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語“嗯”了一聲後,慢慢從司音手裡接過水杯,輕抿了一口茶來,心情這才漸漸得以平復。
“司音,我睡了多久了?”
“夫人,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司音輕聲回答道。
“什麼?!”聽到司音如此說,白筱語只覺得心中滿是震驚。看向窗外,發現已是深夜,月亮已經高高懸在半空中了。奇怪,自己只是覺得有點累而已,怎麼會睡這麼久呢?
似是看穿了白筱語的疑問,司音遂回答道:“期間少主來看過夫人,少主說夫人這幾日甚是疲憊,也沒有好好休息,便沒有讓我打擾夫人,吩咐說讓夫人好好休息,任何人不準打擾。”
原來如此。看來自己這身子確實太不中用了,不過是奔波勞碌了幾日,居然會累成這個樣子。旋即像是忽地想起來了什麼事情似的,旋即緊張地問道:“他呢?他去哪兒了?!”
“夫人是說少主嗎?今天下午,少主已經趕往雲門白家了。”
“你說什麼?!”聽司音如此說,白筱語旋即立馬把水杯放在牀邊的桌子上,緊張地說道。
此時,只怕爸爸和幕寶他們都還不知道背後的兇手就是蕭毓軒的事實。自己現在又不在家,若是蕭毓軒趁這個時候對她的家人下手,那可如何是好?
白筱語越想越覺得害怕,遂立馬拿起桌上的手機,急忙撥打了白耀師的電話號碼,“嘀嘀”聲不住傳入耳中,白筱語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人緊緊揪着一般,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焦急和害怕。她怕蕭毓軒對他們下手,怕爸爸出事,也怕白家上下出什麼意外。
想到此處,白筱語只覺得心砰砰跳個不停,直到“嘀”的一聲止住,白筱語這才放下心來。可奇怪的是,那個“喂”聲並不是爸爸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沒錯,是幕寶!是幕寶的聲音!
“幕寶,怎麼是你接的電話,爸爸呢?爸爸在哪兒啊?!”白筱語焦急地詢問道。
“原來是你啊…這麼晚了,你爸爸早睡着了…”幕寶睏倦的呢喃道。白筱語明白此時天色已晚,按照爸爸的作息習慣,他也肯定是早就睡着了。可蕭毓軒此時就在自己家裡,或許他隨時都有可能對自己的家人下手!現在這個情況,她怎麼可能安心躺下來睡覺,待天亮再詢問呢?
“你快告訴我,爲什麼是你接的電話,爸爸呢?!”白筱語遂也顧不得許多,又接着詢問道。
那側,幕寶似是聽出了白筱語話裡的緊張和焦急,遂揉了揉眼睛,看向牀上的白耀師,定定地對着手機低聲回答道:“你爸爸現在已經睡着了。”
“真的嗎?我爸爸現在平安嗎?”
“真的是真的!你之前不是讓我好好照顧你爸爸和嫂嫂嘛,暮雨有他弟弟照顧,不用我擔心。所以我就在書房守着你爸爸咯。”幕寶擔心自己會吵醒白耀師,旋即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在房門外說道。
旋即,幕寶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怕白筱語放心不下,遂又接着補充道:“你放心好了,我一直在書房守着,你爸爸沒事。哦對了,你嫂嫂和小雅他們也一切安好。”
“那蕭毓軒呢?!”
