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排戲?這小子把這麼嚴肅的一件事當成什麼了?
孫廣才和吳仁義對視一眼,他們的眼神都表達了同一種含義,那就是這小子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
“我和安安去吃飯用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而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把吳老師找來,還要和他串通好臺詞,並且定下拍桌子這種示意信號,應該也就有時間排練那麼一次兩次的吧?”唐言看着孫吳兩人,嘿嘿笑道。
“-”吳仁義的一張老臉頓時變紅,顯然被唐言猜中了,他和孫廣才確實排練了兩次。
“你-----”孫廣才指着唐言又要大吼出聲。
“別喊別喊-----喊那麼大聲做什麼?想證明你嗓門大?那你也來錯地方了啊,你要是爬上珠穆朗瑪峰,在那山頂吼這麼一嗓子,那多帶勁啊,而且沒準一吼成名,世界各國都會報道你呢-----”唐言擺擺手打斷了孫廣才尚未發出的怒吼。
“-”孫廣纔此刻就感覺心中憋了整整一大團火,可偏偏又發泄不出去,自己是校董,這小毛孩只是一個新來的語文老師,對付他和捏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
可是,爲什麼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已經把他開除了,他怎麼還在這胡說八道?
“你被開除了,還在這賴着不走幹什麼?”這時,吳仁義也出聲幫腔。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人家校董都不着急,你急什麼啊?”唐言撇撇嘴說道。
“你怎麼罵人呢?誰是太監?你纔是太監!”吳仁義氣的老臉通紅,扯着嗓子大罵出聲。
“怎麼?你不是太監?那你是皇帝?”唐言笑着問道。
“-”吳仁義頓時啞了火,他怎麼敢說他是皇帝?他要是那麼說了,那不就意味着孫廣纔是太監嗎?
“老吳,別和這小子廢話,既然他賴着不走,那就叫保衛科的人來把他趕走。”孫廣才也差點氣出內傷。
“好,我這就給保衛科的張隊長打電話,讓他過來趕人-----”吳仁義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往外掏電話。
“別急別急-----”唐言又一次出聲打斷。
“-”吳仁義都快哭了,你這小王八蛋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打斷別人講話和偷看隔壁美女洗澡都是很不道德的好不好?
“你真的要開除我?”唐言又笑嘻嘻的問向孫廣才。
“當然。”孫廣才冷哼一聲,惹了老子還想繼續待在老子的地盤,做什麼白日夢?
“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反正以後也不歸你管。”唐言喜滋滋的笑道,說完就朝着孫廣才走去。
“你什麼意思?”孫廣才覺得唐言有點邪門,什麼叫做沒有後顧之憂?
“沒什麼意思,反正我都要被你開除了,不如先把你揍一頓,要不然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唐言輕描淡寫的說道,說完也不等孫廣纔有什麼反應,右腳在原地猛地一蹬,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枚炮彈,一瞬間就射向遠方-啊不,是射向孫廣才。
有些沉悶的骨肉撞擊聲鑽進了在場幾人的耳朵,緊接着他們就看到孫廣才捂着肚子從原地倒飛而起,在並不寬闊的辦公室裡運行了一道並不完美的拋物線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拳轟飛孫廣才,唐言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笑着說道:“孫董,這是你開除我預先支付的利息,以後大師傅罰我的時候,我也就不會那麼恨你了。”
“吳老師,您年紀大了,我就不打你了,不過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如果有一天,你欺負了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唐言一邊說一邊走到吳仁義身邊,又指了指孫廣才,“你說你會不會也和他的下場一樣?”
