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希望(五)
這麼明顯的託詞,我都準備應付藍唐黎說辭的話語了,誰知藍唐黎突然跟觸電般,按着我手臂的手突然抽回,身體也迅速後退遠離我,快到我都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藍唐黎離開牀後,站得遠遠的,我們之間沉默了許久,才聽到他緩緩開口:“朕......身上的味道很怪?”
不知他又在耍什麼幺蛾子,我隨口接道:“對,很怪的味道。”
感覺藍唐黎的身體又往後退了一步,不等我說什麼,他突然說道:“朕......朕突然想起還有緊要的奏摺沒有看,你先睡吧,朕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不再做一點停留,似是怕我會留他一般,藍唐黎快速地離開,那腳步要多急有多急。
還好他剛纔只是抓了我手臂一下下,似乎也沒那麼強烈的噁心感了,我無語地望了望他走時帶起的牀帷,到頭繼續睡。
這一覺睡得果然踏實了很多,藍唐黎也沒有再來。
我神清氣爽地喝着我的棗粥時,葉子的目光卻幾度意味不明地掃向我
。
“怎麼了?”我吹了吹粥上的熱氣,淡淡地問道。
“娘娘,陛下昨兒晚上來你這了?”
大清早就這麼八卦,懶得理會她,我繼續喝粥。
葉子卻安奈不住了,她賊兮兮地湊到我跟前,說:“娘娘你是不知道呀,我今兒早從昭陽宮路過的時候,看到尹總管那倆眼睛烏青烏青的,跟被人打了似的。我就問殿門口的小太監,你猜他
說了啥?”
我繼續喝粥,無視她那副狡黠的面龐。
似是說到興頭上,葉子也不管我是否迴應她,繼續說道:“那小太監說陛下昨兒進了這曉黎宮還不到一刻鐘。就又匆匆跑回去了。一回去就要沐浴更衣,非要讓宮女撒了半瓶精油到浴桶裡。
洗完之後,也不睡,就在殿裡來回走,沒過多久,就又讓準備浴湯,又在精油水裡泡了一陣。這一晚上來來回回折騰了五六回,天明那陣才作罷。”
說着,葉子湊近我,笑嘻嘻地說:“還有。還有,陛下今天休朝了,說是身體不適。可裡面的太監跟我說。陛下在御書房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還不停地問尹總管,他身上有沒有怪味,不管
尹總管怎麼說沒有,陛下都要繼續往自己身上噴香水。據說,御書房現在是一片香氣繚繞。”
葉子看似一副看笑話的高興樣,實則是想從我這探聽原因罷了。
慢悠悠地把那晚粥喝完,把碗往桌上一放,想着我似乎還欠格格木和阿麗亞一份賀禮,我問葉子:“你女紅如何?”
葉子對我突然的文化有些莫名其妙。她說:“雖說不是極好,但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我點頭,“那以後就多指點指點我吧。”
葉子略顯驚訝:“娘娘。你今天要刺繡?可是今天天氣不錯,你不想出去轉轉嗎?”
有什麼好轉的?藍唐黎說軟禁就軟禁,說解禁就解禁,他真當自己能掌控別人的一切嗎?既然他不會放我出宮,踏不踏出這個曉黎殿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
“你若想轉就去轉。沒人回攔着你。”我淡淡地回道,一邊吩咐宮女把我飯前讓她們準備的上好冰蟬絲緞拿上來。
手指在深月白的綢緞上輕觸。柔滑的如巧克力一般,還帶着絲絲的冰涼,這上好的料子,正好做成一對情侶睡衣,若在上面繡上喜氣的龍鳳吉祥圖......想象格格木和阿麗亞穿上的情景,心
裡更是對這絲緞感到滿意。
“娘娘是要做衣裳?”葉子看着我,好奇地問道。
“嗯,想做兩套睡衣。”我輕聲應着,手中還在翻看這布料,所以沒有注意到葉子臉上那絲奇怪的興奮。
“一件男士一件女士?”葉子又問。
我繼續點頭,又道:“我想在上面繡上龍鳳吉祥的圖案,能幫我嗎?”
