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無時無刻都會遇到讓人不愉快的事情,例如從樹上掉下來的蟲子,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或者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骨頭,四個穿着樹葉改造過的衣服的人在林中穿梭,其中一個人渾身黑毛,身上揹着奇怪的利器物品。
“婷子,這是什麼時候了。”王巧妍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水,看着頭頂上的火紅烈日問旁邊的玉婷,歐陽在她們後一步,旁邊站着野人阿莫,阿莫高大的身軀幫她擋了一半的太陽,歐陽嫌棄地看了一眼對方長着濃密的長毛,心裡一點感動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種優越的自豪。
“下午了吧。”婷子擡頭看了一眼太陽所在的位置,現在太陽微斜,約莫下午一點到兩點的時候。
“吃點東西吧。”歐陽從野人手裡拿過一些帶着血絲的肉放在了玉婷手裡,自己跟野人吃了起來,玉婷把手裡的肉對半分給巧妍,一時之間聽到的都是咀嚼的聲音,期間乾嘔了一次,再也沒有出現不適。
“歐陽,我們都來到這個鬼地方已經三天了,都不知道林敏他們怎麼樣了?”玉婷吃不知味地問道,歐陽坐在野人旁邊吃着野肉,把食物吞進肚子裡恢復失去的體力,擦了一下黏黏的汗水。
“我們都沒有去什麼地方,也許他們也在找我們吧,先出了這個林子再說吧。”歐陽看了一下樹林前方的樹木說道,要是可能的話,她不想在這裡面過夜,太恐怖了。
“都是你說的過了這個樹林就可以找到出路了,我就是從裡面走出來的,你倒好進來了,別到時出不去了。”從早上走到現在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巧妍看着歐陽頭不是頭,臉不是臉的。
“你可以走的,誰讓你跟着的。”歐陽看着王巧妍說道。
“你以爲我跟的是你,我跟的是婷子,也不看看婷子跟誰親。”王巧妍道。
“好了,別吵了,現在我們先出去再說吧。”玉婷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臂說道,她的手臂受傷還沒有好,在路邊上了點野草藥,偶爾傳來些同感,看着眼前快要吵起來的局面說道:“你們還是一個組的,要團結友愛,互相幫忙纔是。”
“我纔不呢!”身後的歐陽傳來不情不願的聲音,跟王巧妍分到一組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王巧妍聽到了也要諷刺回去,被玉婷拉住了。
“別說話了,先出去再說吧。”玉婷拉住王巧妍向前走,她心裡也是想罵人的,這都是什麼事,吵吵吵能解決問題嗎?但是玉婷很好地把火氣降了下去,她知道只有一發火,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人就該散了。
玉婷想她自己的忍功都上了一層樓了,要是放在之前她肯定就原形畢露首先罵起人了,她對出賣朋友的王巧妍不感冒,雖然知道她也是爲了其他人好纔出賣歐陽的,但是心裡卻不認同這種行爲,因爲這樣的事情她不會幹,她能理解歐陽的憤怒,只是現在不是鬧彆扭的時候。
玉婷回頭看了一眼跟着歐陽身邊的野人,爲什麼對方願意跟着進來呢?他好像能聽懂她們的對話。
動物都有第一眼親人的情結,會不會是因爲野人第一眼看到歐陽就把對方當做了親人,保護着呢,聽歐陽說野人還救過她。
遠古時期生活的野人把自己的獵物帶回巢穴,把自己喜歡的伴侶敲暈拖走,想到歐陽一張開眼就在對方的巢穴,玉婷打了個寒顫,暗自提防着野人。
“啊莫,我聽到了水聲。”走着走着,太陽又偏斜了不少,前面傳來了咚咚咚咚的水聲,上前一看從荒草堆後看到了一條小溪流,歐陽趕緊拉着野人往那裡湊,一下子滑了一跤,野人趕緊拉住了歐陽,她纔沒有直接滾了下去,擦出一道草痕。
“呼。”歐陽拍了拍胸口,接過玉婷遞過來的寬樹葉。
“沒事吧。”玉婷問,看到對方點頭才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取水。