“-”吳仁義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在唐言的言語攻勢下節節敗退。
“唉,想我堂堂遠山小王子,立志要成爲清遠中學最優秀語文老師的人,竟然敗在你們兩個庸才手下,真是遺憾啊-----”唐言突然間長嘆一聲,眼神中的失望無比濃郁。
“唐老師-----”安玲瓏有些失神的喊道,剛纔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再一次讓她感覺到好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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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師,我沒事,不用安慰我,等我走了之後,還要麻煩你通知一下醫務室,這位孫董可能會喜歡那裡消毒水的味道。”唐言笑着說道,“安老師,我走了,很高興認識你,有緣的話,我們會再見面的。”
唐言灑脫的一笑,轉身走出了語文組辦公室,並沒有收拾東西,那些東西-----不屬於他。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唐言輕聲吟道,邁步上了樓。
……
教學樓,七樓。
月疏雨輕輕關上校長葉流年的辦公室,她剛纔和葉流年交流了一下關於一中來借語文老師的事情,對此葉流年並沒有什麼特殊意見,全權交給月疏雨處理。
月疏雨剛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助理吳嬌正焦急的往樓上跑來。
“吳嬌,怎麼了?”月疏雨微微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沒什麼十分重要的事,吳嬌是不可能如此失態的。
“月校長,不好了,出事了。”吳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你慢點說,出什麼事了?”月疏雨快走兩步,來到吳嬌身邊扶了扶她。
“月校長,唐老師他-----”吳嬌儘量平復着呼吸,“唐老師他在辦公室等您,他說-----他被開除了……”
吳嬌好不容易纔把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來,幾分鐘前,唐言來到月疏雨的辦公室,見月疏雨不在,便把被開除的事告訴了吳嬌。
“--”月疏雨愣了一下,“被開除了?被誰開除了?”
月疏雨覺得很奇怪,她自己纔是主管人事的副校長,她不開除唐言,誰能開除他?就算是校長葉流年想要開除唐言,那也得事先通知她一聲啊。
“是校董。”吳嬌答道。
“校董?哪個校董?”月疏雨還是沒完全反應過來。
“是孫董。”
“-”月疏雨不再說話,快步下樓,朝她的辦公室走去。
……
醫務室。
“哎呦-你輕點,疼死我了-”孫廣才扯着嗓子大吼,剛纔唐言那一拳轟在他的身上,他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唐言走出辦公室。
隨後,吳仁義打電話給醫務室,他這才被一幫人擡了過來,此刻,醫務室的劉醫生正在給他的腹部擦着緩解疼痛的藥水。
“孫董,您忍着點,不是我用力大,而是這藥水的作用太大了。”劉醫生急聲辯解。
“那個小王八蛋,竟然敢打我,我一定要廢了他。”孫廣才齜牙咧嘴的吼道。
“是是,廢了他廢了他……”劉醫生附和道。
“-”吳仁義站在一旁不敢接話,他怕萬一被唐言知道,要是也給他來上這麼一拳,那他這把老骨頭可能就要散架了吧?
“老吳。”孫廣才喊道,“你去把那小子的教師入職資料給我拿來,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麼這麼猖狂。”
“好的孫董,我這就去。”吳仁義趕忙應道,轉身走了出去。
……
副校長辦公室,唐言緩緩放下茶壺,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擺着兩個茶杯,茶杯裡面是他剛剛沖泡的茶水。
“月師姐,你回來的剛剛好。”唐言端起一杯茶,笑着遞了過去。
“-”月疏雨有些無語的接了過來,她急急忙忙的趕回來,沒想到唐言竟然在這悠然自得的泡茶,難道他就一點都不在意老師這份工作嗎?
“怎麼回事兒?”月疏雨又把茶杯放下,她現在哪有喝茶的心情啊?
唐言苦笑一聲,只好又把剛纔的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屋子裡的氣氛就此沉默下來,月疏雨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唐言把自己那杯茶喝了之後,又把月疏雨那杯也給喝了-----這麼好喝的一杯茶,浪費掉太可恥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就這麼走了,七班的那些孩子怎麼辦?”月疏雨突然間長嘆一聲。
“他們啊……”唐言輕輕笑了笑,他的腦海裡一瞬間就浮現出七班學生各不相同的笑臉--有王好問對古文的執着,有孫才俊苦着臉聽從自己的安排,也有言七七在課堂上勇敢的對自己說,唐老師,我喜歡你……
“唉……”唐言又輕聲嘆了口氣。
他可以毫不在乎自己教師的身份,也可以毫不在乎孫廣纔對自己的指責,但是一想到七班那些孩子,他就突然間有些不捨,雖然只和他們相處了三節課,但是他們對華夏國學的愛,是那麼的熾熱,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麼的欣喜--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他們又會是什麼感受呢?
“月師姐,我很捨不得他們,可是-----我已經被開除了啊……”唐言無奈的嘆道。
“校董那邊我來處理,我會讓你留下的,不過這幾天,你就不能來學校了。”月疏雨緩緩說道。
“好,那我回遠山監獄待幾天。”
“不行,你還不能回去。”
“爲什麼不能回去?”唐言很疑惑。
於是,月疏雨就把一中副校長來借語文老師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是吧,老師還可以借來借去的?”唐言聽後好一陣無語,這主意是誰想出來的啊?太奇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