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林敏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趙豔看着林敏把玉婷扶上了牀,沒有問什麼反而說起了別的事,這時宿舍除了巧妍不在之外,其他人都在,個個都看着林敏,眼神不一。
“敏子啊。”趙豔說道,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聽到她這樣叫自己,心裡有點毛毛的感覺,是不是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玉婷的牀在下鋪,林敏乾脆就坐在她牀邊了,問道:“豔子,有什麼事嗎?”
趙豔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姚純接了過去:“是你前男友的葬禮,你要不要去?”
前男友這三個字一進耳,林敏就想到死在她面前的男人,原本開始不怎麼害怕的情緒又浮現出來,明明楊浴年的死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她會有種愧疚的感覺,要是葉麗不死的話,楊浴年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
“我,我先想想。”林敏揉了一下頭,她最近老是覺得腦子有點痛,可能燒還沒有退吧。
“有什麼好想的,難不成還想着送什麼禮物不成,又不是結婚。”姚純淡淡地說,語氣很自然,似乎說着不關自己的事一樣。
趙豔看了一眼林敏說:“要不,你別去了吧!我看你狀態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姚純說:“本來也沒打算她會去的。”
林敏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她又沒有做虧心事,爲什麼就不去呢!
“姚純,你去嗎?”林敏問道,姚純點了點頭,林敏說:“我也會去的。”
趙豔看了看了林敏跟姚純,她們之間硝煙味太大了,也是,儘管林敏盡力掩飾也會流露出對姚純的敵對,姚純當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了。
“這次我就不去了。”話是吳玲說的,林敏望向了吳玲,說道:“你哪次有去的,上次葉麗的葬禮你就沒去。”
吳玲一下子把書合了起來,看向了林敏,說:“這次屍骨都沒有了,去了也沒有用,再說了我跟他之間泛泛之交,去不去有關係嗎?”
聽吳玲這樣說,林敏纔想到,楊浴年死了都快一個月了,當地人的習俗應該就不會再把他放進水晶棺裡讓人見‘最後一面’的了,現在的他應該已經成爲了一堆骨灰了。
這樣一想,雖然林敏的執念已經放下了,但是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的難過,那畢竟是自己用心追過的男孩,過往的記憶不是說沒就沒的,楊浴年是負了她,經過一段時間的反思,林敏覺得自己其實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愛他。
執念是因爲得不到吧!
得不到卻讓別人得到了,還是她討厭的人!
“這次葬禮選擇在黃楊山那邊,那裡比較安靜,樹木蔥蔥的,空氣也好很多,楊同學他父母已經給他在那裡立了個牌位了。”趙豔帶着點點惋惜的聲音說道。
姚純回到自己的位置補起妝來,吳玲在寫東西,沒有回話,也許大家覺得講這樣的話題不太合適吧,畢竟死的兩個人都與林敏有着很大的牽連。
林敏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玉婷閉着的眼,她突然也覺得有些累了。
警察局。
少強收到消息後回到了警察局,死者家屬在鬧事,那是一個年老的男人,頭髮全白,他狗摟着背,堵在了警察局門口,直接跪下在磕頭,門口圍了好多人,鬧哄哄的,像個菜市場一樣,藍澤拉過少強跟他說。
“這是許許的爺爺,聽說自己閨女死了,從老遠地方來的,要討回個公道,圍着的人大多數是看熱鬧的,有不少記者混在裡面,謝楠在出理這件事,我們先不要過去。”
“老爺爺啊,您先起來再說,別傷着身子了。”謝楠半蹲着扶着老爺爺,老爺爺也倔,不起來,一邊的警察負責維持着現場秩序。
辛辛苦苦勞作了一輩子還不是爲了子孫後代嗎?好好的一個人說沒有就沒有了,聽說兇手都抓到了,還沒有判決,老爺爺不幹了,彎了一輩子的腰今天就直接跪在了人們面前,嘴裡說。
“同志啊,爺爺求你了,把兇手殺了吧,半夜孫女回來跟我訴苦啊,不殺了他,死不瞑目啊,閨女,看你樣子也是爲人父母的,你瞭解我的心情纔對啊,是不是兇手背後有人,人民警察要爲人民着想。”
