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在轉身說話的時候,將老人的頭部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
這讓一些好事之徒想要看清楚老人面部表情的想法徹底落空了。
印入眼簾的除了方怡胸前那團酥肉,其他的壓根什麼都看不到,不過這倒是讓一些色迷迷的傢伙大快朵頤,早已忘記了再去關注老人的身體是否真的有恙。
越來越多的心懷叵測的傢伙瘋狂的往更近的地方擠去,反倒是讓那些原本真心實意關心老人身體的好心人都被越擠越遠,並不能看到老人的樣子。
沒有了親眼所見,再加上方怡平日裡的表現,大家便相信了方怡所說的老人中暑的言論。
不過,方怡的小聰明哪怕可以欺騙得了整個大廳中的人,卻不能瞞過陸遙的眼睛。
從之前老人的臉色變化,陸遙就猜測老人應該是有心臟病之類的疾病,此時再通過他剛纔跌倒的樣子,陸遙確信老人必定是心臟病發作。
只不過,既然方怡這麼說雖然也很重的私心,但也避免了現場的混亂,陸遙也不說破。
更何況換個角度去想,陸遙即便是說了,估計在場的衆人也很難相信他,畢竟他才只是個學生。
三寶大藥房坐班的醫生姓胡,雖然已經從公辦的崗位上退休多年了,但是在雙塔市醫學界依舊算得上頂級的專家了,大街小巷到處都有他的宣傳海報,可以說是雙塔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醫學泰斗了。
據傳言他還是被三寶大藥房董事長、雙塔市首富方京華三顧茅廬,花重金請回來坐館的。
今天恰好胡醫生在藥房裡診病,這也是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在這裡的緣故了。
大概兩分鐘後,一個滿頭銀髮的老醫生右手拎着他身上有些寬大的白大褂,在先前離去的迎賓禮儀小姐的帶領下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病人在哪裡,我看看!”胡醫生急急忙忙的到來後,馬上詢問道。
“胡醫生,您給看看,就是這位大爺有些中暑的跡象?”方怡說道後面的時候,聲音刻意的壓低了很多。
“胡鬧,你們這簡直是胡鬧,還不趕緊把這位老先生放倒,讓他平躺在地上。你這樣抱着他是想讓他死的更快嗎?”胡醫生看了一眼老大爺的病症後,馬上對着身邊的方怡怒斥道:“心臟病發作最忌諱的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作爲大堂經理,難道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我……”方怡本想說這也是爲了大局着想,可是一想到胡醫生的脾氣,話到嘴邊硬是被她給嚥了回去。
整個三寶大藥房的人都知道,胡醫生是一個醫德高尚的老醫生,平日裡除了潛心鑽研醫學,對於那些蠅營狗苟的爲商之道根本不屑一顧。
對於這樣的一位老中醫說什麼大局爲重,顯然是不現實也是無效的。
所以方怡選擇了沉默。
但是方怡沉默,圍觀的吃瓜羣衆卻不沉默。
原本這麼嚴重的心臟病硬生生被方怡說成了中暑,而且還用了一種很不恰當的方式意圖掩蓋事實的真相,這些圍觀的人就不幹了。
“真是喪盡天良,這種事情也做的出來!”
“三寶大藥房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不專業了!”
“幸虧胡醫生今天在現場,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
“……”
現場一時之間說什麼的人都有,有說方怡不對的,也有誇胡醫生醫德高尚的,但卻唯獨沒有人去關注老大爺的病狀。
胡醫生將老人放平之後,解開老人胸前的鈕釦,拼命的作着心肺復甦。
“快點叫救護車,病人需要馬上手術!”胡醫生大喊一聲。
聽到胡醫生的話,再看看胡醫生此時滿頭大汗,在那裡拼命的做心肺復甦。
圍觀的羣衆更加意識到問道的嚴重性,顯然老人此時的心臟病發作程度遠遠超出了衆人的想象。
大廳裡的人本來就多,此時再加上人命關天的事情,議論的聲音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程度。
就在此時,三寶大藥房從來不對外開放的內部專用電梯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三個穿着迥然不同的三個人。
除了一個年輕小夥子外,另外兩人年齡應該已過中年。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着普通,雖已年過中年但身材依舊保持的很好的男子,在走出電梯後原本還帶有一絲笑容的臉上在看到大廳的情況後,瞬間變的嚴肅起來。
陸遙從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這個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的衣着看起來和他的樣貌一般很普通,沒有什麼讓人能夠一眼便無法忘懷的特徵,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一箇中年男人,卻讓陸遙覺得與衆不同。
如果非要形容出來,陸遙首先想到的便是富貴逼人四個字。
和此人並排走在一起的另一個年齡相仿的男人,穿着打扮卻恰恰相反。
穿着一身的名牌西服,右手腕上戴着一隻鏡面上鑲滿了小鑽石的百達翡麗機械錶,左手腕上纏着好幾圈和田玉籽料精心打磨而成的細珠手串,用金光閃閃的金線穿在一起。
給人的第一感覺,這個人絕對是非富即貴。
兩人後面是一個長得有些小帥,頭髮整理的很是得體的少年,此時正畢恭畢敬的跟在二人身後。
“那不是本事首富方京華和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王院長嗎?”