“他很好啊,今天下午來了之後,幫你爸爸處理了一些府中的事務,然後又一直在和時暮恩一起調查那個害你哥哥的兇手。現在他也已經睡下了。”
聽到幕寶如此說,白筱語隨即長長鬆了一口氣,朝司音使了個眼色,表明自己無礙,遂讓她先暫且退下,放心休息,自己見她確實離開了房門之後,旋即放下心來,長話短說,定定地對幕寶說明了自己心中的懷疑。
“什麼?你說蕭毓軒就是那個加害你哥哥的兇手?!”幕寶詫異地反問道。
白筱語“嗯”了一聲後,在幕寶詢問緣由後,白筱語旋即焦急地說道:“我手上沒有什麼明確的證據,暫且也沒辦法跟你詳細說出緣由,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一定要防着蕭毓軒加害我的家人,也要防着他害你,知道嗎??”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蕭毓軒那麼愛你,甚至連命都不要了,怎麼可能會害你大哥呢?”自己畢竟和蕭毓軒他們在一起尋找聖物,至今相識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以她對蕭毓軒的瞭解,他不像是會做出這等陰險狡詐之事的人啊?況且,他又這麼愛白筱語,素日裡和白一宇的關係也不錯,怎麼可能會這樣做呢?幕寶越想越覺得荒唐,仍然不敢置信的對白筱語說道。
是啊,這其中的道理,白筱語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是最愛他的人,可事實就那樣**裸的擺在自己的面前,叫她不得不相信。
蕭毓軒和北冥的對話、與翩翩所說,北冥脖頸上的黑痣、白一宇手機上的短信、他欺瞞自己的話…這些事情仍舊曆歷在目,彷彿就像幾分鐘前發生的那般,深深烙印在自己的心上,久久揮之不去。
只要看到蕭毓軒,她就會想起兩年前他們“初次成婚”那天,白耀師當面揭穿蕭水寒的話。她就會想起來蕭毓軒欺瞞自己的謊言,還有哥哥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模樣,爸爸和嫂嫂,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小雅傷心的情景…這一切,她不敢忘記,也沒辦法忘記。
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待自己一覺醒來,一切便會恢復往日的模樣。等自己睡醒了,白一宇還會是那個抱着小雅不住在庭院玩鬧的哥哥,而蕭毓軒也是那個和自己癡心相戀的人。
可是這只是希望而已。希望的背後是絕望。既然自己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便絕對不可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她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一個人傷害自己的家人半分!
“愛?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只希望我的家人可以一切安好…”白筱語只覺得心中隱隱作痛,幽幽地對幕寶說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幕寶,你現在一定要聽我的,一定要好好防着蕭毓軒,絕對不能讓他傷害任何一個人,知道嗎?”
聽到白筱語話中的焦急和畏懼,幕寶心中雖然不敢相信,也不認爲蕭毓軒會這樣做,但聽到白筱語又接連督促自己的聲音,旋即遲疑了一瞬後,定定地說了個“好”字。
若白筱語說的沒錯,蕭毓軒真的是兇手的話,那這一切對白筱語而言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一切只怕也沒有那麼簡單了。而若是假的,只怕白筱語對蕭毓軒實乃是誤會至深,待她明日一早返回白家,兩人好好商討一番,那個時候自己再多查證一番也無不可。
不管怎麼樣,自己現在也只能按照白筱語的話,好好地盯着蕭毓軒,保護着白家上下了。
“筱語,我現在只希望你的一切猜測都是假的…”幕寶掛了電話後,心中不住地呢喃道。
第二日天還不亮,趁着一早,白筱語便行跡匆匆的立即趕回了白家。趕回家中的時候,只見府內上下一切安然,彷彿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白筱語這才放心了許多。可顧慮到蕭毓軒,她也顧不得許多,忙跑到了大廳中。
“筱語?”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白筱語忙轉過身去,這才發現原來是時暮恩。看他的模樣,勢必是剛剛起牀不久,白筱語忙向他打了個招呼,跑到他面前詢問時暮雨和小雅的安危。
“你說我姐啊?她還沒醒呢,,昨晚小雅一直哭鬧個不停,我姐一直照顧着她,哄了好久小雅才睡着。這個時候,只怕她還在抱着小雅睡覺呢。”時暮恩定定地說道。忽然,時暮恩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看着甚是憔悴不堪的白筱語問道:“對了,你怎麼回來這麼早?蕭毓軒說這幾日你都沒好好休息,現在是關鍵時刻,你可不能倒下啊!不然我們得多擔心啊!”
“我很好!蕭毓軒呢?他在哪?”
“你們還真是夫妻情深啊,剛回來就問你老公的下落…他一早就醒啦,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跑步吧,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聽到白筱語的話,時暮恩咧着嘴嘆息了一聲說道。
看來幕寶還沒有告訴時暮恩有關自己昨晚告訴她的事情。看到時暮恩不屑的表情,一時間白筱語也懶得向他解釋,既然蕭毓軒此時還在外邊跑步,這樣自己也就放心了,遂匆匆跟時暮恩寒暄了幾句之後朝樓上的書房跑去。
“筱語,你回來了?”只見推開書房時,白耀師定定坐在書桌前,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白耀師的身上,看起來是那樣的安詳平靜,不似之前那般憔悴的模樣。
見到白耀師如此,白筱語心中這才徹徹底底的放心下來。既然他們都無事,蕭毓軒還沒有對他們動手,自己也就放心了。一滴淚水情不自禁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慢慢踱步上前,道:“爸,你還好嗎?”
白耀師並未作答,仍舊定定坐在那裡,平靜的看着她,似是在看着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