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唐財根本就是會錯了意,陸遙根本沒有想過用他弟弟唐發來威脅他什麼,雖然唐發也曾經找過陸遙的麻煩,但是那都是一些校園範疇內的小摩擦罷了,更何況楚明輝纔是罪魁禍首。
陸遙也知道唐財會錯了意,但是此時他心裡只有“失心蠱”三個字,根本沒有心思去辯解。
不得不說,陸遙前段時間每天抽一定的時間泡在縱橫書屋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雖然什麼是失心蠱陸遙無從知曉,但是單從這名字看來,失心蠱這種東西必定是一種蠱蟲或者蠱毒無疑,而每當人們提起和蠱相關的名詞,第一時間總是會聯想到世代生活在苗疆的苗人。
陸遙看過苗人的血淚史和一些秘聞。
苗人以前並不稱之爲苗人,而是稱之爲“荊楚人”或者“荊蠻人”,他們原本生活在華國的黃河流域,他們本性淳樸善良,與世無爭,但因爲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不斷的被侵略者們驅逐,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苦難的苗人先祖開始了爬山涉水、艱苦卓絕的遷徙之旅,從黃河流域南下,朝着太陽落坡的地方尋找故鄉,用血淚養育古歌和神話,沒有怨言,把懸崖峭壁當作家園,信仰萬物,崇拜自然。
經過漫長的歷史,大多數定居在了現在華國的大理省、川渝省、湘西省和黔桂省幾處地方,這裡是華國大陸的腹地,東臨洞庭,西連湘水,多丘陵而少平地,山勢連綿起伏,地勢險要。
隨着時代的變遷人們習慣性的把這些人統稱爲苗人。
有一位偉大的民族學家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個苦難深重而又頑強不屈的民族,他就是華國的苗人和散落世界各個角落的猶太人。
同時古書也有記載,苗婦能巫蠱殺人,蠱毒厲害無比,放於外則食五體,放於內則食五臟,被放之人或痛楚難看,或形神蕭索,或風鳴於皮皋,或氣脹於胸膛,皆致人於死地之術。
蠱毒是從蠱蟲身體內提煉出來的,而能夠提煉出蠱毒的蠱蟲都是經過特殊的方式培育的,陸遙在書中看到過一種蠱蟲的培養方法。
苗人將毒性異常猛烈的毒蟲放到一個密閉的空間內,讓他們互相打鬥和吞食,最後剩下來的那一隻纔會被稱之爲蠱蟲。
這種做法就有點類似於傳說中的十犬一獒的模式。
陸遙正是通過那段時間在縱橫書城的博覽羣書,才瞭解到這些東西的,通過眼前唐財身上所產生的變化,陸遙斷定唐財必然也是使用了蠱毒一類的東西,來使自己變成這樣。
可唯獨讓陸遙不解的就是,蠱毒往往都是被用來殺敵的,卻從未見過有人自服蠱毒的。
如唐財這般,陸遙也不得不打起十萬分精神,小心應對。
唐財等到身上所有的反應都過去之後,便直接朝着陸遙“飛”了過來。
因爲唐財剛纔是服用了蠱毒,所以陸遙也不敢輕易的和他有直接的接觸,只能一邊遊走,一邊尋找空擋。
只見他一拳沒能擊中陸遙,而是轟到了結實的監舍的水泥牆上。
“轟隆!”
隨着一陣巨響和塵土飛揚,原本堅實異常的水泥混凝土牆面竟然被唐財一拳轟出一個透明的窟窿,外面的晨光透過窟窿照射到陰暗的監舍內。
窟窿周圍的牆面卻是異常的平整,並沒有過多的破碎面,陸遙一看便知道這一拳的力道是多麼驚人。
雖然在“變身”之前,唐財也稱得上是神力,可是那卻並不能達到眼前的狀態。
恐怕和自己現在的力量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唐財發瘋一樣的瘋狂朝着陸遙進攻,拳拳生風,掌掌凌厲。
陸遙雖不忌憚他的力量,但是沒有把握之前,卻也不敢貿然去接觸對方對方渾身上下的蠱毒,只能憑藉着靈巧的身法一直在尋找着機會。
“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掌握着這種狠毒的巫術!”正在陸遙不知道該如何對付滿身蠱毒的唐財的時候,離疆的聲音在陸遙的識海中響起。
“師傅,你可有辦法對付此人?”陸遙一便和唐財遊走周旋,一遍問離疆。
“我看此人用蠱毒確不懂蠱毒,他吞下的那條蠱蟲並不簡單,而他卻僅僅用這條蠱蟲來吸收自己的精血,達到雙雙刺激,激發自己潛能的作用,這顯然是空懷寶山而不自知的做法,所以你並不用太過於擔心!”離疆胸有成竹的說道。
“他這麼做的意義在哪,難道只是爲了激發潛能嗎?”陸遙冷靜的問道。
陸遙通過唐財剛纔的表現,基本上已經斷定此人必和天塔組織有關聯,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天塔組織好像對自己的實力掌握並不準確,所以纔會派出這樣的貨色來對付自己,但是萬一唐財今天逃走,讓對方知道了自己身上的一些秘密,那麼對於自己和自己身邊的親人,將是後患無窮,所以今天唐財必須命喪此處。
“蠱蟲的培育和使用方法很多,像他這種做法應該是屬於是黑巫蠱的做法,而黑巫蠱是一種極其神秘的蠱術,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你要千萬小心。”離疆提醒着陸遙。
“我看他每一寸肌膚上都是劇毒無比,這讓我有些束手束腳不敢和他正面接觸,我的力量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啊!”陸遙有些無奈,吞食了蠱蟲的唐財猶如一個毒人一樣,讓人不敢與之接觸。
“你的體內有先天真氣,雖然他在一直遊離在你的丹田之中,並不能正真爲你所用,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先天之氣對蠱毒有着天生的剋制作用,你可以嘗試着再一次引動先天真氣試試。”離疆和陸遙說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聽了離疆的話,陸遙便開始大膽的嘗試,積蓄自己的力量,推雲手、破體拳一層一層的力量疊加。
化被動爲主動,猛然一拳朝着唐財迎了上去。
兩拳相交,各自倒退數步。
之前一直是感知,現在有了這一拳的接觸,陸遙有了實實在在的體會。
自從大戰錢虎之後,根本沒有人能夠在力量上給陸遙帶來威脅。
但是剛纔這一拳,兩人卻是有些平分秋色的意境。
“你怎麼可以這麼強?”唐財沒有想到自己在吞食了那個組織中神明一般的聖師口中可以瞬間讓自己猶如魔神下凡一般的蠱蟲之後,竟然不能碾壓對手,這讓他無比震驚。
“我知道了,你這根本就不是人類應該擁有了實力,你一定是使用了什麼妖術。”唐財像是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道:“對,你這一定是妖術!”
