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現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你應該趕快點跑。”何銘慧怒瞪着雙眼說道。
“我不會跑的,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跑。”齊天雲信誓旦旦地說道。臭女人,你捨得把我打死嗎?我就不信你狠的下心來。
何銘慧冷的打了一個寒顫,抱着雙臂朝樓上走去。她穿着加厚加棉的睡衣,渾身溼漉漉的,被風一吹,感覺硬邦邦的,像結了冰似的,真是冷的透徹身骨,齊天雲,難道你就不冷嗎?難道你是鐵打的人嗎?
她跑回自己的家裡,想要關上門,可是齊天雲也跟着進來了,看來今天是趕不走他了。他的頭髮、衣服也全溼了,衣服上的水順着褲腳滴在地板上,看着他這個樣子,她也不忍心趕他走了,算了,就讓他在這過一夜吧,就當是收留一個流浪狗吧,明天再把它趕走。
他喝了很多酒,帶着濃烈的酒精氣味兒,他的手裡緊緊地握着一枝鮮紅的玫瑰,嬌豔欲滴。可是,因爲淋了水的緣故,也許又被他的身子壓過,顯得是那麼不堪,若不是一點紅色,還以爲這是個什麼奇怪的東西呢?
她望着玫瑰,這是打算送給誰的呢?
“嗯,我可以洗個熱水澡嗎?冷死我啦。”齊天雲把那一支玫瑰花放在茶几上,瑟瑟發抖地問道。
何銘慧有些爲難地說道:“行吧,但是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今晚我就當是收留一隻流浪狗,所以明天一早我就會把你丟出去,明白嗎?好好珍惜這一晚吧,我想你會睡的習慣的。”
“什麼?”齊天雲驚訝地望着何銘慧,“流浪狗?你又在羞辱本少爺是嗎?”
“……凍死我了,不和你說了,今晚你就睡在客廳,不要朝我爸媽房裡去,我先睡了。”何銘慧交代完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她打着寒顫換下身上的溼衣服,又找了一件睡衣穿在身上,穿好之後立馬躲進被窩裡暖暖。
好溫暖的被窩啊,她感覺身子慢慢地有溫度了,露出頭仔細地聽着房外的動靜,很安靜,一點水聲也沒有,他在幹什麼呢?難道洗好了?嗯……洗好了,她也應該把這身剛換下的溼衣服拿去洗一洗,明天也許會忙到很晚纔回來,還是一出來搭在陽臺上晾一晾吧。
她掀開被子下了牀,拿着那身溼衣服就探頭探腦地朝洗手間走去,他真的洗好了?到底在幹嘛啊?怎麼一點動靜也沒了?
其實洗衣服只是一個藉口了,她就是想過來看看齊天雲到底在幹嘛的。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會不會感冒了?找到被子沒有?別傻瓜的很,就睡在沙發上什麼也不知道蓋,萬一是在她的家裡出了毛病,那麼齊夫人又要小題大做、罵人了!還是照顧好他吧,就算是一隻流浪狗,也得給它溫暖不是?
她往客廳裡看了看,沒人,又走到洗手間門口,看到門虛掩着,想着他可能還在裡面吧?她想退回來,可是腳沉重的像灌了鉛似的,邁不開步子了,她不想走,她好像知道他此刻在幹什麼?嗯~就算是流浪狗,也得看好它,別讓它在家裡亂跑不是?
“砰砰砰~”她扣響了門,奇怪,在自己家裡居然還要表現的如此弱小,她爲自己善意的敲門聲感到羞辱,“哐!”地一腳踢開門叫道:“你在幹什麼?”
齊天雲正撅着屁股放水,衣服也脫掉了,褲子也脫掉了,只穿着一個貼身的小內褲。他聽見何銘慧那一聲怒吼,嚇得立馬轉身,卻沒想,手裡的水龍頭正對着何銘慧,一下子把她剛換的睡衣又弄溼了。
他驚訝地退後幾步,用一塊浴巾遮住自己的小內褲,驚訝地喊道:“你這個偷窺狂,幹嘛來偷看我?”
“誰偷看你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有洗好?我是來洗衣服的。”何銘慧臉紅地解釋道,她以爲他洗好了呢,誰知道他連衣服也沒有穿呢。
齊天雲看看她手裡的衣服,相信了她,其實是不是偷看無所謂了,他纔不怕吃虧呢,就怕她臉紅不敢看呢。“衣服放這兒吧,我正在放水呢,待會兒我幫你一起洗。”
“啊?”何銘慧吃驚地望着齊天雲,“你幫我洗?”
