最渴望的事?”
皇甫逸雲略微的思索片刻,然後豁然開朗的一笑。“你答應了帶他去狩獵?”
“臣斗膽替皇上答應了小皇子。”
想到帶着自己的兒子去圍場狩獵,皇甫逸雲的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溢出一抹獨屬於父親的驕傲。曾經,他也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可以帶着自己的孩子到圍場狩獵。而這些年,他也是渴望着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子嗣,只是,孩子的娘不是若兮,他總是覺得什麼都不對。“藍迦,此事朕會給你記上一功。天色不早了,你先退下吧。”
這些天,天兒都鬧着脾氣,皇甫逸雲又不會哄孩子,只好將這爛攤子推給了宮人。今天難得天兒聽話了一次,他也心情甚好,便想着陪陪天兒。
“納蘭天祈參見皇上。”天兒依舊驕傲而規矩的俯身施禮。
“天兒起來吧。”皇甫逸雲大步上前一把將天兒抱起。“朕聽說晚膳天兒吃了許多,若是喜歡,父皇命御膳房明日在做給你。”
“恩。”天兒悶哼了一聲,並不打算和他說太多話。
“天兒難道沒有什麼要問父皇的嗎?”皇甫逸雲將天兒放到牀榻上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他身側。他知道,天兒心中定然有很多疑團。
“皇,皇上一定是弄錯了,天兒是慕陽王府的世子,我爹爹叫納蘭少康,我孃親是慕雪郡主,怎麼可能是皇上的小皇子呢。”天兒悶悶的開口。
“天兒真的確定,納蘭慕雪是你孃親嗎?”皇甫逸雲嘴角含笑的看着天兒,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他不相信,天兒真的不知道誰纔是孃親。何況,依着若兮的性子,也絕不可能狠心真的不認親生的孩子。
“我……”天兒一時語塞,生怕多說多錯。“天兒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孃親說誰是天兒的爹爹,天兒就認誰。”
好聰明的孩子,一句話竟說的滴水不漏。既沒有點破誰纔是自己的孃親,又表達了自己的意願。皇甫逸雲寵溺的將天兒抱在膝上,“好,那我們去找你孃親。”
皇甫逸雲是一路將天兒抱到長生殿的,還滿臉的慈愛。一路上的宮人都大跌了眼鏡,他們何時見過一向冰冷的皇上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父子二人走進長生殿時,若兮還未睡下,身着單薄的中衣靠在榻邊,隨意的翻看着手中的書冊。看到天兒進來的時候,也是片刻的錯愕。
天兒站在門口處,眼巴巴的看着若兮,卻不敢進去叫人,皇甫逸雲在身後,他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若兮。
“天兒!”若兮欣喜的將他擁入懷中。
“你們母子分開這麼多天,天兒一定是想你了。所以我便帶他來見你。”皇甫逸雲淡淡的說道。
若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拉起天兒便向內室而去。她知道,天兒的事瞞不了多久,卻也沒想過,這麼快便會被他發現。
天兒很乖順,並沒有問關於自己的身世,只是陪若兮看了一會兒書,然後就上榻睡下。
皇甫逸雲一直守在他們身側,只要能如此看着他們母子,已經十分欣慰了。
“天兒睡了,皇上還不離開嗎?”若兮覺得皇甫逸雲在身側特別的礙眼,便開口趕人。
皇甫逸雲淡然而笑,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而是將若兮打橫抱起,放在了一側的貴妃榻上。
“皇甫逸雲,你放手。”若兮不滿的放抗,而那男子不盡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得寸進尺的壓在了她身上。
“皇甫逸雲,你瘋了,天兒還在。”若兮怒吼了一聲,卻被皇甫逸雲的手掌捂住了紅脣。
“知道天兒在這兒,還敢叫的那麼大聲,難道你想讓他看到他爹孃是怎麼給他造個弟弟妹妹的!”皇甫逸雲邪氣的一笑,炙熱的呼吸吹拂在若兮白皙的臉頰,癢癢的。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若兮執拗的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