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嚇了一跳,從小到大,她還沒有見過師兄這般呵斥於她。不過一想到師兄維護的含義,心中涌過了一股暖流。不過隨即而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心中無形之中涌過了陣陣殺機。?
“大師兄,難道你想置我將相閣於萬劫不復之地嗎?師妹已經闖下了彌天大禍,師兄還這般維護,那麼我將相閣的禮義廉恥,師傅立下的門規,豈不是一紙空文?”張恆眼中一寒,立刻跳了出來。?
“閉嘴。”河道怒喝道。?
“你爲什麼讓我說,你是少閣主,我也是少閣主,師妹隨意傷人性命,正所謂殺人償命,她又不是千金貴體,大師兄你爲何不能大義滅親?”張恨退後幾步,還是強自說了出來。?
“我說讓你閉嘴,你沒有聽到嗎?”河道大聲咆哮道,無形的雷暴之聲在張恆的心中炸響,震得他心神動盪。他擡起了頭,當看到河道充滿殺機的眼神之時,忍不住心中一寒。嘴脣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終究什麼也說不出。?
“好大的威風。”無極眸若星辰,緩身坐下,腳下的上古戰車當即運轉起來,頓時旌旗招展,萬龍咆哮。戰車之上的法陣被激發,鳴金鼓聲陣陣,天馬奔騰,片片雲彩被踐踏開來。?
一股洪荒般的氣勢沖天而起,直直地刺破了九天。沉寂了億萬年的歲月,這件上古戰車終於開始展現了自己的力量。?
無極厲聲道:“河道,如果今天你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我霸天族第一個不放過你。”?
他的話音一落,立即引起了共鳴。他身後的數萬黑甲戰士手持戰劍,一股肅殺之氣瀰漫了全場。?
每一個修士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怯意,單身擎劍,另外一隻手很自然地放下,只是明眼人卻是注意到他們的另外一隻手還帶着黑色的拳套。臉上充滿了驚天般的戰意。?
但有軍令,一往無前。這是一支百戰之兵。?
河道冷聲道:“結陣,滅天七絕陣。”?
“師兄,你瘋了。”張恆心中一顫,失聲道:“滅天七絕陣一旦施展,方圓萬里之內將不會有任何生靈存在,這是要遭受天譴的。”?
“天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任何人想要動我將相閣,那就要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河道一身鎧甲,從他的體內飄出了一縷血色。他大手一招。雷鳴之聲一閃,一柄血色長劍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殺。”河道跨前一步,嘶吼道。大能境界的威勢毫不掩飾地釋放了出來,當即攪動了九天風雲,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閃電轟然炸響。?
三萬修士,一萬帝級修士,兩萬皇級修士。齊齊怒吼,發出了震天般的咆哮。?
這些修士平常的訓練是交給法衣的。法衣符咒一派擅長的便是傀儡一脈,這些修士別看平常不經常出去,可是經歷的血腥戰鬥絕對不少。一支不經歷戰鬥的軍隊戰鬥力不會多強悍,這與法力關係不大。重要的是你能否氣勢如虹,能夠先聲奪人。?
兵峰所指,天下莫敢不從。?
周圍的數十萬修士當即震撼了,尤其當滅天七絕陣成形的那一剎那,森嚴的殺機縱橫,陰雲密佈,殺氣遍佈了每一寸的空間。七個巨大的旋風生成,越旋越大,最後形成了一條蒼龍。?
數千丈大小的龍軀成形的瞬間,所有的人從內心發自了靈魂的惶恐。那是威壓,源自靈魂的威壓。?
不戰則以,一戰就要定乾坤。?
就在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之際,一道七彩色的光柱從未知的時空降臨,轟然落在了兩隊人馬之中,然後那道光柱迅速向四周擴展,很快組成了一面無形的光牆。?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那像是人文始祖,像是天地的諸神,開始了宣判。?
“兩族大戰近在眉睫,爾等還這般自相殘殺?是何道理?”一道巨大的身影屹立在天地之巔,腦後七彩色的光輝佈滿了整個虛空,一舉一動無不暗含着天地至理。他沐浴在光輝之中,整個天地都圍着他旋轉。?
人祖廣成子。?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奇異的魔力,可以無形之中影響人的神智。?
“事情的起因我已盡知,將相閣清兒任意傷人性命,然雲霄劍閣也動用噬魂鞭報復。如今非常時機,不適合刀兵相見。着清兒自行廢棄修爲,此事一筆勾銷,如何?”廣成子威嚴道。?
廣成子的建議相對來說是比較偏袒將相閣了,只讓清兒廢棄修爲,對於河道大軍逼迫的事隻字不提。?
