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無比刺耳。
“啊。”
一個女孩子驚叫一聲,慌忙後退兩步,滿臉驚恐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這是在粵州一棟普通的居民樓裡,毫不起眼的一個小臥房。
一個滿臉陰沉的男人躺在牀上,眼中兇光閃爍,嚇得站在不遠處的女孩子身體都有些發抖,下意識的緩緩後退。
而令人奇怪的是,這個躺在牀上的男人,右腿卻是從大腿處開始,以下的部位全不見了,只有大腿根處有一截斷茬,上面還裹着幾層紗布。
那原本潔白的紗布,卻是有着一塊一塊的暗紅色痕跡,那是一塊塊的血漬。
“先生,您……”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開口,“您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嗎。”
“你說呢。”
斷腿男人陰冷的盯着那女孩子,陰惻惻的道:“你就是這麼伺候的。”
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道:“先生,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所以在塗抹藥水的時候,肯定會有些疼痛,您忍一忍就好了……”
“放屁。”
斷腿男人目露兇光,冷聲道:“花錢請你過來,就是爲了讓你把我弄疼的。”
那女孩子急的都快哭了:“先生,您的傷口面積太大,傷勢太重,只能用這種方式上藥,如果把紗布解開的話,很可能就會造成感染……”
斷腿男人卻是一句話不說,只是冷冷的盯着女孩子,看的那女孩子心中發顫,嚇得幾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心裡暗暗叫苦,這個病人也太難伺候了,早知道這樣的話,就算是給再多的錢她也不會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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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斷腿男人性格極爲古怪,動不動就發脾氣,尤其是他那陰惻惻的神情,還有那兇狠的眼神,簡直就跟厲鬼似的,尤其是到了晚上,就更是嚇人了。
因爲他的傷勢太重,整個大腿幾乎是直接被截掉了,所以每天要上藥好幾次,就算是晚上也要起來還一次藥。
每到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就兇惡的嚇人。
剛來了兩天她就不想幹了,可是,在外面的客廳裡,還有兩個兇惡的傢伙在看着,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一步都出不去了,這讓他“你去哪裡,。”斷腿男人突然出聲問道。
“啊……”
正悄悄往後退的女孩子嚇得突然驚叫一聲,慌忙道:“我,我去拿藥,那藥水被您給扔到了地上……”
斷腿男人瞪了她一眼,她頓時說不下去了。
“快去。”斷腿男人冷冷的說了一句。
“是。”
那女孩子頓時如蒙大赦,趕緊拉開房門跑了出去,這個動作,讓斷腿男人的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他當然知道,這女孩子是因爲害怕自己,所以才如此慌張的想要逃離。
斷腿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怨毒,低聲怒罵:“季楓……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因爲你。”
低頭看着自己那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右腿,他的神色越發的陰冷,眼中帶着濃濃的怨毒之色,一張臉更是近乎扭曲,顯得無比猙獰。
“你等着,等我傷好了,我一定會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你。”斷腿男人咬着牙,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定……咳咳……”
也許是因爲過度的激動,使得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好一會之後,他才緩緩平息下來,恨聲道:“該死的小畜生,到底是用了什麼古怪的方法……”
這斷腿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季楓遭遇襲殺的時候,曾經跟季楓激烈交手的那個中年警察。
只不過,現在的他可沒有了當時的那種意氣風發,更沒有了那個時候的強悍,當然,兇狠卻還是依舊,但如今的他直接斷了一條腿,便像是沒了牙的老虎,只能發發狠,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但這還不算完,更讓此人震驚與惱怒的是,自從他逃回來之後,他便發覺,自己的傷勢尤其的嚴重,遠不止是腿被炸斷那麼簡單,他最重的傷勢,竟然是內傷。
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體內竟然多了一股奇怪的能量,這股能量不算太強,但是卻極爲凌厲,簡直就像是一條兇殘的蟒蛇一般,在他體內肆無忌憚的肆虐,瘋狂的破壞着他的經脈和內臟。
而更加讓他吃驚的是,他用自身的內力竟然無法化解掉這股能量。
