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不難得到結論,高遠遇到的與他站在敵對立場上的魔法師本來就不多,而他親手殺死的,也就只有一位罷了。
那便是當初在捉拿高萬峰之後,有一名魔法師殺了高萬峰滅口,而隨後這名魔法師也被趕來的高遠數槍打死了。
更巧的時候,那名魔法師正是一名火焰魅舞者。
看來自己殺了人家徒弟,今天師父找上門來報仇了。
可高遠又看了看眼前老者的態度,怎麼看也不想是來找自己報仇的那副表情啊。
緊跟着老人又開口問道;“你說我應該大怒,好像說的有點道理,可我爲什麼又要大喜呢?”
高遠說:“因爲我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你也再不用四處去找我了,你不應該高興麼?”
老人點了點頭:“這麼說,我也的確應該高興。其實你說的不錯,雖然我表面上沒什麼反映,不過我心裡面的確有些期待今天與你的會面。既然如此,我先請你喝兩杯,我們慶祝慶祝。”
說完老人便轉身離去,來到一旁的酒櫃中,拿出了一瓶人頭馬以及兩個杯子,轉而又走回桌前,爲高遠倒滿了一杯。
老人說話以及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竟然似乎對高遠毫不設防,這讓高遠有點不容易理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真的對他自己的能力格外的有信心?根本就不怕自己驟起發難?
不過高遠也沒時間想這些原因,看老人倒滿了酒,還說要慶祝,便笑問:“慶祝?慶祝什麼?難道是慶祝你今天最後一場的告別演出圓滿成功?”
老人倒也笑了:“告別演出倒也沒錯,可你又怎麼知道,今天不是我爲你而舉辦的告別演出呢?總之今天我們兩人之中或許就要有一個人告別這個世界,那不妨就先喝一杯再說。”
老人說着端起了酒杯,做了一個乾杯的動作。
……
老人一飲而盡,不過高遠卻並沒有動。
老人看高遠似乎有些謹慎,笑道:“怎麼,你怕有毒?”
其實說不怕是假的,雖然魔法師有很強大的精神力,遇到危險之前,都可以有所感應。不過這種感應可不是萬能的,有很多事情就感覺不到,比如說在他身邊有個炸彈,只要這個炸彈沒有設置啓動,那魔法師的精神力再強大也感覺不到。
高遠的母親就是因此而遇害。
當然這個世界上並非是這一種情況可以對魔法師造成威脅,還有很多,比如說,毒藥能夠對魔法師造成致命的傷害,而魔法師是否能夠感受得到,這點高遠就不得而知。
如今高遠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喝的酒也是對方準備的,因此難免要有點謹慎。
見老人這麼問,高遠倒也不置可否。
“這倒也對,我們魔法師雖然比普通人有特殊的能力,可也畢竟是血肉之軀。別說子彈這種大的東西,就算是微小的,哪怕僅僅是一克氰化鉀,便可以令你頃刻斃命。”老人說道。
高遠是學化學的,自然對這些瞭如指掌。
“不過氰化鉀雖毒,卻也不是最毒的,最毒的是一種叫做釙的東西,僅僅一克,就足可以導致數千萬人死亡。而對付一個,哪怕是隻有塵埃大小的一粒,溶於水中無色無味,的確是殺人的必備良藥。”老人跟着又說道:“只不過這種東西是世界上最稀少的元素,也的確非常昂貴,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夠享受的起的。”
“你與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意?莫非是想要威脅我不成?”高遠問。
“如果你這麼想的話,就當我是威脅你吧。不過我這的確是在爲你着想,”老人說道:“我知道你未必會怕K先生,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要與K先生繼續爲敵,你將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遇到各種各樣強大的魔法師。當然你可能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高遠笑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人外之人,天外之天?”
“我可沒這麼說。我只不過是提醒你罷了,就算你真不怕人外之人,你也總不能不進食吧?”老人說道:“只要在你的飲食中加入以毫克爲單位的毒物,無色無味,你就會死於非命,你又何苦樹敵太多,而且你樹敵的對象,還是K先生這樣的人。”
“此話怎講?”高遠問。
老人答道:“你應該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爲你可不知道小人會用什麼方式來對付你。”
高遠有些意外,他覺得這個叫做摩斯塔法的老人,應該是K先生派來的人啊,可怎麼卻對他說了這樣一番話?
因此高遠想了想問:“老先生,你有意接觸我身邊的人,還讓她帶話讓我來見你,我想無非就是你是K先生派來要除掉我的人,難道是我猜錯了?”
老人搖了搖頭:“這道沒錯,我的確是有這個任務,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勸勸你,看你是否能夠回心轉意。”
“回心轉意?”高遠冷笑一聲:“給我一個理由?”
老人說道:“你不覺得我們魔法師這個羣體,數千年來以來受過了太多的磨難麼?”
“可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魔法師隱與都市,不是很好麼?與普通人之間相安無事。”
“好,你說現在,那我就問問你,我們魔法師爲什麼只能隱與都市?我們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可卻並沒有相應的地位,你覺得這合理麼?”
