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要走多久啊…”蕭翎兒氣喘吁吁地說道。
自從他們回到這個屬於自己的時代,幕寶卜算引路,帶他們奔赴迷霧之森之際,這一路上雖然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礙於迷霧之森外界所佈下的屏障,還有林中滋生出的滿天的毒氣干擾,他們一行人不能飛行,只得在森林裡緩緩行走。這一路走來,確實是周波勞頓,不甚疲憊。
聽到蕭翎兒的聲音,蕭毓軒打量了下身後面色疲憊的衆人,又擡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天空中只剩下一片魚白,不禁低聲自顧自的低聲說道:“天色的確不早了。”隨又環視了下週圍,看到四周都是一些沼澤,毒蟲密佈,接着補充道:“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再往前走走,到安全的地方再歇息吧…”
衆人只得加快步伐,趁此時距離天黑尚且有一段時間,急忙跟着幕寶繼續向前行進…
“幕寶,你說食人族真的還存在嗎?”白筱語一邊往火堆裡添着柴,一邊扭頭對幕寶好奇地問道。接着往前不經意一瞧,發現身旁的蕭翎兒早已經倚着大樹睡着了。
“睡得還真是香啊…”時暮恩不禁嘀咕道。
“這個嘛…食人族一直是一個傳說,我也沒有見過,但是也斷然不會空穴來風,或許,這世間還會有他們的蹤影吧…”幕寶捧着臉扭頭對身側的白筱語說道。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時暮恩看着天上的月亮低聲言語道。
白筱語聽到時暮恩的話旋即擡頭看向空中,只見一輪明月高懸在上空。雖不是中秋佳節,但是今日的月亮卻格外明亮圓潤,空中星星點點,周圍不時有微風襲過,木柴在火中滋滋的燃燒聲緩緩溫暖着他們每一個人,白筱語不由覺得心頭一暖,此時的靜謐倒真是難得,頗爲動人。
白筱語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隨即不由微皺眉頭,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家了?”蕭毓軒從遠處抱着乾柴走來,看到白筱語眉間一抹化不開的愁意,接着朝她的視線望去,心中似是明白了幾分,遂把乾柴放在地上,坐下來說道。
“我…”看到蕭毓軒說中了自己的心事,白筱語不由得一時無言,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憂愁和思念。
細細算起來,自己離家已經兩月有餘了,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離家這麼久過。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太多太多,雖然有這些好友相伴,但她這才明白,自己在爸爸和大哥的庇佑下生活的那麼多年是那麼的天真快樂。
不知道爸爸現在在做些什麼?這個時間,他是不是還在書房和衛伯一起下棋?大哥應該去處理府裡的事情了吧?自己好想念他們啊,爸爸他們應該也在惦念自己的安危吧…
“對不住…”蕭毓軒低聲言語道。
“你說什麼?!”白筱語似是不相信自己方纔聽到的話,不由開口問道。時暮恩和幕寶也聽到了他的話,頗爲詫異地盯着蕭毓軒的眼睛。
“說起來,一切都是因爲我。爲了我的病,讓你們奔波勞碌那麼久,害你們露宿野外,有家不能回。”蕭毓軒垂下眸子緊盯着燃燒的正烈的火堆碩說道。
“額…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時暮恩躲在扇子後低聲對幕寶說道。
“我也覺得。”幕寶盯着蕭毓軒悄聲對時暮恩說道。
只見蕭毓軒擡頭看向他們,看到他們幾人的反應後遂咧嘴笑了一下,輕搖着頭緩緩說道:“罷了,算我什麼都沒說。”
時暮恩見狀不由搖着扇子笑着嘆道:“誰能想到,這萬年冰塊臉居然也有化了的一天?”
