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疆從陸遙的識海中消失了,陸遙便將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對抗蔣建洲和鬼面。
兩人始終無法將陸遙擊斃,心中越打越怒,越大越急,蔣建洲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每一次和陸遙拳掌相加後不退反進,本來這樣的打法是不可取,也是最危險的,但怎奈何他們仗着二人的精妙配合,卻硬生生的把不合理變成了合理。
陸遙應付起來有些吃力,本來和蔣建洲對轟過後準備乘機再次發動進攻,畢竟他體內的先天真氣到目前爲止還比較充盈,並沒有消耗太多,但怎奈每當自己有這樣打算的時候,鬼面總是恰如其分的對自己發動各種暗器攻擊。
如果是這前的陸遙或許會被這樣的情況搞得焦頭爛額,還有一絲抱怨,爲什麼那個人還不出手,但是自從聽了離疆的話後,他心裡無比的舒暢,他在堅持,他在等,等到二人體內的那股暗疾爆發的一刻。
陸遙心裡明白,眼前的蔣建洲看似在明處,和自己正面硬剛,解決起來會相對靠譜一些,但其實不然,找他們這般打法,不先解決鬼面,這場戰鬥或許並不足以將兩人都給一次解決了,即便如離疆所說,他們並不知情的那種情況發生,蔣建洲必死無疑,但是鬼面卻很有可能逃脫。
這不是陸遙想要看到的情況,他想要將這兩個人今天全都留在這裡,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想要將眼前的兩個人殺死。
鬼面很聰明,他每一次都能夠把握住陸遙那一丁點的空隙發動進攻,雖然不至於將陸遙給解決了,但是他完全可以讓蔣建洲在自己的配合下立於不敗之地。
陸遙也是看出了這一點,他的心裡一番計較之後,定下了一個有些不顧後果的計劃。
眼看蔣建洲又是一拳衝着陸遙的胸口位置攻到,陸遙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舉動。
尤其是蔣建洲,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拳會得逞,他和陸遙已經你來我往的進攻不下五十回合了,雙方的套路雖然不敢說盡知,但也是掌握了一些的,他本打算這一拳將陸遙逼出一個有可能的破綻,可是誰知道,一拳轟出,拳頭上面卻是傳來一種肉與肉的碰撞質感。
陸遙也是被這一拳直接打到了後背的位置,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朝着和蔣建洲攻勢相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蔣建洲愣了一下。
空氣中有了兩股明顯的波動。
“小子,納命來!”
不得不說,鬼面的時機把握卻是很精準,雖然他也和蔣建洲一樣有了一絲錯愕,但是他很快便收攝心神,兩枚十字迴旋鏢爆射而出,整個人也是第一次露出了行蹤,空氣破開,一道黑影手握銀光閃閃的短刃,朝着身子還在空中的陸遙刺出。
刀尖瞄準的位置正是陸遙的心窩口。
這一刀如果命中,陸遙必當當場隕落,連說一句話的可能都沒有。
回過神來的蔣建洲看到鬼面的行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他彷彿已經代替陸遙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一番讓他們兩人感覺到恥辱的戰鬥眼看着就要結束了。
可是,風雲突變,原本預計的陸遙的死亡沒有到來,迎接他們的卻是鬼面的一聲悶叫。
鬼面衝向陸遙的一瞬間,本來已經開始心中洋洋得意了,可是離得近了,他突然看到了陸遙的面部表情,那不是一種面臨死亡的恐懼,反倒是更像一種坦然面對的神情。
鬼面覺得在那種表情之下,自己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立,瞬間就像是自己身臨絕境的感覺,如果非要說的具體一點,他覺得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想要馬上改變攻擊,再次隱身到空氣中,可是怎奈陸遙“飛向”自己的速度實在太快,這速度中不僅有他自己的實力展現,而且還有這蔣建洲的“推波助瀾”,陸遙這是藉助了蔣建洲剛纔的一拳之力,他這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招數。
鬼面握着短刃的手開始顫抖,面對死亡,他也開始膽怯,但是這一切不是膽怯就能解決問題的,只不過此時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只能咬着牙,將畢生所學儘可能的發揮到這一次攻擊中去。
“啊!”
