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是我沒有做好，真的很抱歉。”李國良說道：“我會向上級自請處分，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退役……”
“退役。”
季楓從後視鏡中瞥了他一眼，暫時沒有對他的這種打算髮表什麼看法，而是問道：“白蛛，那你呢，你又有什麼打算。”
唰。
白蛛的臉色頓時白了，季楓這樣問她，那豈不是等於是在問她以後的打算。
這也就意味着，季楓對她已經很不滿意了，所以才問她以後準去哪裡，準備做什麼。
一股濃濃的不捨，還有隱隱的心疼感覺，就好像潮水一般迅速的席捲了白蛛全身上下，她真想說以後我還跟着你，做你的警衛。
可想想自己之前的那種表現，白蛛又沒臉再這麼說了，她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我也打算重新回軍方了……”
“嗯。”
季楓聞言，並沒有什麼太過激動的表現，他只是十分自然的點點頭，就好像是聽到了兩個再正常不過的答案。
只不過，季楓卻是沒有說他們的答案究竟好還是不好，也沒說他是不是同意。
而是他的嘴角扯起一絲弧度，呵呵笑了兩聲，問道：“國良，你剛纔說，你在戰鬥中的表現不好，心裡很愧疚，覺得對不起你在部隊裡所學的，不配做一個軍人，是吧。”
李國良尷尬的點點頭，他的確是這樣想的，之前在戰鬥中，他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了。
季楓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李國良立刻坐直了身體，點頭道：“季先生，你請說。”
“呵，不用這麼認真，隨意一點就行了。”季楓笑着擺了擺手，從後視鏡中看到李國良的動作，季楓笑笑，問道：“第一個問題，你執行這個任務有多長時間了，我是說，你接到負責保護威達集團季總的命令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李國良說道：“有幾年的時間。”
他只說了一個大概的時間，更具體的沒有說，因爲對於任務都是需要保密的，季楓畢竟不是他的直接上司。
“那在接到這個命令之前，你一直都是在國外做僱傭軍，是吧。”季楓又問道。
“是。”
李國良點點頭，雖然他不明白季楓爲什麼會問這些問題，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
“很好。”
季楓笑着掉了點頭，說道：“這也就是說，其實你離開真正的戰場，已經有幾年時間了，是這樣吧。”
“是……吧。”李國良遲疑了一下，季楓問的這個問題，他之前倒是沒有想過，在他看來，只要是在執行任務中，那就是在戰場上，但是嚴格的說，現在的確算是脫離戰場了。
“一個脫離了戰場幾年的人，現在從事的又是跟直接戰鬥並沒多少關聯的工作，你的本領是不是有些退化了。”季楓問道。
“……是的。”李國良臉色發紅，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那你憑什麼說你之前在戰鬥中的表現不好。”季楓立刻問道。
“……嗯。”
李國良一怔，一時間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脫離了戰場幾年的人，能有你這樣的反應速度和身手，還有這種戰鬥意識，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季楓問道，“難道還非要要求你一槍就必須要把直升機幹掉，或者幾秒鐘之內去抓住王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你就是超人了。”
“季先生……”李國良的嘴脣動了動，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不是你覺得，你沒有幫上我的忙，反而只是讓我一個人去戰鬥，心裡愧疚。”季楓又問。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現在開的車子是哪裡來的，我們得到的那些情報，又是從哪裡來的，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又怎麼可能知道亨特的情況，又怎麼能夠順藤摸瓜去抓亨特，然後又在半路中碰到王爺和小公子，這些問題，你都考慮過嗎。”
“我……”
李國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季楓笑道：“那不就行了，只要把你該做的都做好了，你就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至於說之前的戰鬥，當時的場面有些混亂，而且米國警方直升機的出現也太意外，根本不是事先可以預料的，當時採取任何行動都不能說是絕對錯誤的，你還有什麼可內疚的。”
“可在戰鬥中，我還是沒有幫上你的忙，才讓直升機牽絆住了你的手腳，使得王爺逃脫了。”李國良無奈的說道。
“那也是正常的。”
