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西到部隊當兵的第二年夏天,夏季風太弱,南方普遍暴雨,很多城市都遭遇了洪澇災害。他所在的隊伍接到任務,全速出動營救羣衆。
那是一偏遠的小城鎮,也是在那裡,米婭第一次遇見了孟朝西。
那時候她還只是個三線外的小明星,在那邊拍戲,突發洪水,她和其他工作人員被困在河中心的人工島上上。
孟朝西帶着帽子,穿着迷彩服,她只看到他俊朗的側顏。兩邊水勢湍急,孟朝西和隊友一起扯了尼龍繩,揹着沉重的沙袋跳進河裡。
人工島上的人又哭又喊,望着水勢洶涌的洪水,都怕丟了小命,爭先恐後地想跑在前面。
眼看着就有文弱的工作人員掉進河裡,米婭衝着那羣蠕動的人吼。
在生面前,誰都自私。
但能不能不要爲了你的自私,害了別人的命?
米婭緊緊拉住那名快要被擠下去的女工作人員。
孟朝西走在最前面,看到這樣的場景,剛想吼時聽到米婭的話,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擡高帽子,輕輕瞥了她一眼。
也是那一眼,讓米婭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長相。
俊朗,冷毅。她低下頭,臉紅了。
後來他伸出手,一個一個將他們送回到岸上。米婭伸出手,感觸到他寬厚的手掌,溫熱的掌心,手臂強勁有力。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水裡,水漫過了腹部,她腿有些虛,全身忍不住顫抖。
“別怕。”孟朝西雙手緊抓着她,一個用力抱起,放上救生艇。
就在一瞬間,水勢變大,路間的水,像是山上的猛獸,張大嘴巴想要吞噬每個人。孟朝西被水狠狠一打,體力不支,翻卷到洪水裡。
米婭一驚,緊張地站起來,岸上的人都緊張地望着水面,呼救那些軍人“救救他……”
黃色的水翻滾旋轉,過了好幾秒,她才從渾濁的水裡看到衝到岸邊,站起來,狠狠地咳嗽。
衆人心裡才鬆了口氣。
有人扶過孟朝西去旁邊休息。
他的臉上全是泥漿,卻迷人得要命。
*
吃飯的時候,她看到坐在地上的孟朝西在一旁啃饅頭喝白開水,心裡酸酸的,其實周圍的官兵都是這樣。
米婭把自己分到的雞腿遞給他。
孟朝西意外,擡眼看是她,冷淡地說:我不喜歡吃雞腿。
米婭微愣,沒想到直接就被拒絕了。“我也不吃,會浪費的。”
她望着他,他臉上的泥漿依舊還在,髒兮兮,只看得到黑黑的眼睛和那薄脣。
米婭硬是把雞腿給他,以爲他是不好意思。
孟朝西眼色一冷,把雞腿丟給旁邊的小狗。
米婭尷尬,站在那不知該說什麼。
孟朝西吃完了,起身離開。
這男人好冷。米婭想:有意思。
在災區的每一天,米婭都會跑去偷看孟朝西,他稍一休息,她就跑過去遞溫水。
一開始他根本不理她,大聲叫她走遠點,可她不聽,說:你救了我的命,那我就要報答你。
久了,孟朝西也懶得理她,只是瞧都不瞧她一眼。
直到某天,這邊的救援工作完成,米婭和村民們一起去送這些救命的官兵。
孟朝西站在隊伍的後面,身體站得筆直。米婭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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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哭,她也跟着哭,滿是不捨和感激,都在擁抱,她跑到孟朝西面前,厚着臉皮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溫暖寬大。
她好像聽到他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