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夜市,陸遙也沒有心情繼續逛下去了,便開着“十一路”朝度假村的方向走去。
“臭丫頭,今天你必須給個準確的答覆,你到底搬還是不搬?”
陸遙離開也是不遠,走到一個相對於夜市那邊安靜了許多,人也少了一些的路口,突然聽到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吼道。
“不搬不搬就不搬!”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遙本來不打算多管閒事的,可是當他聽到那個女子的聲音後猛地停住了腳步,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在這之前他和聲音的主人剛剛在同一張桌子上吃了一頓還算是不錯的夜宵,她就是林奕書,那個名字書香氣十足,性格卻活潑外向的女孩子。
“好,這就算是你給我們最後的回答了。”那個惡狠狠的男人繼續說道:“很好,不過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商量的,而是要正式的通知你,這一片老城區改造已經被陸家拿下了,你如果再不搬,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對,讓你徹底的消失!”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附和道。
“那個陸家?”林奕書的聲音小了許多,甚至還帶着些許的發抖,顫顫巍巍的問道。
“燕京市還有那個陸家?”那個惡狠狠的聲音十分囂張的笑着反問道。
“我,我……”林奕書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你什麼你,趕緊滾回去收拾東西,我告訴你我的工人們已經到位了,你再晚回去一步,恐怕你的那個破家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那個惡狠狠的聲音說道:“這是八萬塊錢,算是給你的不償!”
“八萬?不是八十萬嗎?”林奕書大驚失色的問道。
“八十萬那是以前,現在你那破房子在陸家人眼裡就值八萬塊,你愛要不要!”那個惡狠狠的聲音囂張的罵道。
陸遙在附近聽了一會,大致上已經聽得明白了,對方應該是某家拆遷隊的,受僱於開發商來和林奕書交涉關於拆遷補償的事情的,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有發生,而且政府已經明文規定了關於各種拆遷補償的賠償價格和有關注意事項,可以說這樣的事情現在已經得到極大的規範化和法律保護。
可是當聽到林奕書所說的那句話之後,陸遙心中的怒氣瞬間被點燃了,八十萬到八萬,整整縮水了十倍,這是什麼,這簡直就是欺負人,陸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衝過去,擋在了林奕書的面前,看着對面三個穿的不倫不類,大半夜還頭頂上掛着一幅黑墨鏡的男子,罵道:“三個大男人大半夜的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不丟人嗎?”
“你是誰,那裡冒出來的,我們談事情關你什麼事情?”三人中一個五大三粗,身高不到陸遙肩膀處的一個矮胖子看着陸遙玩味的質問道。
“陸遙,你……”
“我是誰不重要,今天有我在就不許你欺負我的朋友!”
林奕書剛要說話,陸遙朝她擺擺手,打斷了她,繼續盯着那三個男子大義凌然的說道。
“你姓陸?”矮胖子驚訝的問道。
“不錯,大陸的陸!”陸遙看着對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你是陸家的……”
“我姓陸,來自新陸省,和燕京陸家沒有絲毫關係。”陸遙知道對方想問什麼,因爲自己和燕京陸家是一個姓,對方態度轉變完全是因爲這個,但是他不想借着燕京陸家的牌子來狐假虎威,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說道。
陸遙自報家門,對方瞬間氣勢再次攀升,除了那個矮胖子站在原地不動外,其餘兩人則是慢慢的朝着陸遙圍了過來,顯然他們不打算對陸遙客氣了。
“陸遙,你別說了,我們惹不起!”林奕書也是注意到了對方的小動作,趕緊從陸遙身後走了出來,拉着陸遙的胳膊說道:“胡隊長,我搬,我今晚就搬,八萬就八萬,我認了!”
顯然那個胡隊長指的就是那個矮胖子,胡隊長和他的同伴聽了林奕書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得意的笑容,說道:“這就對了嗎,早這樣大家不是都省事了嘛。”
“勸勸你的朋友,年輕人有勇氣是好的,可是也要用對地方。”胡隊長看着林奕書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準備離開了。任務圓滿完成,他的心情也是挺好的,也不打算在和陸遙計較了。
“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們就別想少了一分錢,八十萬一分也不能少,否則你們誰也別想拆了她家。”陸遙衝着胡隊長的背影說了一句。
陸遙這話一出口,林奕書連忙想要制止也已經是來不及了,胡隊長三人也是停下了腳步,慢慢的朝着陸遙圍了過了,三人呈三角陣型三面將陸遙和林奕書圍在中間。
“看來你們平日裡沒少做這種噁心人的事情。”陸遙看了一眼對方的站位,笑着說了一句,因爲這三人的模樣和自己當初面對錢熊的時候基本一般無二。
“放肆!”