“萬年冰塊臉?”蕭毓軒聽到時暮恩這麼一說,不由笑出了聲。除了她,估計再沒人這麼叫了。
“是你的傑作吧…”白筱語看到蕭毓軒扭頭盯着自己一字一句道,遂感到心虛立刻低下頭來不敢和他對視。
今晚的月色真是動人啊,大家肯定會做個好夢。幕寶看着他們開懷大笑的模樣,遂又擡頭看着月亮心想道…
旦日,天已大亮。白筱語一行人便又接着上路了。這迷霧之森不愧是上古時期的殘留之地,若是沒有幕寶的卜算之法以作引領,想必他們萬萬不可能避免路途中那麼多的兇險。
“冰塊兒,你眉頭是不是皺的太厲害了啊?!”時暮恩嚷嚷道。自從昨晚時暮恩沒有顧忌直接說他是萬年冰塊臉,見他也沒發什麼脾氣,就一直這麼叫他,蕭毓軒也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蹤我們,已經半天了。都是些高手。”蕭毓軒低聲對他們說道。
“什麼?!”時暮恩震驚地說道。
“你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發現他們了嗎?!”蕭翎兒重重敲了下時暮恩的頭喝止道。
“前邊的路會更險,現在我們既不知道那些人的來路,也不清楚那些人的功力如何,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宜和他們硬碰硬,待會兒把他們甩掉即可。”蕭毓軒對他們說道。
看到蕭毓軒認真叮囑他們的模樣,白筱語幾人旋即點了點頭。
“大家都小心點,提高點警惕!”蕭毓軒又對他們叮囑道。
幕寶帶着他們繼續向前,只見前邊是諾大的一方河水,清澈透明的河水中盛開着朵朵蓮花,微風襲來,花瓣隨風輕輕擺動,香氣瞬間也瀰漫開來,看起來頗爲美麗。只是,這蓮花本不該是這個季節所有的。
幕寶環視了一圈,右手輕輕一揚,只見那河中的蓮花紛紛變了顏色。
“你們快看!”蕭翎兒望着河水不禁驚奇地叫出了聲,忙喚他們過來看。
衆人望去,只見那蓮花花瓣的邊緣原該是淡粉色,但經幕寶方纔輕輕施法,那些盛開着的蓮花便已現出了原形,紛紛顯示出妖冶的藍紫色。
“這些蓮花的毒性倒還真不小,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我們卻連一條魚蝦都沒有見到。”蕭毓軒望着河中大片大片盛開着的蓮花緩緩說道。
“是啊,你們看!”聽到白筱語驚奇的聲音,順着白筱語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有一隻鳥從那蓮花上空飛過,還未觸及到花瓣,忽地停止了飛行,整隻鳥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似是懸在空中掙扎了一下,隨即便“撲通”一聲落入到了河水中。不曾料想,剛落入河中,便有一道微微的血光自河水中閃現出來,大片大片的蓮花忽地大幅搖擺着,隨風發出令人恐懼的吱吱聲,忽又恢復如初,河水和蓮花又似白筱語他們初時相見一般寧靜安詳。
“這迷霧之森倒真是駭人。這些蓮花不知在這裡生長了多久,河中除了這些蓮花再沒有別的生物了。不管是這河水周遭,還是從這上空經過的飛禽,到頭來都成了這蓮花的滋養物了。”蕭毓軒望着那些蓮花定定地說道。
“可是既然我們不能渡河,這通往通天塔的路就只剩下那一條了。”時暮恩用扇子指向一側的林子定定說道。
這林子倒真真符合迷霧之森的名稱,外邊被重重迷霧包圍着,明明是白天,陽光正好,但仍是一片白霧,讓人看不真切。只是不知道,這林子裡還會有什麼危險。
“不如我們用計甩了身後那幫人吧!”白筱語思索良久,靈光閃動,朝他們笑着說道。
“你這小腦袋瓜又想出什麼主意來了?”時暮恩用扇子輕叩了下白筱語的額頭,笑着問道。
只見白筱語擡頭望着他,微微挑眉,右手一揚設了個屏障。除了時暮恩他們幾個人,再沒有人能夠聽得到他們所說的話,旋即白筱語慢慢告訴了他們自己心中的主意…
“筱語啊,幸好我不是你的情敵…”時暮恩搖着扇子看着白筱語訕訕地說道。
“爲什麼?!”白筱語聽到時暮恩的話,心中甚是不解,遂好奇地問道。
只見時暮恩回頭瞥了她一眼,嘆道:“你這法子也太狠了一些。在不清楚他們的來路的前提下,既能把他們甩開,又能爲我們免去後顧之憂。這幸好我是你朋友,如果我是你情敵啊,搞不好真會是死無葬身之地呢!”時暮恩話音未落,遂又搖了搖頭補充道:“不對不對!應該說,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白筱語狠狠瞪了他一眼,伸出手來就要去擰他的耳朵,卻被時暮恩輕輕轉身一下躲過了。
“還來這招啊?!現在這招可是對付不了我咯。”時暮恩得意地笑着說道。
只見白筱語咧嘴笑着不語,趁他不備狠狠地朝他膝蓋踢去,弄得時暮恩大叫一聲,旋即不住捂着膝蓋揉搓。
“你!”看着時暮恩滑稽的模樣,白筱語不由雙手插在腰間得意的笑出了聲。
“你們兩個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蕭翎兒看着他們兩個打鬧的模樣搖了搖頭感慨道,遂又看向一側的蕭毓軒,道:“表哥你說呢?”
蕭毓軒看了看他們兩個,並未作答,眸中隱約有什麼光亮在閃現着,面上一繃,看起來甚是不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