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箋眼皮子一跳,印入眼簾的,是滿地的啤酒瓶。
濃濃的啤酒味,外加屋內傳出來的腐臭味,兩者交雜在一起,正發出濃烈的惡臭。
屋子裡的東西很少,這裡只有一室一廳,客廳只擺放了一張搖搖墜墜隨時都可能破掉的矮桌,除此之外客廳靠窗的地方還放着一張矮牀,牀上的被子很單薄。
尤其是這樣的冬天,人躺在上面,晚上窗戶細縫中還會呼呼吹進冷風。
除了四五個碗筷,還有一個破舊的爐竈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就是段莉家。
雲箋第一眼看段莉的穿着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富裕人家的小姑娘,而云箋也從來不會用金錢衡量一個人的價值。
但云箋沒有想到,段莉家會這麼窮。
實際上段莉因爲是貧困學生,她在吳寧一小上學,都是國家資助貧困生補助金幫助她繼續上學的。
還有段莉的妹妹段雅也是,如果沒有國家的這一筆貧困生補助金,就以段莉的家境,她們連學校的大門都走不進去。
“小姐姐,雲竹,我爸不在家,你們進來吧,我給你們倒杯水。”段莉拉着她六歲大的妹妹走到客廳窗旁的矮牀上,讓她六歲的妹妹坐到矮牀上,然後段莉對雲箋和小云竹說道。
說完,段莉就走到廚房給雲箋和小云竹各自倒了一杯水。
雲箋和小云竹接過水。
段莉給雲箋和小云竹遞了水後,她相當懂事的走過去將地上那一瓶瓶的啤酒瓶拿起來放到走廊的樓梯上去,準備以後連同垃圾一塊兒丟到樓下的垃圾場去。
小云竹非但沒有嫌棄這裡的環境,他還坐在屋內僅有的板凳上跟段莉投趣的聊天。
段莉的妹妹段雅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雲箋也不嫌棄這裡的環境,她也受段莉的邀請坐在段莉和段雅兩個人的小牀上。
此時不用說,雲箋也該弄清楚了。
這裡的屋子是一室一廳的,連廁所都沒有,要想上廁所必須去樓下的公廁。
而段莉和段雅就睡在客廳靠窗的這個破牀上,那麼那一臥室,肯定就是段莉和段雅父親的臥室了。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段莉和段雅的父親對她們兩個孩子,別提寵溺了,連最基本的父愛都不具備。
雲箋忽然有些心疼段莉。
“小姐姐,今天我爸爸不會回家,你們留下來吃晚飯吧,我做的飯可好吃了!”段莉誠懇的邀請雲箋。
雲箋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雲箋註意到了段莉每次提起她父親,就有些害怕。
而且就剛剛段莉那句話看來,如果她爸爸今天回家的話,段莉是不敢留自己和小竹吃晚飯的。
看着段莉那一臉想要表現自己的模樣,雲箋最終還是點點頭,她對段莉微微一笑。
接着段莉就跑到爐竈邊,有模有樣的做起飯來。
半響後,一鍋對段莉她們兩姐妹而言,相當豐盛的飯菜出爐——一碗僅僅只有一小撮米飯的粥,粥裡還有幾根漂浮在上頭的青菜。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不公,有錢的人開豪車,沒錢的人甚至連溫飽都難以解決。
而對段莉來說,飯菜裡能混合着青菜,這已經是相當豐盛的一餐了。
當然吳寧一小的伙食都不差,段莉也只能在學校享受對她來說真正的美味佳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