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離去,骨道恢復平靜,迴歸正常的骨道狀態。
其實傀儡已經破了規則,再破一次也無所謂了,同時也忌憚龍野手中的那把劍,畢竟雖然不能算是正常的人修,而是半人半傀儡,但是畢竟有意識存在,知兇明危,這是本能。
龍野看似緊張的修復傷勢,不如在和光團交流。
光團有鬱悶,甚至於有憋屈,自家事自己知道。如今雖然抱怨龍野,卻也沒有辦法抗衡。
魂鼎消散,龍野望着眼前的光團,“吧。”
“哎。”嘆氣,沒有開口便已經苦嘆命運不公了。
龍野心中好笑。
光團組織了一下語言,然而慢慢的向着龍野介紹自己的經歷和過往。
當年中年劍修,實力通天,但又嗜賭如命,即便如此,修爲依舊強大,隨身有着一把本命神劍。
本來作爲到了一定實力的修士武器自然可以收入體內溫養,但是中年劍修卻並不如此,他曾經言過,神兵利器不管如何強大,始終是外物,不能過多的依賴。
如同俗世武者一樣,時刻都是隨身攜帶。
獵奇探險,縱橫宇宙星空,長劍隨時陪伴。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有一日中年劍修心血來潮,進入世俗一個城池,也是手癢,想過過賭癮,賭場在俗世比比皆是。
大世界的一座城當然不是龍野看見的華天大陸這樣的城池可比的,雄偉,宏大,一城便已經相當於如今大陸一個域了。
城池很大,也就容納這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地痞流氓,雞鳴狗盜之輩當然也少不了。
還沒有進城,卻發現城門旁的城牆腳下有一羣尋常武者,應該是守城的軍士,也就是俗世之中的武者,聚在一起賭博。
自然覺得有意思,好奇,便上前圍觀。
氣息收斂,也就是一個尋常的武者,自然沒有誰會在意。
現場的氣氛異常的激烈,叫喊聲,笑罵聲,抱怨聲,完全讓衆人熱血沸騰,男人嘛,多少有好賭,只是看大而已,當然這是不值得提倡的。
至於賭的什麼,就更加簡單了。
人口越是密集之處,越是容易誕生出許多的腌臢之物。
這些軍士便是隨意的抓來一種白鼠,當然都是尋常之物,算不得稀奇。將白鼠的雙目矇住,然後置於一個大盒子之中,一個簡單的迷宮,白鼠必須在矇眼的情況下,迅速的找到出口,誰第一個便是贏家。
中年劍修大賭局見得太多了,以至於對於尋常的賭博沒有多大的興趣了,但是有無法可以自己的賭癮,如今見到這般稀奇的賭局,瞬間便來了興趣。
當然中年劍修一直重諾守信,並不會動用修爲欺負這些俗世武者,那樣便失去了賭博的意義了。
強橫的擠進人羣之中,興致勃勃,大呼過癮。
一個青年劍客看其有興趣,便主動相邀。
如此一拍即合。
很多時候,產業鏈很重要,就在此處,便有人兜售抓捕而來的白鼠,而且生意異常火爆。
白鼠都是一般大,全數被蒙上眼睛,只能憑着感覺從中挑選。
一番選擇,直接從中挑出一隻白鼠。
平時再次聚賭的多是熟識的守城軍士,或者周圍的武者百姓,一般大達官貴人,誰會在這樣的喧鬧,嘈雜之地。
中年修士看似無奇,但是穿戴之上多少還是能看出一絲不凡,應該是出自於那些宗門或者家族之中的外事人員,突然的生面孔,也讓衆多的軍士好奇,同時更加的熱烈。
青年軍士望了一眼中年修士腰間的長劍,多少能看出是一把好劍,至於好到什麼程度,只能覺得比自己的肯定要好。
“這位大叔,我們來新意如何?”青年軍士滿臉戲謔。
“吧,怎麼個新意法?”
“我贏了,我們就相互交換手中的長劍,可敢?”
中年修士沉吟片刻,反問道:“如果我贏了?”