“地位對你很重要?”
老人笑道:“那到也並非如此。”
“那你又何必如此執着非要有一個身份地位呢?”
老人想了想,解釋說:“這就好像是你沒有錢,吃粗茶淡飯,也就理所當然了。可如果一個人他有萬貫家財,可他卻被迫不能讓人知道,每天依舊是粗茶淡飯,他的心裡就會很不舒服。”
這個比喻倒也合理,高遠點了點頭,老人又說:“能力也是如此,一個人如果有了強大的能力,可卻沒有地方展現,他也同樣會覺得很不舒服。對於這一點,我就深有感觸。”
隨後老人又解釋說:“我很迷戀施法時的那種感覺,可平常我卻根本不敢輕易施展。這也是我組建了我這個‘摩斯塔法秀’的初衷,事實上我並不缺錢,可我的確希望有一個機會,能夠讓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展現我的魔法。”
高遠早就知道會有很多魔法師會選擇站在K先生那一邊,不爲別的,只爲他們心中的一個理想。
果然,老人緊跟着又說:“數千年來,我們魔法師擁有超高的能力,可卻一直處在普通人的**統治之下,甚至因爲當權者忌憚我們魔法師的能力,不惜用武力來消滅我們,這真的合理麼?我們魔法師就要處在這種**統治之下?”
“可是如果K先生成功了,他又何嘗不會變成一個**者?”
“這是以後的事情,至少他現在是爲我們魔法師的羣體討還一個說法,我們魔法師隱忍了數千年,也要做一番事情,讓所有的普通人知道,原來世界上也是有我們這樣一個羣體的存在的。”
高遠無語:“可他怎麼想我不管,你怎麼想我也不管,可K先生爲了達成他的目標,害死了多少人?其中就不乏同樣的魔法師!”
“你是說你母親吧。”老人沉吟道;“事實上對你母親的事情我也有些介懷,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爲了一個理想,總是要有犧牲的。就好像是當初殺了我的門徒,可如果今天你願意聽我的勸告,即使不加入我們,只要對我們以後要做的事保持中立,我也不會爲難你。”
高遠覺得這個老人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真的是爲了自己的夙願,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可能也無知無覺之中,中了K先生的心靈控制類魔法。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再與他爭辯下去,也是沒有任何結論的。因此高遠直接說:“道不同不相爲謀,你說的這些話我是絕對不會認同的,我也不會加入到你們那一邊的陣營中去,更不會對你們要做的事情袖手旁觀,相反,我要與你們爲敵到底。我還要殺了K先生,爲我母親報仇。”
老人嘆了一口氣,終於說:“既然如此,那我該說的話也說完了,看來還是免不了一戰啊,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真的血海深仇,這又是何苦來的呢。”
看來這個老人與他的門徒感情應該也不是很深厚,他的徒弟被高遠殺死了,還說沒有血海深仇。
高遠倒也乾脆,笑了笑就站起來:“既然要動手,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不過老人卻又一揚手:“倒也不急,你先等等。”
高遠不明所以,只見那位老人先是四處看了看,又到後臺轉了一圈。
經過了剛剛高遠與老人談話的這個時間,秀場中所有的演員與員工都已經退場離去了。老人間地下室內除了他與高遠兩人,果真是再沒有第三個人,這才又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處,那那扇大鐵門關牢,並又找來了一根鐵棒,將鐵門在裡面閂牢。
“現在好了?”高遠問。
“不急,場中多有桌椅板凳,不如我們到舞臺上一戰如何?如果這一戰我死掉了,也就當做是我的告別演出,而如果今天是你死掉了,我也當做是送給你的告別演出。”
魔法師,尤其是頂級魔法師只見得爭鬥,那往往就是生死立判的,絕不含糊。
要知道頂級魔法師之間爭鬥,招數都是殺招。
儘管越是頂級的魔法師,就有越強大的魔法控制力,可越是強大的魔法師,所使用的招數的能量也就越大。
這就好像是高遠可以控制小股電流,甚至能讓電流流經人體,而不對人體器官造成傷害。可當高遠在施展風暴召喚者的領域時,召喚出一道天雷。這道天雷高遠可就難以控制入微了,一旦突破對方防禦並擊中了對方,那對方只有一個結果,必死無疑。
畢竟所有的魔法師也都只不過是血肉之軀。
高遠見這名叫做摩斯塔法的老人對這一場戰鬥十分看重,心想便滿足了他最後的願望吧,因爲在一會開始打鬥之後,自己的確做不到故意的手下留情,很可能這位老人今天就要死在這裡。
沒錯,高遠根本不相信,以他現在的能力,還有什麼人能夠單挑戰勝得了他。
就算對方的精神力比他強大的多,可是他有空間魔法,瞬移到對方身邊一個空間之人,歷時切成兩截。
而就算空間之刃施展不出來,他可還有槍呢,隨便一閃就開槍,魔法師就算穿着防彈衣都白扯,以高遠的槍法,指頭打頭,指眼打眼。
可很快高遠就知道他猜錯了。
而且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