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白筱語和爸爸、大哥他們嘰嘰喳喳,嘮叨了好久自己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之後,調息修養了一天便要給蕭毓軒解毒。現今,距離蕭毓軒下一次蠱毒發作還有一週的時間。這個時間段剛好夠用,如果不出意外,在蕭毓軒下次蠱毒發作前,白筱語應該就可以爲他成功解毒了。
這樣一來,蕭毓軒便可以少受一次罪,自己也總算可以了卻了這樁心事了。
可是蕭毓軒卻不同意,在他看來,白筱語的身子剛剛纔有好轉,經此一事還需要好好療養,斷不可輕易使用靈力。但在白筱語看來,這些都不是問題。青玄師父的藏書閣裡記載着的陣法是有一定的奧秘在的。如今已近七月七日。那天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也只有這天,陣法纔可以發揮它最大的效用。若陣法不在這天擺設,聖物便不能發揮它全部的效用。如此一來,解毒的效力就會大大降低。
所以七月七日,也就是四日後。她必須要在這天擺陣爲蕭毓軒解毒。只是,蕭毓軒擔心的事情並非沒錯,她自己現在的身體確實太弱了,的確難以支撐起那樣大的陣法。不過,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幫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師父,好師父,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嘛…”白筱語拽着幕寶來找青玄師父,不住地搖晃着他的胳膊說道。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師父不是心疼那寶貝不給你,實在是那個陣法的威力太過強大。怕只怕,即便我把泉靈丹給你,以你現在的身體,也難以應對那個陣法啊!”青玄無奈地對白筱語說道。
“不會的師父。我好歹是你的徒弟嘛,如果連一個陣法都應對不了,那我豈不是太丟您老的人了?”白筱語挑眉對清玄得意地說道。
“可是那個陣法確實…”青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筱語的聲音打斷了,“師父,好師父,我最最親愛的師父…”
青玄拗不過她,只得把泉靈丹給她。自己這個徒弟啊,什麼都好,就是太倔強了,但凡是自己認定的事情絕不輕易改變。
這泉靈丹的效用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只要服下它,自身的靈力便會因人而異,在一個小時內恢復或者說發揮到極致。有了這泉靈丹爲自己護航,便已經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了。
接下來,就是要準備陣法的詳細事宜了。
只見幕寶彎下腰,一手撐着膝蓋,一手按在腹部,朝着前方白筱語的方向喊了一聲:“筱語,你慢點跑啊。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幕寶,你好歹也是隻仙狐啊,這還沒跑幾步呢,怎麼就累成這樣了?”白筱語的步伐慢慢地緩了下來,回過頭看着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幕寶,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精神頭啊?這都來回跑了好幾天了。”
爲了籌備陣法的事宜,白筱語和幕寶已經到處奔波了三天了。按理說,蕭毓軒是冥殿的少主,她自己又是雲門白家的女兒。很多事情完全可以交由他們去處理的。但現如今,屍門的人對他們虎視眈眈,又妄圖得到這五件聖物以做他用。所以,七月七日這天擺陣爲蕭毓軒解毒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年纔可以設一次的陣法,白筱語怎麼敢輕易地交給其他人去做呢?
“筱語,是不是該告訴蕭毓軒了啊?”幕寶輕聲對白筱語說道。
之前自己剛從昏迷中醒來時,蕭毓軒聽白筱語說要在幾日後爲自己設陣解毒。那個時候,白筱語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任憑她怎麼講,蕭毓軒也不肯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自己解毒。幾次解釋未果後,白筱語索性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現今除了爸爸、哥哥、青玄師父、時暮恩和幕寶幾人外,基本上沒幾個人知道七月七日那天要擺陣解毒的消息。
“筱語,明天就該行動了。咱們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和蕭毓軒說了,讓他早做準備也好。”
“是啊,時間也不早了,也是時候和蕭毓軒說了。希望明天一切順利吧!”
白筱語和幕寶他們五個人忙了這麼久,也可以說是歷經千辛萬苦才集齊了這些聖物,此行她斷然不能失敗。
不過事實證明,白筱語當初執意瞞着蕭毓軒的行爲是對的。通過電話,白筱語能明顯的感覺到電話那側蕭毓軒竭力抑制着的憤怒。她只說了明日要擺陣解毒的事情後,蕭毓軒便兀自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蕭毓軒出現在了雲門白家,白筱語的臥房裡。
“爲什麼不聽我的?你現在的身體這麼差,爲什麼還要執意明天擺陣不可?”