周圍的路人聽見抱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圍在了警察局門口不走了,一個處理不好可能還會引起民憤。
“拿着納稅人的人,咋就不爲老百姓辦事呢?”一個混在人羣裡的人高聲喊道,基於不知道對方的目的,謝楠想的是安撫老爺爺的情緒。
“老爺爺啊,同志向你保證,法律是公正的,它絕不偏袒任何一個人,你要相信自己國家法律,相信警察啊。”謝楠用手按住胸口對老爺爺誠懇地說,“您老了,跪久了,閨女都心疼,先進去,有話我們坐着說,一定還你個公道。”
“真的嗎?閨女,別訛老爺爺啊。”老爺爺激動地說,他也是怕了,走了好多地方纔來到這裡,山路難行,他都不知道問了多少人,路上聽了多少冷言冷語,心裡忐忑不安的,就怕沒個結果啊,老爺子一生也沒出過縣城,何況來到大城市。
“老爺爺,疑犯就在裡面,我們隊長也在裡面,你看現在這麼多人,哪能騙你啊,我們都是人民公僕,就是要爲你討回公道的。”謝楠說。
在謝楠的再三保證之下,老爺爺決定先起來進去看看。
老爺爺走了很長路,跪得也久,一下子起身,血液直往腦門上涌,一個高血壓就暈了過去,嚇得謝楠趕緊把人擡了進去,跟楊隊長報告起來。
老爺爺也是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折騰,趁着人羣散了點,謝楠就把人給送醫院了,少強叫志勇去幫忙,自己就跟藍澤走了過去。
等事情忙完了,謝楠累得直喝水,她廢了好大勁才處理好這件事,嘴裡早就渴了。
“謝大美人啊,你啥時候結的婚,我咋就不知道呢?還兒女都有了。”少強賤賤的說,倚在了謝楠的辦公椅上。
“滾,給老孃滾遠點。”謝楠吼道,把茶杯放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怎麼就像結了婚的女人了,老大爺一時老眼昏花她不怪他,但是看到少強這幅賊樣,氣就來了。
“我說,少強同志,資料你看了,人手給你調了,現在最關注的兩單案件都跟你沾上鉤了,你可別搞砸呀!辜負了楊隊長對你的信任。”謝楠笑盈盈地看着少強說。
藍澤對謝楠豎起了拇指,少強看着謝楠咬牙說道:“破案立功那是遲早的事。”
“我等着。”謝楠打開自己的資料也不看向少強,少強有心打聽之前發生的事,看到謝楠這幅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問了,心裡暗惱自己怎麼一開口就把女人給得罪了呢,而且這女人咋就這麼小氣,平時也不是這樣啊!只能示意藍澤問問。
其實謝楠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她覺得少強的性格真的要改改,要不然以後會吃虧的,所以當藍澤問她的時候,她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今天上班的時候,許許的爺爺就來到了警察局大喊大叫說要還他孫女一個公道,羣衆也幫忙起鬨說要槍殺兇手還老爺爺一個公道,說着說着老爺爺自己就哭了起來,說什麼許許的父母走得早,現在就剩下他們爺倆了,對不起死去的兒子媳婦。
老爺爺說着也激動,又有有心人在旁邊挑撥說兇手捉了好幾天了,也不判刑什麼的,說有後臺怕是賠點錢就了事了,沒事!老爺爺心裡激憤啊,說什麼都要殺了兇手,就雙腿跪在了警察局門口了,扶他也不起來,又不敢硬拉他。
於是門口的人就越聚越多了,有幾個還拿出手機出來拍照,被警告後就言語不敬了起來,後面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了。
藍澤聽完後點了點頭,許許是農村戶口,從小就跟爺爺相依爲命,進了城市一時收到誘惑這些在她爺爺面前都是可以原諒的,只是讓她爺爺接受她已經死亡的消息,也太殘忍了。
“少強,楊隊長叫你跟藍澤過去。”正說着話,志強從楊警長的辦公室走了出來,看到少強說道,在局裡,志強跟志勇不叫少強做隊長,在外面才能叫,這也是少強要求的,一個隊伍裡哪有這麼多隊長的,還不是名正言順的,這些爲人之道還是懂的。
少強跟藍澤對視了一眼走進了辦公室。
楊警長沒有開燈,窗簾也拉了起來,不看他們,聽到聲音就直接吩咐他們跟蹤這件事,少強跟藍澤接受命令之後就退了出來,他們現在要去案發現場看看,跟謝楠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因爲案發現場處於鬧市,少強跟藍澤都換上了便衣,貼身收好槍支,沒有開警車就打車去了。
出門的時候還看到一些狗仔隊在蹲點,看來許許家屬這麼一鬧給警察局又帶來了些壓力,案件得儘快破才行,再拖下去恐怕會傳出不少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