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地宮兇險

“待會兒他們發現我們兩個不見了那該怎麼辦啊?”白筱語突然間想到兩人是偷跑出來的事實。大家並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你放心吧,我早就給老師打過電話了,我就說你身體突然不舒服,我先陪你回學校了。”時暮恩回答說。

“這藉口也太老土了吧。”白筱語哈哈大笑。

“好啦,你就別貧嘴了,快走吧。”慢慢步入石門,在黑暗中,肉眼依稀可以辨別出呈現在兩人面前的只是一個四四方方,再狹窄不過的洞室。

“空氣越來越少了。”時暮恩說道。

“這下該怎麼辦?”白筱語不由問道。

只聽見時暮恩向他身側約45度方向轉去,右手在牆壁上磨挲着什麼。“別動!”白筱語掏出揹包中的手機正欲照明時卻被時暮恩阻止。

緊接着,時暮恩似是摸索到了什麼東西,在用力旋轉。黑暗中,人的聽覺會變得格外敏銳。白筱語可以清楚地聽見石塊微微轉動時發出的聲響。忽然石室洞開,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的她睜不開眼睛。原來這是一條長長的過道,拱頂上的盞盞明燈投射出悠悠的光芒。周遭的空氣竟與石門外一樣,非但有稀薄氣悶的情形出現,反而更覺舒暢。兩人不由感慨這地宮的佈局之巧妙。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多虧了這張地圖,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走呢。”時暮恩似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主動解釋道。

“我只是好奇,難道你們茅山世家和楊素有什麼干係?”白筱語不由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聞言,時暮恩立即向她投來讚許的目光。他沒想到,這丫頭素日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此時竟能猜出這座地宮真正的主人。

“這座地宮是我茅山世家修建的。”時暮恩衝她說道。

“什麼?!”白筱語不由大吃一驚,立馬停住了前行的腳步。

“旁人只知我茅山世家世代以除妖降魔爲己任,可他們卻不知道,我茅山世家的開山祖師爺卻是楊素地宮的締造者。”時暮恩話落,伸出右手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白筱語見狀只好定了定心神,繼續前行。

原來,當年楊氏曾於茅山世家開山祖師有再生之恩。楊素之子楊玄感見父親與楊廣之間芥蒂甚深,一次父親臥病在牀,楊廣雖然派遣了衆多名醫前去救治,並向司徒府邸送去了大量的珍貴藥材,但那日他卻偷聽到楊廣當面詢問父親究竟何時才能故去。楊廣險惡用心已是昭然若揭,而楊素不僅絲毫未有李代桃僵之意,在對父親講述自己意欲謀反時反遭來痛斥。事情一度發展到了難以轉圜的餘地。於是,楊玄感暗中遍訪高手,耗用了大量的錢財,日夜趕工,歷時三年方纔將這座地宮修建完畢,以備來日之用。

後來,楊玄感舉兵慘敗,楊氏一族滿門被誅。此後,茅山世家感念楊氏相救知遇之恩,三緘其口,並派人世代守陵,直到今日也未曾改變。

“兩條路?”白筱語驚歎道。

原來兩人方纔徑直穿過長廊,行至盡頭,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居然是一個分叉路口,兩條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還有一條路。”時暮恩翻了翻手中的典籍說道。

“還有第三個選擇?”

“這兩條路,不論你選哪一條,擅闖的話一定有去無回,必死無疑。”

“你說,你祖師爺到底在裡面佈下了多少機關?”白筱語不由調侃道。

“額,這個我也不清楚。不然你試試?”只見時暮恩怔了一怔,隨即一臉壞笑地盯着她說道。

白筱語鬆了口氣,嘆道:“可這第三條路又在哪兒呢?”除了面前的這兩條通道,四周都是石壁,哪裡還有路的影子。

只見時暮恩又從懷中摸索出那枚虎形玉石,輕輕放置掌心。白筱語注視着他用內力催動玉石。忽然,玉石周身散發出幽深的紫色光芒,緩緩升至半空中央,在空中打旋。片刻後停在一旁的石壁上,兩人仔細查看,那裡居然隱約透出一扇石門。

白筱語伸出雙手去觸碰,看上去是蕭條冰冷的石壁,可觸及時居然是一片虛無,碰不到任何東西。

“原來這就是第三條路!”白筱語感慨道。

“真真是鬼斧神工!”時暮恩環視了一週,也不由得感嘆。

兩人緩緩步入隱着的石門,只覺整個身子忽然像是被吸進去似的。之後,光芒又即刻褪去,恢復它原本光禿禿的石壁模樣。

“你剛纔拿的是?”