“人祖,不可。”雲騰大驚,他原本以爲人祖會給他們雲霄劍閣公道,可是如今給的是什麼公道。只是簡單的讓她廢棄修爲,這算哪門子的公道??
“聒噪,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空域冷聲道,袍袖一甩,一股莫大的法力波動直接彈飛了雲騰。?
河道卻是陰沉着臉,從廣成子親自現身出現的時候,河道就明白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了。他擡頭向後方看了看,那裡紫氣縱橫,一尊巨大的神祗端坐天地,不言不語。?
河道明白此事既然驚動了這麼多的勢力,甚至連廣成子都親自出手了,那麼紫帝就不可能不出現了。?
他此事沒有現身,那就說明一切只能按照規矩做事,也就是大家所遵循的規則。?
老實說廣成子的建議的確是合理,嚴格來說將相閣還佔了一個大大的便宜。可是自己能夠狠下心來廢掉師妹的修爲嗎?不能。可是如果自己拿不出一個意見,想要離開這裡難上加難。?
“師兄。”清兒抓住了河道的手臂,臉色凝重道。?
“不要多說,一切有我。”河道鎮定道。?
“不,師兄事情因我而起,我必須要承擔。師傅辛苦創立的將相閣不能因爲我而毀滅。”清兒臉色堅定,眼底閃過了決絕的神色,蓮步輕邁,一步跨到了半空之中。?
“如果我不死,他日我定要親手毀滅你。高高在上的人祖嗎,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清兒稚嫩的臉蛋上這一刻刻滿了狠辣之色,與她平日的神色大相徑庭。?
“師妹,不要。”河道大聲喊道。他的身形拼命地追去,想要阻止。可惜他的身體還是晚了一步。?
以清兒爲中心,強大的力量透體而出,就像一個小太陽猛然間釋放自己的光輝一般。不過她釋放的是生命的潛能。?
不過那瞬間的衝擊波實在是太強大了,連河道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光光芒褪盡,塵埃落定之際,一名少女蒼白了容顏,渾身顫抖地倒在地上,七竅之中開始緩緩地流出了鮮血。?
河道瘋狂地衝了過去,緊緊地抱着清兒,大聲地呼喚着她的名字。清兒眼神木訥,不言不語。?
“廣成子,你枉爲人祖。”河道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吐道。?
話音一落,舉場駭然,所有的人震驚地望着這一對是兄妹。當着對方的面辱罵人祖,實在是找死的行爲。?
廣成子臉色一變,正欲動氣的時候,遠處的紫氣之中的神祗說話了,“廣成子,夠了。”聲音若大海驚潮,捲起了萬丈風帆;初始不動如淵,動時宛若蛟龍。?
“紫帝,論資歷這裡輪不到你說話。”空域臉色不善道。?
“這裡更輪不到你說話。”四周的空間法則劇烈地波動起來,一個由法則化成的手掌對着他的臉部扇來。?
空域大驚失色,想要閃避,卻發現這個動作變得無比艱難。下一刻只聽到了啪的一聲,一個五指指印印在了他的臉上,一縷鮮血從嘴邊滑落。?
“你——。”空域此刻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自己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如今當着衆人的面,被紫帝狠狠扇了一巴掌,恥辱像是一把刀在她的心底狠狠地刻上兩刀。?
“紫帝,我不懂你一再維護將相閣的目的是幹什麼?”廣成子身後的虛空瑞氣萬千,彩霞紛飛,各種異象不斷地出現。天降紅蓮,仙葩吐蕊,端是美麗至極。?
“你們行事的準則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角度,自己的臆測。當年的神鴉道人何等逍遙,更是歷經太古上古而不死。說到揣測天機,你當真以爲你們能夠比得過他嗎?他爲何沒有實施那個計劃,又爲何故意隕落消失無蹤,這一切的一切背後隱藏着什麼,廣成子,我問你你可看透了?”那尊巨大的神祗冷漠道。?
“不管如何,當年的他的確背叛了人族,這是事實,也是任何人不可否認的。就這一點,他留下的血脈就不可能是真心爲了人族付出。”廣成子搖了搖頭,嘆息道。?
“一棒子打死,這就是堂堂人祖的作風嗎?”神祗冷笑道。?
“爲了人族的萬世基業,一切都值得。”廣成子聲音冷了下來,擲地有聲道,“郭明和他的先祖一樣,皆不在五行之中,這樣的變故斷然不能發生了,人族經不起折騰了。”?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建議你說這句話之前捫心自問一下,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命運?“一個譏笑的聲音傳來。?
衆人紛紛望去,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女寒着一張臉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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