季楓說道：“王爺本身就是個高手，極爲強悍，就算是沒有直升機的干擾，我要抓住他，都必須要冒很大的風險，而且還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更何況，警方直升機的出現，這不是以我們的主觀意志爲轉移的，你不想它出現它就不出現了。”
李國良點點頭，只是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可以把直升機給打下來，可今天晚上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丟人。
“是不是看到我幾槍就把直升機打下來了，所以你覺得你無能。”季楓又問道，“國良，你知道我是怎麼打下來直升機的麼。”
“怎麼打的。”李國良一怔。
“我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戰鬥，那些戰鬥之激烈，你肯定從來都沒有經歷過，所以我有足夠的經驗，而且，黑夜妨礙不了我的槍法，直升機就是這麼被我打下來的。”季楓說道。
在智腦的訓練空間中，季楓所經歷的那些場面，比這激烈的多的是，就是那無數次的訓練，讓季楓幾乎已經把這些本領融入到了骨子裡。
更何況，在這黑夜中，他的視線幾乎不受影響，雖然也有一定的範圍限制，可那直升機飛在空中那麼大的目標，他就算是閉着眼睛只聽聲音也能夠將飛機打下來。
“那現在你說說，你還有什麼好內疚的。”季楓笑道：“人的能耐是有限的，你不能總是給自己過高的要求，現在只是來了兩架直升機，那如果來的是轟炸機呢，難道你還能拿着步槍那轟炸機給打下來啊。”
李國良的嘴角抽了幾下，想笑又忍住了。
季楓笑道：“所以啊，你就老老實實的幫我做好其他輔助工作，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根本不要有，如果你的腦子裡整天充斥着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敢保證，以後就算是一些很簡單的任務，也會被你搞砸，到那個時候，你才真是後悔都找不到門。”
李國良點點頭，說道：“季先生，你說的我記下了，謝謝你。”
“這就對了嘛。”季楓笑着點了點頭。
他對李國良還是很滿意的，誠然，在之前的戰鬥中，李國良的表現的確不盡如人意，可季楓很清楚，他不能讓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那不現實。
就算是最優秀的特種兵，在那種情況下選擇躲避也不丟人，趨吉避凶，這是人生下來就會的，是人的本能，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說完了李國良，季楓又從後視鏡中看了看白蛛。
白蛛察覺到了季楓的視線，她便明白季楓要說什麼了，於是她趕緊說道：“季少，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會再亂想了。”
“哦。”
季楓挑了挑眉頭：“我什麼話都還沒說，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白蛛的神色有些尷尬，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現不是很好，可還要季楓出言寬慰她，這就更不好了。
“白蛛，你要回軍隊是吧。”季楓問道。
“我……”白蛛諾諾的說不出話來，她剛想說什麼，就被季楓給打斷了。
季楓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我看這樣吧，等我忙完米國這邊的事情之後，回國就跟向永戰聯繫，讓你重新回特戰大隊，或者是其他什麼部隊也行，只要你想去，我都盡力幫你從中斡旋，你看怎麼樣。”
白蛛頓時臉色一變：“季少……”
“當然，如果你等不及的話，你也可以提前回國。”季楓根本不等白蛛說話，就打斷了她，“或者，這裡是米國，如果你不想回國，也可以隨時離開，我絕對不攔你。”
“季少……”
白蛛面色劇變，聲音都有些走樣了。
季楓卻是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就這樣吧，其他什麼都不用說了。”
白蛛臉色蒼白，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季楓不再言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更何況李國良還在旁邊，這讓她有很多話也說不出來。
可白蛛卻是很清楚，季楓是真的生氣了，他可能真的會趕走自己……
李國良在旁邊看着，也是不敢亂說話，在他看來，季楓恐怕是真的生氣了，王爺就那麼在他眼前逃走了，他能不窩火。
這股火氣，自然是撒在了白蛛的身上。
“國良，換你來開吧。”季楓突然將車停在了路邊，現在已經完全衝出了警方設置的關卡，剩下的路他就不認識了，換李國良開是最合適的。
“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亨特所在的地方。”季楓沉聲道。
“是。”
李國良立刻大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