“一年只有一次的機會,難道就任由這樣大好的機會白白錯過,從眼前溜走嗎?”
“可你的身子根本無力支撐起這樣強大的陣法!”
“沒關係,我向青玄師父借了枚泉靈丹來,泉靈丹自然會幫我把耗損的靈力補回來的。有了泉靈丹,我自然不會有任何事情的。”白筱語緊盯着蕭毓軒的眼睛說道。
“泉靈丹的確可以補充人的靈力,也可以在規定時限內將自己的靈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是也只是僅此而已。泉靈雖是妙藥,但對現在的你來說,根本是無力支撐的。那個陣法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我先前聽聞,這個陣法百年間最多也只有三人設過。”蕭毓軒緊張地說道。
“那又怎麼樣?”靈力受損如何?三個人又如何?她好歹也是雲門白家的大小姐,冥界公主的轉世。區區一個陣法,難道還能要了她的命嗎?
聽到白筱語不屑的話語,蕭毓軒心裡更是焦急,不禁反問道:“怎麼樣?或許明天你就沒命了!”
“不會的。我自有吉星庇佑,而且我有預感,明天一定會順順利利的。只要過了明天,你就可以擺脫多年被蠱毒苦苦纏繞,被它折磨着的痛苦了。”白筱語緊緊盯着他的眼睛興奮地說道。
“你…”
“你什麼你?!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你出事的。”白筱語打斷了蕭毓軒的話,接過話茬說道。
見他無言,白筱語又接着補充道:“我已經反覆看過陣法,又向師父確認過多次,我和幕寶也已經佈置完畢,明天斷然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不是擔心我自己。”蕭毓軒垂下眸子淡淡道。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啊,除了你就是我,你不擔心自己,難道是擔心…”白筱語說到此處突然不再言語。蕭毓軒是擔心自己,怕自己出事嗎?
從頭至尾,他不過是擔心着自己的安危,怕自己擺陣施法時難以維繫這麼強大的靈力,所以之前才那般果斷的拒絕,方纔的言語之中又那麼焦急,一切只是因爲擔心着自己的安危嗎?
白筱語見蕭毓軒直直地盯着自己,急忙把頭扭向一邊,轉而心虛的說道:“哎,我就說嘛,你放心吧哈,擺陣需要用的東西我和幕寶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這些的。”
“我不是擔心這些。”蕭毓軒淡淡道。
白筱語只覺得心跳加速,就像有一個小鹿一般撲通撲通亂撞。腦海中卻只想着趕緊逃離,或者說,趕快找一個臺階給自己下。蕭毓軒這是要告白嗎這?
不對不對,他有筱翎兒。白筱語啊白筱語,你千萬千萬不能被蕭毓軒這麼幾句話就給坑了,人家又沒說喜歡你,自己瞎激動個什麼嘛。白筱語在心裡不住地這麼暗示自己道,女生最忌的一點就是自作多情了。
怎麼辦怎麼辦,兩個人就這麼僵着未免也太尷尬了點啊這,誰能來救救她呀!
“筱語,還不快去設幡旗!誒,你倆怵在這兒跟石像似的,這是要幹嘛啊這?”時暮恩突然在遠處慢慢走近道。
看到時暮恩的出現,白筱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大救星一般,急忙應和了聲“是”,便一手拽着時暮恩的胳膊向別處大步離開了。
蕭毓軒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卻也只是呆呆立着,復而垂下眸子,不知在思索着什麼。眸中是難以掩飾的猶豫和糾結,還有那一抹難言的哀傷。
“喂,你們兩個剛纔是怎麼了?”時暮恩好奇地問道。
“你這也太八卦了吧!”
“咱倆誰跟誰啊。難道他剛剛向你表白了心意?”時暮恩挑着眉得意地說道。
白筱語嘆了一口氣,良久道:“沒有,但是…”
“但是對你卻流露出來了情意?”
“哪有什麼情意嘛!”白筱語急忙糾正他道。這蕭毓軒的個性難道他還不清楚嗎?這時暮恩居然現在還這麼嘚瑟。
“筱語啊,這當哥們的還是有話要跟你說的。和他相處這麼久,蕭毓軒確實讓人看不透。以一個男人的觀點來看呢,我覺得他確實是喜歡你的,你對他的感情也不用瞞我。可是以他的個性,他又一直未曾對你言明。這一點,還是要多加註意的。若是一個男人深愛着一個女孩兒,怎麼可能不向她表明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