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笙冰圈着腿靠在門邊打哈欠,一邊的孟朝西笑着送走最後的客人,男生那標緻的笑容簡直讓剛剛離開的幾個女生沉醉。
就在兩個小時前,這幾個女孩進來,活生生坐了兩個小時才走,事實上,是跟孟朝西聊了兩個小時的天。笙冰還從來沒發現孟朝西有這麼健談,說着一長串她聽着有些繞的英語。
笙冰不知不覺地就盯着一旁的孟朝西看,她雙手環胸,半眯着眼睛,一副大量男生的樣子。
“幹嘛?”被女生盯地有些不自在,孟朝西正要迎上笙冰的眼光,女孩卻立馬避開,一臉的漠視,又打了打哈欠,“我先上樓了。”
忙了一整天,她也有些累,於是就先上樓打算洗洗澡,睡大覺。
孟朝西意味深長地目送笙冰上樓的背影,知道轉角處。
剛轉進房間,笙冰就緊張地貼在門板上,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其實,剛剛上樓的時候她就感覺背後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她知道,孟朝西在看她。
心咚咚的強烈跳動,連呼吸都似沉重。
笙冰順着門板蹲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想到昨晚的親吻,她就呼吸困難,心臟緊縮。
她不知道他兩現在到底算個什麼關係,白天有好幾次想跟孟朝西說話,但最後都被那奇怪的自尊心激下-----這種時候,不應該是男生主動說嗎?她怎麼開得了口?
她真想變成孟朝西肚子裡的蛔蟲,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她害怕孟朝西只是一時衝動,畢竟,在那樣的氣氛裡……
哎哎哎,不想了不想了!笙冰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隨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開門,正打算往浴室走,卻忽然看到從樓下上來的孟朝西。笙冰的眼神看似波瀾不驚的掠過,男生也望着她,卻並沒有先開口。
沉默了一下,笙冰覺得氣氛有點詭異,她輕咳了一聲,舔舔乾澀的嘴脣,“那個,我先去洗澡了。”說完避開孟朝西的目光。
孟朝西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着笙冰,彷彿要將她看穿。
笙冰見場面有點尷尬,她下意識咬了下下脣,轉身往浴室走。
空氣中似乎還飄散着曖昧的因子,縈繞在倆人的磁場周圍。不敢靠近,不願遠離。笙冰明顯感覺到心臟那強有力的跳動,該死!還是快點離開吧。
“等等!”下一秒,孟朝西猛然抓住了笙冰的胳膊。
“啊?”很快的回答,笙冰有些期待地回頭看着孟朝西,他們距離很近。她嘴脣微張,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他要說什麼?
“跟我出去走走。”孟朝西緊緊地握着笙冰的肩膀,“我有話要說。”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做出的很大的決定。
*
走在寂寥的馬路上,兩人又沉默了。
燈光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屬於兩人的影子,若有若無地靠在一起。笙冰隨便邁着步子,雙手背在後面,吹着夜晚的涼風,偶爾吸吸鼻子。
走了好一陣,笙冰終於忍不住了。他們在一路公交站前停下,笙冰轉身,嚴肅地看着孟朝西。
“你到底要說什麼快說!”這是完全命令的語氣,其實笙冰也不想這樣,但是像孟朝西這種,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真得會急死人。她知道他們的關係現在很奇怪,那種奇怪的感情似乎比普通朋友深,卻離戀人要淺。但兩人就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笙冰這樣的性格,最受不了的就是模糊不清的關係。
她試想過孟朝西的兩種回答:對不起,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那天太沖動了。
或者:井笙冰,我喜歡你?
可孟朝西一看就是不太會說這種話的人好吧?
笙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揉自己的胳膊,心想外面可真冷,這哥們也還能挺,還不打算開口嗎?
女生遲疑着,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然後做出一個像是要上戰場的表情,正要開口時,孟朝西xi終於開金口了。
“你很冷吧。”
不對,怎麼是這句,快說重點!笙冰看着孟朝西的眼,就那麼認真的望着。
孟朝西動了動腦袋看向左邊的公交站,拉着笙冰的袖子就站在站臺上。
他將笙冰的手輕輕放在右邊的觸屏上,然後將自己的左手放在左邊的觸屏上。笙冰有些疑惑地盯着孟朝西的舉動,不知道他是唱的哪一齣,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自己的左手卻被一個寬大溫暖的手掌包圍。
一股暖風從頭頂傳來,笙冰驚訝地擡頭,暖暖的熱氣不斷從頭頂傳來,帶着溫熱。她再轉頭,看向旁邊的孟朝西,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他們現在,居然牽手了!
左手那溫暖的觸感還在,包裹着笙冰冰冷的手掌,背後的廣告牌閃着暖黃的光,周圍寂靜無人,安靜的每一寸呼吸都聽得清楚。
女生的心底一緊,那種奇異的感覺一直提到嗓子眼,而在這時,孟朝西終於緊盯著笙冰的目光,牽住的手忽然張開,下一瞬,十指相扣。
清晰的骨骼,溫柔的觸感,輾轉,緊握。
直到很多年以後,笙冰一個人走在國外清涼冰冷的街道,每每看到那樣的公交站,她還是會想起當時那個神色慌張的少年和手心那不真實的觸感,卻像慢性毒藥,讓她煎熬……
PS:終於解放了,以後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