有了剛纔這一次交手,陸遙雖然沒能在自己最擅長的力量方面得到什麼便宜,但是對方的蠱毒也並沒有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
陸遙這一次有了足夠的信心主動發起攻擊,他昨夜爲了避免今天發生變故,將牢房中一些可以用來當作暗器的東西都小心的收了起來,此時也正好到了發揮他【摘葉手法】的時候了,十枚暗器從十個不同的角度直取唐財的十處要穴。
暗器打到唐財身上,並沒有對他產生太大的作用,不過這也在陸遙的預料之中。
推雲手、破體拳和通天錘三式混元金剛煅體術的招式在陸遙的施展下嫺熟無比,唐財被陸遙逐漸地有了壓制的意思。
不過即便這樣,陸遙也並不好受,前三兩拳和唐財對撞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隨着兩人交手次數的增加,他的兩雙鐵拳上面有了中毒的跡象,逐漸變得發黑起來。
陸遙注意到了,唐財也注意到了,所以唐財也拼命的發動着進攻。
“小子,蠱毒的滋味好受嗎?”隨着時間的推移,陸遙的兩條臂膀都開始變得烏黑起來,乍一看,中毒已深的樣子。
陸遙此時雖然被蠱毒侵蝕了肌膚,但是他卻不怒反喜。
因爲就在剛纔,蠱毒侵蝕自己肌膚的時候,陸遙突然感覺到自己丹田之中那股一直不肯出來的先天真氣,竟然主動的遊離出了丹田,朝着自己兩條手臂上涌去。
外人看來,陸遙的兩條手臂一片烏黑,但只有陸遙知道,那都是假象,其實出了表面的肌膚,其他的血肉之軀在先天真氣的保護之下,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
先天真氣竟然會主動保護陸遙,使他免受蠱毒的侵蝕,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有了這層原因,陸遙也不着急殺死唐財,而是一次一次的和唐財硬碰硬,一點一點的讓唐財身上的蠱毒侵蝕到自己的身體表面。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唐財的心裡漸漸的升起了一絲絕望。
他發現自己的體內的能量在慢慢的潰散,面對陸遙越來越吃力,在這場遊戲中,他感覺自己的身份已經在逐漸地發生了變化。
他再也不是遊戲中的貓了,而逐漸變成了小老鼠。
更讓他奇怪的是,他發現陸遙的雙臂看是漸漸變了顏色,不再是那麼烏黑烏黑的,慢慢正常起來。
他想逃,想要儘快的逃離這個地方,他想活,或者去爲自己的弟弟安排好後面的事情再說。
可是陸遙卻不給他機會,他沒一的生出逃走念頭的時候,陸遙總是能夠在他計劃好的逃跑線路上等着他。
他知道自己今天逃出去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陸遙,今天就是我死,我也要拉上你墊背!”雖然陸遙已經在局面上隱隱壓制了自己,可是唐財依舊自信自己有着和對方同歸於盡的實力。
“我終於明白了!”陸遙根本沒有理會唐財的瘋狂,而是高興的自言自語道:“原來並不是我的運氣法門不對,而是這世界的靈氣太過薄弱,先天真氣無法和他們引起共鳴,再加上沒有外界的刺激,他纔會一直縮在丹田之中不肯出來,而唐財身上的蠱毒不僅給陸遙造成了威脅,也對這股“任性”的先天真氣造成了威脅,他纔會有了這種類似於應激的反應……”
“不錯,你說的這些基本上都對了,剩下的等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現在還是先解決了這個身上已經快要沒有蠱毒的“毒人”吧!”離疆一臉欣慰的對陸遙說道。
陸遙收回心神,發現唐財一臉的決絕,他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直接疊加了好幾層推雲手和破體拳的力道,按照通天錘的發力軌跡,朝着唐財就是一拳一腳同時擊出。
“噗!”
這一次,陸遙完全是碾壓勢的一拳便將唐財給轟飛了。
唐財滿嘴的黑血飛濺,噴的整個牢房中滿地都是,就像是一張宣紙上潑的墨一般。
整個人身體直接陷進了水泥牆裡,牆體中被折斷的鋼筋從唐財的身體裡穿胸而過,就像是被宣告了死刑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屍體一樣。
滿臉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原本乾癟的身體更加枯瘦,頭顱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在生命即將凋零的那一刻,陸遙卻聽到唐財那一絲人性中的最後呼喚。
“你若傷害我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