“王院長我倒是沒有見過,但是方京華在本市還有誰不認識嗎?”
人羣中有很多人都認出了來人,其中那位顯得比較富貴的正是雙塔市第一首富方京華,也就是三寶大藥房唯一的老闆。
而另一個笑着說個不停的男子是前不久調任雙塔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之職的王光坤。
至於後面的那個年輕人,在場的幾乎沒什麼認識他。
但是很巧合的是,陸遙在這三個人之中卻偏偏這人是這個年輕人。
因爲他就是那一日早上在天心武館對黃助理糾纏個不停,甚至叫囂着要讓天心武館關門大吉的鬼祟青年方星。
“老師,怎麼樣了?”方京華來到人羣中間,慢慢的蹲下身子,小心的問胡醫生道。
“不太好,老人的心肺功能正在逐步喪失,心跳和脈搏越來越微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胡醫生看都沒看方京華一眼,依舊在拼命的搶救着。
“以您的醫術也沒有把握嗎?”方京華聽了胡醫生的話,不死心的問了句。
雙塔市很多人都知道方京華是本市的首富,都知道方京華是通過邊境城市得天獨厚的外貿優勢,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靠着邊貿生意發家致富,後來轉戰房地產、醫療、交通、農業以及金融等行業才登頂富豪榜第一的,卻很少有人知道其實方京華在從商之前也是一名醫生。
而且眼前滿頭銀髮的胡醫生正是他的老師,是他走上工作崗位的引路人。
也是他在那個視醫生、教師等職業爲鐵飯碗的年代,做通自己父母和醫院領導工作,允許他棄醫從商的大恩人,可以說如果沒有當年的胡醫生就沒有現在的首富方京華。
所以這麼多年的關注和敬重下來,對於自己的這位老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既然此時胡醫生都這麼說了,方京華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方星,去把我的雷克薩斯570開過來,聯繫市交警隊的李隊長,把這裡的情況和他說一下,情況緊急,來不及等救護車了,我親自開車送這位老先生去醫院。”方京華深思熟慮之後,有條不紊的佈置道。
方星按照方京華所說去準備車和聯繫交警同志,胡醫生此時也沒有出言制止,因爲方京華的方案貌似是目前最爲穩妥的辦法。
但是人羣中有人不這麼想,他慢慢地推開身邊的人,朝着躺在地上的老大爺走了過去:“我想現在這位老人根本不能移動,否則只能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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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方京華、王光坤、胡醫生、方怡以及周圍所有人都朝着來人投來驚異的目光。
原本以爲何方神聖駕臨雙塔,可是當大家看到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穿着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的少年人時,原本升起的一絲希望徹底變成了絕望。
方京華的表現比較平淡,只是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纔我也親眼目睹了老先生髮病的經過,加上之前你們工作人員不恰當的處理,這位老先生的氣息已經很不穩定,如果此時你們在不趕快進行急救措施,想必等送到醫院,也只會是一個死人了!”少年人說道。
方怡本來已經認出了少年人,可是此時大老闆和胡醫生都在,而且因爲自己之前的不當處置方京華已經當衆指責過她了,此時少年的表現貌似讓方京華並不是很滿意,如果她此時在貿然出言,估計會讓方京華更生氣,所以她即便認出了來人,也依舊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這位小兄弟,我不知道你從哪裡看出來的,可是經過我的一番查看,依然無法得出與你相似的結論,而且我的結論恰恰與你相反,我認爲此時更因該送這位老先生去醫院馬上手術!”胡醫生查看了一番之後,和少年就像是進行學術研討一般,很客氣的說道。
少年此時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慢慢的蹲了下來,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扁扁的長方形小盒,從小盒中快速的拿出幾根銀白色的不鏽鋼銀針,快速的在已經奄奄一息的老大爺幾處要穴施了幾針。
突然方星去而復返,從人羣中衝出來大喊道:“陸遙,你給我住手,你這是準備害死我們大藥房嗎?”
陸遙聽了方星的話,雖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卻並沒有去看方星。
而是很有一番用意的盯着方京華和胡醫生的臉,那樣子就像是再說:此時已經治療了一半了,如果你願意讓救我就救了他,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便可以不救。
一時間胡醫生和方京華都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