“我學狗叫,在城門口一盞茶的時間。”
如果要起來,中年修士應該算是多少佔了一便宜,畢竟一個大有作爲的年輕人在川流不息的城門外學狗叫,多少有不雅。
當然他沒有意識到,俗世的兵痞子完全是百無禁忌,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平時無戰事,相安無事,一旦有摩擦根本就不知道何時會被他人滅掉。
青年軍士頗有一破釜沉舟的意思,中年修士更加的激起心中的鬥志,人家這麼大的犧牲都敢,何況輸贏還不一定了,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頭答應。
青年軍士大喜。
其餘的圍觀者更加的沸騰,如同自己參與一般。
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的意願能夠左右的。
青年軍士並沒有刻意的挑選,而是隨意的購買了一隻白鼠,就這樣兩隻大一樣的白鼠一起出發,在蜿蜒曲折的大盒子之中四處奔逃。
衆人卻是聲嘶力竭的鼓氣,叫嚷着。
這種場面最是容易影響人的情緒。
中年修士此時不再是一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能修士了,就是一個世俗的賭徒。
白鼠雙眼被矇住,只能聽見漫天的叫聲,本能的四處尋找出路,這本是好事,可是怪就怪在此處,中年修士的白鼠可能是膽子太,也或者是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東奔西走片刻便直接簌簌發抖的蜷縮在一處,再也不動了。
反觀青年軍士選擇的老鼠,一路狂奔,雖然恐懼,但是本能戰勝了恐懼,它的想法很好,順着木盒之中的格子總能找到出路的,果不其然,皇天不負有心鼠,它成功了。
中年修士不甘心,當然更是捨不得,畢竟長劍跟隨自己征戰宇宙無數年,雖然他平時也知道不能過多的依賴外物,但是不管出於何種思想,何種場合,多少還是不忍。
青年均是嗤之一笑,也知道自己不能過分的激怒中年修士,但是口頭上的調侃還是少不了的,“大樹不願意就算了,不就是輸了嗎,其實也沒有什麼,只要大叔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自己輸人輸陣,我也就認了。”
我艹,這其實很毒的。
人羣立馬炸鍋,調侃,取笑,鄙視,譏諷,什麼樣的表情都能從中找到,所謂時間百態,在這樣的場合之中一目瞭然。
中年劍修咬牙,直接將自己腰間的長劍解下,心不甘情不願的送上。
青年均是哈哈大笑,隨手將自己手中的長劍遞給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重諾守信,更不能輸人輸陣。
拿着青年的長劍,隨手將簌簌發抖的白鼠抓於手中,破開人羣直接選擇了離開。
所有的恨意都在這隻白鼠身上,而白鼠本就是尋常之物,只是恐懼,其餘根本就沒有想過。
中年修士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修士大跌眼鏡的舉動,將平常之極的白鼠直接封印與這把平凡的長劍之中。
在今後的無盡歲月之中,中年劍修憑藉這把尋常的長劍遊走於宇宙各處,長劍自然不斷的沾染其氣息,漸漸的原本尋常的白鼠居然開啓了靈智,誕生出意識,不再是當初懵懂無知的尋常白鼠了。
中年劍修很強大,宇宙之中能及者少之又少,長劍不斷的吞噬其他生靈的血氣,執念,殘魂,漸漸的白鼠也不短的強大起來。
而尋常的長劍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誕生了世界,有一把尋常之物腰身一便,成爲一把了不得的神器,但是他本身的材料制約了他的發展。
即使如此,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物。
只是後來,很多事情都超出了白鼠的預料,自己是第一個劍中生靈,當然算是主人。可是越來越堵的殘念,殘魂被長劍吞噬,而這些殘魂執念彼此之間不斷的廝殺,吞噬,從中誕生出許多強大的靈體。
原本有着中年劍修的壓制,這些靈體當然不敢把白鼠怎麼樣,而且多有剋制,同時白鼠已經和長劍連爲一體,算得上是劍靈了。
白鼠自己也沒有想到,一次賭局讓自己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轉折,接着又是一次賭局,再次讓自己的命運發生轉折。
沒有中年劍修的壓制,其餘的靈體在龍野拔出長劍的瞬間便已經能夠感知到主人已經發生了改變,第一時間便是要吞噬白鼠,徹底掌控長劍。
白鼠畢竟是劍靈,出入自由,而不像其餘的靈體只能呆在劍中世界。
打不過,跑不丟人,不對,是不丟鼠。
白鼠是這樣想的。
第一時間跑進了龍野的身體之中,七轉八彎的進到了識海,卻又發現自己從狼窩進入了虎穴。
祭壇亙古,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而且龍野的魂鼎完全可以煉化自己。
萬般無奈,只能再次投降。
鼠命不好!
憋屈!
龍野聽完,憋着,憋着,實在是憋不住了。
直笑得渾身抽搐。
在一旁護法的繡女,卻不知道龍野發生了何事,渾身抽搐,輕顫。
難道真的有大凶險,但是神魂之上的事情,外人幫不了,只能靠自己!
朦朧的光輝隱去,露出一隻透體雪白,巴掌大的一隻白鼠。
人性化的雙眼,直直的瞪着龍野,咬牙切齒,卻又不敢異動,鼠本就是膽怕事,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上,更加不敢妄動了。
只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