水很清澈,很甘甜,大家喝了兩口後,王巧妍也下來玩了一下水,清洗了一下。
“你們看,這是什麼?”玉婷舉着一塊破布從小溪流上來,歐陽接過這塊破布,用拇指跟食指提着左右翻看了一下。
“好像是人的衣服。”布料在水裡浸泡了很多年的樣子,沾滿了污泥,鬆鬆垮垮的,不難看出有些年頭了,掉出的線條不是大自然的產物,明顯是人工裝飾過的,呈褲腳的模樣。
王巧妍剛好從水裡上來,看了一眼喝過的溪水小聲道:“裡面不會有死人吧。”
玉婷聞言往水裡看了一眼,水清澈見底就道:“不會的,要是有,也該被吃掉了。”
王巧妍後退了一步,嚥了下口水,樹葉散落下斑斑陽光,陽光也不猛烈了,這裡環境偏僻,野生動物居多,是個很好的拋屍之地,骨頭都不會剩下的。
“我們沿着水源上去吧,水是從上面流下來的,布條也有可能是從上面流下來的,那裡有人煙就說明有出口了。”玉婷指着從高往低流的溪水說道。
歐陽跟巧妍也沒有主意,當下就同意了,拉上野人就往那邊走去,期間野人從帶來的長戈殺死了一隻黃鼠狼的動物,動作快速便捷,一槍致命,順手取了些血肉拿樹葉包着,剩餘的血肉扔在了地上,成爲不久被引來動物的食物。
走了一段時間後,玉婷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終於看到前面不同於身後的風景,那裡沒有了樹木,只有長到小腿長的荒草,露出了笑容,他們終於走出了樹林。
看着這條小路的痕跡,顯然曾經有人走過,沿途倒是發現了一些人的骨骼,白森森的,倒也沒有叫出聲來。
離開了樹林背對着陽光是一片長的長長的荒草,地上鋪着一些石頭,還有個小山丘。
玉婷他們走了上去,看着小山丘旁邊的一棵老樹滿臉錯愕。
旁邊的老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不一的吸血蝙蝠,薄薄的翅膀在陽光下發出紅色的光芒,閉着的獸嘴藏着鋒利的齒尖,輕輕伏在人的身上咬下去麻痹人的神經,吸食鮮血,平均一隻吸血蝙蝠可以幹掉50ml的血量,一羣蝙蝠的話。
玉婷她們後退了一步,眼裡閃過害怕,只有野人還待在原處離蝙蝠不遠的地方,好奇地看着倒掛在樹上的小動物,睡眠中的吸血蝙蝠一點威脅的樣子都沒有,除了表面看起來不好惹之外完全就像淺紅色的樹葉。
“這是吸血蝙蝠,翅膀都是紅色的,你快叫野人回來啊。”王巧妍看到野人似乎對吸血蝙蝠來了興趣的樣子,趕緊說道,看着樹上密密麻麻的僞樹葉,頭皮都有些發麻,這得有多少啊,要死不要連累了她。
“啊莫,快回來。”歐陽看着樹上呈現不一樣的紅色,想到吸血蝙蝠的故事,長長的獠牙,猙獰的樣子,趕緊出聲道,後退了一大步。
後退着的歐陽突然腳下一滑,一下子踏空,順着山丘就要滾了下去,慌忙中拉住了玉婷遞過來的手扯住了巧妍的衣服,三個人一同滾落了下去,野人見狀趕緊追了下去,一個前撲跳躍帶着衝力飛身跳到歐陽的前面,用身軀止住了她們下落的身子。
“謝謝。”玉婷看了眼擋在身前的野人說道,接着眼神一亮:“看,這裡有滑落的痕跡。”
巧妍掙扎着從歐陽身下起來,瞪了歐陽一眼,同時她們也看到了那道劃痕。
“咦,我們有救了。”歐陽道:“這附近肯定有人。”那道劃痕周圍沒有散落的皮毛,沒有爪子掙扎的痕跡不會是動物留下的,只能是同類留下的。
“也可能是野人留下的。”巧妍撇了一眼野人道。
“剛纔的事,不好意思,還有謝謝你。”歐陽看着巧妍不好意思地道,剛纔她是潛意識地想要活着,沒想到硬是把巧妍拉了下來,剛纔的一瞬間巧妍也是本能地出手相救的,之前的不愉快感覺消散了不少,本着一人退一步的想法,開口道。
原本王巧妍對歐陽把她拉下來十分後悔出手的樣子,看到對方突然低頭向自己道歉的樣子也說不出狠話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很大度的說:“下次小心點。”
“好了好了,這樣不就對了,大家都是好姐妹哪有這麼多仇恨的。”
玉婷見狀拉着還有點彆扭的兩人,把手握在一起,“來,咱們握手言和吧。”
這次歐陽跟巧妍也沒有出言阻止,眼睜睜地看着握在一起的三隻手,感覺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