只見時暮恩左手輕放空中,那枚虎形玉石又緩緩落置掌心,道:“這可是我茅山世家的寶貝,你可以叫它玉恆。沒有它,我們兩個只怕進都進不來。”原來,這枚玉恆是茅山世家的祖師爺在修建地宮之初所用的,沒有它,就等同於沒有引路人。這地宮裡機關密佈,即使旁人闖入也絕不會找到出口。也只有如此,方可安全保護這地宮的秘密。

定睛一看,原來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幽宮,宛若地下城一般。宮外又靜立着八扇石門,嵌有整塊青白石雕琢而成的浮雕,想必是以做進出之用。而一側居然是一個低矮的大水池,與衆不同的是,這池子裡並非是水,而盛着的則是滿滿的水銀。水池中央立着一個虎形的石像,那水銀便是由石像的口中噴涌而出的。源源不斷,經久不衰。看起來頗爲詭異,不知究竟是何用處。

“是誰?!”兩人忽然聽聞遠處有一人在大聲叫喊。

循聲望去,原來是一位白髮、白鬚的長者。只見他慢慢鍍步朝二人走進,怒視沖沖地緊盯着自己,兩旁白色的眉毛有如人字輕垂眼角。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你們究竟是誰?!”他的眉頭愈發緊皺,那白色彷彿要抖落下來一般,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勢,逼得人不敢靠近。

“老先生,在下時暮恩,我身旁的這位是白家的大小姐白筱語。”時暮恩恭敬地朝面前的老先生鞠了一躬。

“你姓時?”老先生問道,語氣似有一絲緩和。

時暮恩聞聲點頭。

“你與茅山世家是何關係?爲何剛纔竟會看到你身上所戴的玉恆?”白筱語聽的是一頭霧水。

“實不相瞞,在下乃是茅山世家的繼承人。”他老老實實的回答說。

“少主!”忽然,只聽那位老先生大喊一聲,隨即撲通一聲跪下,目光似有無數悲愴,像是重逢了許久未見的親人那般,淚水竟然在眼眶中打轉。這下,白筱語倒是看得一頭霧水,不明就裡。

“老奴終於見到少主了!”時暮恩見狀急忙扶他起身。

原來,這位老先生就是時暮恩口中的守陵人。作爲茅山世家的一員,他奉命世代看守這地宮已有積年之久。兩人交談中,白筱語也隱約明白了時暮恩此行的目的。

這座地宮已然被人發現,雖然那些考古隊無法進來,即使再厲害的專家有如張教授,也只能勘測這地宮區區一隅罷了。沒有茅山世家的玉恆引路,他們是不可能發現這裡的。

但是,這座地宮已然被人發現,它的蹤跡想必早已傳到了其他人耳中。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勢必會利用這個契機,想方設法得到地宮裡深藏千年的秘密。

“秘密?”一聽說這地宮深處竟暗含着深藏千年的秘密,白筱語不由好奇心滿滿。用時暮恩的話來說,她此時的表情就像是孩子看見了棒棒糖,貓看見了老鼠,狐狸看到了肉。

“是不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秘密啊?”時暮恩問道。

白筱語連忙不住地點頭。

“我跟你說哈,這秘密呢,就是——”白筱語急忙把耳朵湊上前去。只聽他又接着說道:“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說完不禁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氣的白筱語直跺腳,一隻手立馬湊上前去使勁擰他的耳朵。

見狀,那老先生也不禁笑了起來。

不過,這時暮恩說的話倒也的確是真的。雖然他是茅山世家的繼承人,但年級尚輕,族中之事他也並非盡數瞭解。再者,這地宮茲事體大,事情發生的又突然,父親也只告訴了他一些而已。這地宮裡究竟藏着怎樣的秘密,莫說時暮恩,連這世代的守陵人也並不知曉。父親也只是派他前來,取走一樣東西而已。

“少主,您此行想必是爲了元牝珠而來吧?”

“沒錯,父親命我前來取走元牝珠,但我尚不知這珠子究竟爲何物,居然能讓父親如此緊張,如此重視。”時暮恩不免心生疑慮。

“我族雖聽命世代守陵,但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見老先生捋了捋鬍鬚,又補充道:“相傳,這元牝珠乃是大凶之物,當年楊玄感令人修建地宮,實則暗中豢養了許多妖物。因緣際會,從一高人手中得到這元牝珠,並知曉其法,用元牝珠吸取這些妖物的精元,煉製屍人以供其驅使。可這楊氏一族滅門後,元牝珠就一直深藏在這地宮中。”

兩人聽聞不由覺得一駭,原來這地宮竟是爲了豢養妖物而建。到底這地宮裡還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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