“是啊,放在那裡吧,我也很會洗衣服啊,別以爲我什麼事情都不會做,上學的時候,學校不允許帶僕人進去,所以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來來來,給我。”齊天雲上前兩步,從銘慧的手裡拿過衣服,丟在盆裡,又說,“你先去睡吧,拜託把暖氣再開大一點,真的快被凍死了。”
“我……我自己的,自己來洗。”何銘慧也蹲下,從盆裡拉過自己的衣服說道。
“不用,我求求你了,快去把暖氣開大一點吧,真的快被凍死了。”齊天雲一臉哀求地說道,原來他是爲了讓給他調暖氣才變得這麼勤快啊。
何銘慧站起來,瞪了他一眼,把他一把拉起來,說道:“那麼冷還洗衣服?明天再洗吧,快點去睡覺,躺在被窩裡不就不冷了,沒見過你這麼傻的。”
她把他拉進客廳,按在沙發裡,又跑到爸媽的房間,拿出兩條被子,鋪在沙發上說:“你就睡在這裡,快躲進去吧。”
“哦!”齊天雲高興地甩掉浴巾躲到被窩裡去了,緊緊地用被子包住自己,說:“要不,你也來一起睡?”
“你想找死嗎?”何銘慧瞪了他一眼,走過去把燈關滅了,又提醒道:“快睡了。”
“何銘慧,不要關燈好嗎?關上燈我睡不着。”
“什麼臭毛病?現在是在中國,不是在美國,把你那些壞習慣統統扔掉吧!你知道一夜不關燈要浪費多少電嗎?這是在毀滅地球!”何銘慧聲色俱厲地訓斥道。
……
“知道錯了吧?所以以後睡覺的時候都要把燈關上,知道嗎?”
……
“你吭一聲行不?是不是還不知道錯?齊天雲。”難道睡着了?
她輕輕地走過去,趴在齊天雲的枕邊,真的睡着了,還打起了細微的鼾聲。這一天他一定過得很累吧?真是的,幹嘛要跑到工地上去幹活?那裡有髒又累的,你吃得了那個苦嗎?
夜深了,何銘慧從沒夢中醒來,心裡有牽掛,所以怎麼也睡不着,齊天雲喝了那麼多的酒,又淋了雨,不知道發燒了沒有?她打開燈,打算去看一下。
這一看,把她嚇了一跳,只見齊天雲的臉頰紅紅的,像個紅蘋果那麼紅,再摸摸額頭,好燙!真的發燒了!
他沉沉地睡着,懷裡還抱着那一束鮮紅的玫瑰,他是想把這一束花送給誰呢?她?還是夢中的小婉?
她伸出手捏住花莖,想把它拿下來,怕他在睡夢中被刺傷。可是,天雲的手握的更緊了,他好像在保護這朵玫瑰,雙手護住它抱在懷裡。算了,讓他抱着睡吧,她站起身,打算去找一點感冒藥給他吃,家裡應該還有退熱的藥。
“慧慧……”齊天雲喃喃地說了一句夢囈。
何銘慧愣了一下,慢慢地轉身,他是在叫我嗎?都說喝醉酒的人嘴裡念着的一定是最思念的人,他是最思念我嗎?
輕輕地坐在牀沿,她想聽聽他還要說些什麼,可是他只是模模糊糊地喊着:“慧慧……慧慧……”
何銘慧有些失望地撅着嘴,哼,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水……給我水……”
她的怒氣不知不覺的又加了幾分,敢情他一直叫着她,是向她要水喝呀?!
“慧慧,給我水……水……”
她生氣地轉身走了,哼,真是自作多情!怎麼能妄想他會思念她呢?
可是她不知道,當她當走到爸媽的房間裡時,齊天雲又說了一句話:“慧慧,我要……忘記小婉,我愛的是你……慧慧……”
她拿着老媽抽屜裡的藥走出來時,他還在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就知道是要水喝的。
她倒了一杯水,又擠了幾顆藥出來,捏開齊天雲的嘴巴,先將藥放進去,然後捧起他的頭,把水杯對着他的脣,說道:“齊天雲,快點喝水了,醒醒啊,吃了藥就不難受了,快點喝啊。”
齊天雲感到脣溼潤潤的,貪婪地喝起來。
喝過水之後,齊天雲又發抖地叫道:“好冷……好冷……”
她跑回自己的牀上又拿過來一條被子,然後又把另一個沙發拉過來,和齊天雲的並排到一起。她坐進被窩裡,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暖着身子。
他的身上好燙,沒關係,只要出汗就好了,這是媽媽曾經教過她的,只要吃完藥蒙上被子睡一覺,最還是出汗,那麼就一定會退熱的,他的溫度是不夠的,也許還不能出汗,於是她半躺下,抱着他,緊緊地貼着他。
她感覺心臟在“砰砰”地跳,這是她第一次自願地貼近他,卻怎麼也捨不得放手了。她在心裡說道:“你知道嗎,齊天雲?我真的很愛你,每一次傷害你,每一次罵你,我的心也都在痛啊,不是愛到深處,我又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我多麼希望現在生病的是我,請你爲了我不要再生病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