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能自亂陣腳!”葉雪峰強忍住腦海中與胸口裡的陣陣噁心嘔吐,生生將腥味極重的血液咽回了肚子裡。雙手撐着膝蓋,弓着腰,大口喘着粗氣,儘量保持住平靜的內心。
一息,兩息,三息......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有可能是幾息而已,也有可能是足足半日,記不清楚時間,卻見的明白,腳下泥路便的溪水,沒了水波浪紋,沒了波光粼粼,此刻,平整如刀身,光潔似鏡面,反折射空中血紅色濃淡不同的天空與雲朵。
還如鏡面一般,映出了葉雪峰的臉龐!可這臉龐,卻是嚇了葉雪峰一跳!竟,竟,竟是王冕的面孔!略有不同的是,水中的王冕,沒有一尺長的花白鬍子,沒有滿頭的白髮,更是沒有佈滿眼角與額頭的皺紋!
登時,心中閃出幾個大字,‘年輕的斷血鴻’!
“怎,怎麼會這樣?”葉雪峰眉心擰出了疙瘩,微眯雙目,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怎麼不會這樣?呵呵!”水面裡,王冕白嫩的面孔大笑,露出整潔的牙齒,炯炯有神的烏黑雙眼,直勾勾的與葉雪峰對視。
“幻覺,幻覺......”葉雪峰嘴裡不停唸叨,用力一甩手上的幾滴鮮血,原本如鏡子般的水面,泛起了幾絲漣漪,緩慢的蕩起了層層波紋後,不多時,又歸於平靜!再次整齊如花,映照出來的人影,竟是換成了葉雪峰本人。
“呼!”葉雪峰放心的長吁一口氣,用力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腦袋,呢喃道:“這幻陣的力量,太過強大了!看來,得抓緊時間,破開幻陣!”
“破開幻陣?呵呵,異想天開!”水面上映出葉雪峰的面孔,可說話語氣卻是斷血鴻,極爲不屑的嘲諷道:“擡頭看看天空,側目望望腳下,只要血紅色所覆蓋的地方,皆是幻陣之內!想出去?等你死了,我帶着你的軀體出去!哈哈!”
葉雪峰瞪着水中自己的影子,一模一樣的臉龐,可那狂妄猙獰的大笑,卻是提醒着他,那是殺人如麻的魔頭斷血鴻,並不是自己!可越是這樣想,便越是迷茫!滿腦子裡都是一片混亂,如漿糊一般,扯來扯去,卻毫無頭緒!
想着,又是一陣心煩意亂,忍不住再用力捶了幾下腦袋,希望神智清楚些!
“嘿!葉雪峰,你可別把腦子捶壞了,我以後還得用呢!”水面映出的葉雪峰,臉上猙獰依舊,可眼中明顯多出了些許關切之意。
“嗯?”葉雪峰徹底亂了,無論心思與腦子,徹底一團亂麻!這幻陣陣法內的一切,不都是假的,不存在的嘛?再者說,斷血鴻明明是準備要了自己性命,可爲何只是捶一捶幻陣內虛無的身體,卻讓斷血鴻心底產生關切之意?
“好奇嗎?吃驚嗎?詫異嗎?腦子裡亂成一團了吧?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吧?呵呵!”斷血鴻的語氣,卻是葉雪峰的聲音,從水面傳出,道:“想知道就求求我,或許我看在你即將身死的份上,一高興,就都告訴你了呢!”
“魔刀!魔刀!你大爺的!我拼了命,連自己都被血獄吞噬,只爲了助你逃命!你現在跟我裝死了,是嗎?趕緊出來,幫我破開幻陣!”葉雪峰當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也清楚,不到自己臨死之前,斷血鴻絕對不會說出實話。既然得到的都是廢話連篇,又何必浪費時間與精力,倒不如省省力氣,呼喚他人相助。
“不用喊了,魔刀還被我封困着呢!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別想逃出血獄!嗯!對了,還有誅魔仙劍!雖然是我血煉大法的剋星,可惜王冕被我困在血獄之內,沒有人爲的操控,任他是何等神兵利器,也沒有足夠的能量破開血獄的壁壘!”斷血鴻的聲音自信滿滿,笑道:“如今,你若是認命,停止反抗!我倒是可以將你從幻陣中移出來,讓你與你的那三個標緻情人見上一面,說些遺言,如何?”
“認命?停止反抗?”葉雪峰眼睛提溜轉,似在思考着什麼!
“呵呵!死到臨頭,我對你開恩,讓你見見情人,你居然還想要置我於死地?你也不想想,若是那兩個丫頭的射日弓和玲瓏琴能破開我的血獄,她們會等到現在時刻,還不動手將你救出嗎?”斷血鴻嘲諷不停,直接道出了葉雪峰的心聲。
“嗯?怎麼能知道我心中所想?”葉雪峰眉頭一皺。
可水中映出葉雪峰的面孔,卻是眉頭舒展,咧嘴笑道:“你在我血獄之內,一切皆是受我掌控,別說知道你心中所想,就是讓你飛灰湮滅,也是眨眼之間,易如反掌!想試試嗎?”
“我想你姥姥個外孫子!”葉雪峰用力的白了水中的倒影,閉上眼睛,思考該如何應對!可每想一個方法,都馬上否定,畢竟斷血鴻能夠知道自己所想!無奈只得盯着水中倒影,心裡憤憤不已!
“是不是在心裡暗暗罵我呢?”水中倒影聳聳肩,笑道:“你現在也只能暗自神傷了,只要再過兩個時辰,你便與我融爲一體了,哈哈!”
“融爲一體?難道......”葉雪峰突然想到,斷血鴻使用血煉大法化身千萬,最後利用血獄的強大,雖然控制住了自己和王冕,可卻沒有肉身,只怕,這是打算將自己的靈魂困於幻陣之內,將肉身做他奪舍所用!
“哼!看來,你還不算太傻,我說了這麼多,總算能聯想起一些事情了!就你這種豬頭的腦子,我就算煉化了,也會把我的智商貶低一個水準......”水中影像不停搖頭,似乎對於葉雪峰滿是失望!
“誒?我剛剛罵他姥姥個外孫子,他是不是沒有反應?”葉雪峰突然想到。
“什麼?你還敢罵我?你這小混蛋......”斷血鴻嘮嘮叨叨的開始反擊。
聽得斷血鴻的喝罵聲,葉雪峰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剛剛罵斷血鴻,他並未有反應,而後再次憶起,才被察覺到!登時,腦中飛快運轉,不停回憶,猜想,剛剛的什麼舉動,讓斷血鴻無法知曉自己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