“大膽!”
三人同時罵道,那個胡隊長也是直接朝着陸遙衝了過來,擡手就是一拳,朝着陸遙的鼻子招呼了過來,這一拳若是被他打中,流鼻血是小事,被打中的人一定會瞬間喪失反抗的能力。
林奕書尖叫一聲,很害怕的樣子,但讓陸遙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是壯着膽子一下子擋在了陸遙的面前。
“啊,該死!”
林奕書雖然擋在了陸遙的面前,但她還是害怕極了,閉上了眼睛不敢看,可是接下來她並沒有感受到拳頭打到自己身上的那種疼痛感,而是聽到了胡隊長的一聲悽慘尖叫,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胡隊長的同伴此時已經是抱着自己的小腿在地上不斷地打滾,而胡隊長的那個朝自己打過來的拳頭被陸遙緊緊的攥在手中。
“啊,放手,啊,你給我放手,你不想活了!”胡隊長已經疼的臉都變了形,卻依舊咬牙恐嚇道。
“咔嚓!”
陸遙輕笑一聲,鬆開了胡隊長的拳頭,但是同時也是聽到了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緊接着便聽到陸遙說道:“這算是對你們三人的一個小小的教訓,回去告訴你身後的主子,林奕書家的拆遷款一分也不能少,否則誰也別想把她家給拆了,滾吧!”
陸遙丟下這麼一句後,看都不看胡隊長三人一眼,拉着林奕書的胳膊轉身就朝着大路邊走去。
林奕書的胳膊一直被陸遙抓着,兩個人捱得很近,這一刻林奕書的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滑過,是感動,也是感激,在她的記憶中,十五歲以後就沒有人在如此的讓自己感覺到安全,這一瞬間她彷佛覺得陸遙就是上天派來保護自己的天使。
陸遙沒有注意到這些,擺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着林奕書坐了進去,然後看着林奕書說道:“你家在哪裡,我們現在去你家!”
陸遙說的很直接,甚至有點霸氣,林奕書本能的告訴了司機師傅自己家的位置,車子也是朝着林奕書所說的那個方向駛去。
一路上,陸遙和林奕書之間一句話也沒有說,等到出租車到了林奕書所說的地方,兩人下了車後,陸遙看到的卻是一副很不好的場面。
一輛又一輛的剷車,推土機,渣土車在超大瓦數的高空照明燈的照射下忙碌的工作着,一棟又一棟的房屋在大鐵鏟下瞬間土崩瓦解,漫天的灰塵飛揚,遮住了月亮和星星的光滿,空氣中有一股嗆得讓人呼吸不過來的塵土味。
陸遙看到了,林奕書也看到了,那一瞬間林奕書已經徹底的傻眼了,她親眼看着那高高舉起的大鐵鏟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落了下去,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陸遙注意到了林奕書的變化,拉了拉林奕書的胳膊,問道:“你家在哪?”
林奕書已經喪失了說話的力氣,只是兩個眼睛死死的盯着遠處一棟看起來很是破敗的平房,眼睛都眨一下。陸遙順着林奕書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挖機已經高高的舉起了它的鐵鏟,慢慢的朝着那棟房子落下去。
陸遙二話不說,丟下已經愣在原地的林奕書,幾個跳躍便到了那臺舉起大鐵鏟的挖機下面,衝着它那因爲連續工作已經被磨得有些發亮的鐵鏟就是一拳轟出。
“轟隆!”
下一刻,一聲巨響傳來,只見得那足有噸級以上的大鐵鏟被陸遙一拳砸的塌陷了進去,扭曲了。挖機師傅坐在駕駛室中也是差點被摔了下來。
“統統住手!”陸遙大吼一聲。
這一聲大吼,猶如晴天霹靂劃破夜空一般,將所有機器的轟鳴聲都給壓了下去,整個夜空中只是迴盪着“統統住手”四個字,打破喧囂,穿透漫天塵土,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那些正在低頭幹活或者駕駛着自己機器的工人們紛紛停下來,跳出駕駛室,朝着陸遙圍了過來。
夜空之下,足足五六十號人以陸遙爲圓心,朝着陸遙圍了過來,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這麼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