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轉到了受傷的麗達,她深知自己遭到致命打擊,死神正悄然走來,那是多麼的無助和絕望!只有靜靜等候,別無選擇,看見冷酷而陰暗的可怕地獄在羣魔亂舞,彷彿立刻要張開猩紅大嘴,將她無情吞食。麗達沒有害怕,而是冷靜地觀察着它。也許這位即將離開人世的女子,或多或少有些眷戀青春和生命,還有始終牽掛的親人。她向瓦斯科夫做了一個表示,意思是能不能吻吻自己。瓦斯科夫笨拙地俯身,用嘴脣在她的額頭上碰了一下,接着回身朝敵人的方向走去。可沒走幾步,只聽背後一聲槍響,他驚恐萬狀,回頭望去,發現原來是麗達用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了火。
傷心欲絕的瓦斯科夫跳起單人舞,表情和姿勢無不透露出難受、歉疚、悔恨乃至憤怒,一共失去了五位女性戰友,痛不欲生!她們原本可以耐心等待勝利的那一天,而殘忍的現實卻偏偏斷送了美好生命。跳完之後,他倒在地上片刻,接着握緊了只剩下最後一顆子彈的手槍,雖然已精疲力盡,但仍舊固執地要去尋找德國人報仇。蒼茫的迷霧中,恍恍惚惚眼前浮現出死去的五位女戰士,他咬緊牙關繼續前行。突然,瓦斯科夫躲進樹叢裡耐心等候。不久終於看到德軍哨兵在大搖大擺地站崗。他向哨兵躡手躡腳邁步過去,用類似鳥兒的奇特步伐沿着空曠的地面慢慢移動。等挪到哨兵身後,以超乎尋常的慢節奏,朝敵人的後背靠近。他右手攥着一把尖刀,而後一點一點把刀向上舉起,幾乎用全力將哨兵捅死。他三步兩步踢開大門,憑藉手裡的手榴彈,把屋內剩下的幾個德國兵嚇得半死。瓦斯科夫命令他們相互將對方捆綁住,自己親手捆最後一名。押解回去的路上他像醉鬼一樣搖來晃去,直到大本營的戰友們對他大聲高喊,瓦斯科夫才終於喪失僅存的一點感覺和意識。
演出一結束,扮演瓦斯科夫、麗達、冉妮卡、利莎的男女演員依次向鼓掌的觀衆謝幕。
從劇場出來的男孩和女孩們,臉上紛紛掛着悲傷的淚水。月光下一對對頎長的身影緩慢悠閒地走動着,彷彿在訴說今晚的夜色如此嫵媚,也是靜悄悄的。沈青和林寒英就這樣散漫地閒庭信步,久久沒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女孩忍不住發了言。
暑假沒回去,想家嗎?
當然想,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鄉愁。男孩回答。
來一段有關鄉愁的詩歌或者散文?
朗誦我不行,我們這些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吐字發音全讓北方人笑話,哪敢班門弄斧?
你太小看自己了,沈青不以爲然說,我的吐字發音比你也好不了多少,可我們宿舍的BJ同學卻認爲,沈班長的朗誦溫潤有加,這跟音準沒關係,而是咱們南方人特有的性格氣質,不信?你試試。
林寒英欲言又止,猶豫躊躇了好半天才勉強開口: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酒一樣的長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鄉愁的滋味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感覺不錯,聽到沒有?你最起碼讀出了作者埋在心裡的思鄉之情。再來下一段。
給我一掌海棠紅啊海棠紅
血一樣的海棠紅
沸血的燒痛
是鄉愁的燒痛
給我一掌海棠紅啊海棠紅
好極了!好極了!女孩激動得鼓起掌。
第三段……第三段我實在想不起來了。男孩爲難說。
我來。
此時的都市街道上金光璀璨,秋風裡也夾雜着絲絲甜膩,連同姑娘銀鈴般的聲音,在夜的婆娑搖曳中芬芳吐豔。
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信一樣的雪花白
家信的等待
是鄉愁的等待
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