“能能能!”生怕我會反悔一樣,葉子忙不迭失地回道,又熱心地建議道:“這冰絲雖然好,但若在上面繡了圖案,怕是穿着觸着皮膚會不舒服,可以找那種特製的內襯棉裡,縫在裡層,這
棉裡既薄也透氣,穿着會更舒服。”
我細想一下,確實是這樣,絲綢雖然手感很好,但貼着身體,總歸沒有棉質舒服,於是又差人送了內襯過來。
原先在石國的時候,我穿的很多衣服都是阿麗亞親自縫製的,這三年,我也跟她學了一些,雖說沒有她那麼精緻,但做件睡袍和睡裙還是綽綽有餘。
找了量衣尺,對格格木和阿麗亞的穿衣尺寸,我也大概有數,量好布料後,就開始剪剪縫縫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葉子似乎比我本人還興奮,也不再拐着彎打探藍唐黎昨晚在曉黎宮發生
了什麼,不僅乖乖給我打下手,還是不是給些中肯的意見。
折騰了一上午,也只剛好把那件男士睡袍的雛形縫製好一半,感覺有些累了,葉子提議去院子裡轉轉,看了看外面那片梧桐小道,這種天氣,在下面乘涼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
宮女準備了冰鎮銀耳湯,躺在樹間那個吊牀上,頭頂是梧桐枝葉鋪成的漫天綠色,零星有陽光散下來,看着真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雖說我對藍唐黎以我們的名字命名這個宮殿的行爲表示不屑,但還是不得不說,這宮殿修得很合我意。
正想着,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飄過來,而且有越來越濃的趨向,我從吊牀上坐起來,順着那香氣的方向,一眼就看到那明黃色的身影。
“呀,看來那小太監說得是真的!”我聽到一旁的葉子在喃喃着,盯着藍唐黎方向的眼睛又充滿了好奇。
藍唐黎很快走到我跟前,連帶着那股刺鼻的香味,直衝得人想掩鼻而逃。掃了眼他身旁的尹田,臉色確實不太好,估計是被這薰香刺激的吧。
“什麼事?”我皺眉,忍住想咳嗽的衝動,心裡只盼着趕快離開,可我太清楚藍唐黎的性格了,若是不搭理他,只怕他會一直跟着。
藍唐黎尷尬地咳了一聲,說:“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
看着藍唐黎又要往前邁步,我不着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餘光看到葉子也跟着偷偷後退了幾步,藍唐黎身上那股香實在太刺激人的神經了,他又想幹什麼,把自己身上弄得比老鴇都香,香到
都沖鼻了。
“我累了。”我說。
“曉曉......”
眼見藍唐黎伸出手要靠過來,我連忙呵道:“站住!”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我繼續道:“你想薰死我嗎?”
藍唐黎的腳步猛然頓住,他微微側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有些猶疑地看着我,問:“還是......很臭嗎?”
又後退一步,忍不住將手絹掩在鼻尖,我厭惡地掃了一眼他,沒好氣地說:“對,很臭!臭得我都想吐了!”
似是被我這句話刺激到了,藍唐黎頓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很受傷,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急匆匆地轉身,跟昨晚一樣,逃似得走了
。
尹田本來也是跟着一起離開的,可臨走的時候,突然轉過來,神色怪異地對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未能開口,追着藍唐黎一起走了。
“娘娘,你到底對陛下說了什麼呀?”看着藍唐黎倉皇而離開的背影,葉子好奇地問道。
“我說了什麼你不也聽到了嗎?”
我反問道,心裡卻在想,不知藍唐黎哪個筋又抽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下午又對着那件半成品睡袍擺弄了一番,到晚膳的時候,藍唐黎又來了,他這次還比較收斂,身上的香味沒中午那麼強烈了,似乎是換了一種香,但依舊有種太過頭的感覺。
宮女自覺添了一副碗筷,整座皇宮都是他的,他想在哪吃頓飯也是他的自由。所以我能做得就是專心致志地吃好自己的飯,當作面前的人不存在。
看着桌上的冬瓜龍骨湯似乎不錯,我正準備自己舀一碗喝,就有人放了一碗盛好的放在我面前,我吃飯的時候向來不需要人在一旁伺候,所以當然不可能是某個有眼色的宮女。
見我遲遲不動湯勺,藍唐黎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湯太油了嗎?朕幫你把上面的油刮掉。”
說着就傾身要動手,那股暗香隨着鑽進我的鼻中,我將身體朝反方向挪了挪,皺着眉看向藍唐黎,終於忍不住說道:“你不覺得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弄這麼些香在身上會很奇怪嗎?”
我真有些同情尹田了,成天寸步不離地跟着他,還能忍受這種奇香這麼久,都不吱聲反抗。
藍唐黎的動作一滯,以一種進退兩難的姿勢愣在那,他有些尷尬地偏過頭,支吾地說:“你不是說朕身上太臭了麼,朕又試了很多種香,尹田說......你可能會喜歡這個味道......”
看着藍唐黎一副又委屈又急切的矛盾表情,我有種翻白眼的無語,比起中午那厚重的氣味,我可能會喜歡現在這個問道,前提是這香在稀釋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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