一切終究是徒勞。
蔣建洲目光所見,陸遙和鬼面的身體在即將接觸到一起的時候,突然鬼面的身體停在了那裡,一聲尖叫過後,鬼面的身體緩緩的向後到了下去。
心口,心口一把短刃插在那裡。
這一把短刃的刀柄依舊握在鬼面的手中,可是結局卻並不是鬼面將短刃插進了陸遙的心口,而更像是鬼面手握短刃插進了自己的心口。
這件事情很詭異,詭異到直到鬼面面部的黑色面罩脫落,詭異到直到鬼面的臉上爬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除了陸遙之外,依舊沒有人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鬼面被自己紮了一個透心涼,心飛揚。
陸遙一隻手扶在自己的右膝上,一隻手背過去勉強按在剛纔被蔣建洲一拳轟擊過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嘴角有血不停地滲出,那是硬接下蔣建洲一拳的原因,胸前的衣服也滿是鮮血,但那卻並不是他自己的,這些血的主人此時已經躺在了地上,告別了這個美好的世界。
蔣建洲看到陸遙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一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樣,他的心裡已經生不出半點的鬥志,他想到了逃跑。
捨生取義,這個詞語是用來形容那些擁有大無畏精神的英雄們的,蔣建洲的身上是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情懷,所以他第一時間做出的選擇就是逃跑,面對場面上突然發生的變故,他雖然已經沒有了信心確定自己能不能夠逃得出去,但是他必須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蔣建洲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飛奔,他根本不去想陸遙會不會追上來,如何追上來。
可是他的心裡是這般想的,雙腿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他本以爲這是自己一種錯誤的感知,可是當他想要伸手將自己的右腿托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蔣建洲覺得自己和見了鬼一樣,眼前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就像是人在睡夢中拼命地想要改變眼前發生的一切,卻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最後只能等到自己從夢中驚醒這一次纔會消失。
蔣建洲非常希望這也是一場夢,自己醒來之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還是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萬家父子如若父母一般的孝順和恭敬,可是無論他是使出渾身解數也好,還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也好,這並不是一場夢,他一直都是醒着的,也無法從夢中再次醒來。
“小雜種,你這是什麼妖法!”蔣建洲慌了,他問了這麼一個很可笑的問題。
陸遙一隻手扶住自己的膝蓋,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剛纔被蔣建洲擊中的地方,雖然有着混元金剛鍛體術的加持,他依舊是被蔣建洲這一拳打的不輕,他需要微微的緩一緩。
可這眼前的蔣建洲,他覺得很可笑。
想殺自己的人,不僅沒能殺得了自己,此時還要像一個小丑一般的在自己面前洋相盡出。
“靳先生,這裡交給你了!”陸遙對着距離蔣建洲面前不遠的空氣中說了這麼一句讓蔣建洲摸不着頭腦的話。
話音落下,空氣中有一個人影逐漸的變得凝實起來。
蔣建洲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認爲這應該也是一種隱身術,只是這種隱身術顯然要比鬼面的高超了不知道多少倍。
鬼面從空氣中出現和消失,需要藉助着裝的掩護,黑衣黑褲黑麪罩,每一次隱身雖然也很詭異,但是卻終究會有一絲的波動,但是面前的這個人,完全不需要那些。
一身的金黃色唐裝,袖子捲起來直到肘部,他的出現像是毫無徵兆一般,就像是無數的空氣中的分子那樣,由散亂變化成了統一,萬千個小光點從點到面,慢慢的像是變魔法一般的變出了一個大活人。
“不錯,你的實力又進步了!”這人現身之後,並沒有去理解蔣建洲,而是一臉笑容的衝着陸遙說道。
陸遙也是很禮貌的回了一句:“謝謝靳先生誇獎!”
“眼前這個人怎麼處理?”陸遙問道。
靳先生此時纔看了一眼如同泥塑一般的蔣建洲,淡淡的說了一句:“他就交給我吧,從他口中或許我們可以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
“全憑靳先生吩咐。”陸遙也是這麼想的。
只見,靳玉龍一揮手,原本猶如凝固一般的空氣頓時恢復了本來的面貌,蔣建洲也是猶如被強拆的違章建築一般,轟然倒地。
蔣建洲此時面如死灰,他聽了兩人的對話,在看到靳玉龍施展出來的手段,才意識到自己和鬼面兩人的這次行動是多麼的可笑。
本以爲人爲魚肉我爲刀俎,卻不料正真手握利刃的人原來是陸遙一方。
此時此刻他再也生不出半點的鬥志,如果能夠留的一條小命已是萬幸,再也不敢動任何的歪腦筋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蔣建洲剛纔雖然不能動,但是卻可以聽到陸遙和靳玉龍二人的對話,他知道靳玉龍還想要從自己口中得知一些消息,頓時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求饒道:“大俠只要饒了我的狗命,我一定將我所知道的東西全都告訴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