他原本就身受重傷,而且內力消耗嚴重,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也只能堪堪用自己的內力勉強跟那股能量對抗,儘量避免自己的經脈和內臟受到更大的創傷。
一直到最近兩天,他腿上的傷勢漸漸的有所好轉,他這才能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對抗體內的那股古怪能量。
但是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完全化解掉那股能量,而他的內臟和經脈,卻已經是受損嚴重。
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可以說是痛不欲生,被折磨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比起內臟和經脈所遭受的摧殘和痛苦,腿上的疼痛反而不算什麼了。
這讓他震怒的同時,也不禁心中大恨,如果可以的話,他幾乎恨不得生吃了季楓。
因爲他隱隱的猜測到,體內這股瘋狂肆虐的能量,就是來自季楓。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他與季楓激烈交手,原本他是打算以被動的防禦,來消耗季楓,等到季楓體力不支,內力耗盡的時候,再突然爆發,將其直接幹掉。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有算計成季楓,反而被季楓給算計了。
這小畜生故意僞裝成體力不支的樣子,引自己去攻擊他,結果在自己發起全力一擊的時候,這小畜生竟然也突然爆發,打出一記古怪之極而又強悍的讓他渾身發寒的攻擊。
那攻擊強悍之極,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瞬間就被打飛了出去。
而當時,季楓並沒有直接接觸到他的身體。
這纔是最爲古怪的地方。
從那之後,他的體內就多了這麼一股怪異而又狂暴的能量,所以很顯然,這股能量一定是來自季楓。
“萬惡的小畜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他神色猙獰到近乎扭曲,嘴裡發出低吼,眼神怨毒到了極點,讓站在門口準備進來的女孩子都忍不住渾身發抖。
“哦,那你打算怎麼對付我。”
突然,那女孩子一怔,只聽臥室裡又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這聲音中帶着一絲戲謔,還有着幾分冷意。
臥室裡只有那個古怪的傢伙一個人啊,怎麼還有第二個人的聲音。
就在那女孩子疑惑的眼神下,只見那斷腿男人陡然一下坐直了身體,也顧不上腿上的傷痛,神色劇變:“什麼人,,滾出來。”
“滋~。”
隨着一聲刺耳的響聲,臥室的窗戶被拉開了,下一刻,幾個人就突然躥了進來,爲首的一人站在了臥室裡,其他人瞬間衝向了客廳。
那女孩子嚇得甚至已經忘記了驚叫,只是張着嘴,呆呆的看着那一羣彪悍的傢伙,他們手中那冷冰冰的長短槍,讓女孩子整個人都懵了。
然後她就看到,原本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個負責看守她的人,瞬間就被制住了,其中一個傢伙似乎還想反抗,結果直接被一槍托給砸在了腦袋上,瞬間就砸暈了過去。
“是你,,季楓。”
而此刻,臥室裡的那個斷腿男人,卻是陡然臉色劇變,滿臉驚愕的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眼中瞬間就充滿了怨毒的神色:“小畜生,竟然是你。”
“沒有想到是吧。”季楓站在牀前,上下打量着此人,忍不住搖搖頭:“看來這段時間你過的也不是很好啊,可沒有之前那麼意氣風發嘍。”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那斷腿男人陰沉着臉問道,他不理會季楓的嘲諷,因爲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震驚。
這個藏身之地,可不是行動之前就選好的,而是臨時選的地點,沒有任何外人知道,可季楓竟然這麼快就找了過來,這讓他很是震驚。
同時,他的一顆心也在不斷的往下沉。
看季楓的樣子,似乎一點事兒都沒有,再看看他……今天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
“藏的再嚴實,總有露餡的時候。”季楓微微一笑,“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一直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小畜生,這一次是你贏了,但你不要得意……”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季楓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狠話,淡淡的說道:“原本我還以爲你多少應該有些高手的氣度,但是現在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
那斷腿男人陰沉着臉,咬牙道:“當初沒有炸死你,真是……”
“在你放狠話的時候,能不能把你的手從枕頭下拿出來。”季楓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已經失去了一條腿,不想再失去一隻手吧。”
“……”
那斷腿男人頓時臉色一僵,眼中帶着濃濃的怨毒:“小畜生,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