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廣場上,衆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秦雲兩人,只見白希琴嘴角帶笑,雙眼緊盯秦雲。
而秦雲眼裡原本有金光閃現,可此時,那金光已經黯淡到微不可聞了,他也呆呆的盯着白希琴,但雙眼無神,似乎是在看着其他地方。
兩人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便只是這樣站着。
柳盈盈皺着眉頭,有些擔憂,她估摸着兩人的交鋒已經開始了,但這種交鋒,卻是聞所未聞。
而在秦雲眼前,卻只是看到那一條泛着浪花的河,以及跟在身邊的白希琴。
“這幾天以來,天氣漸漸的暖和了,恐怕再過幾天,該要換薄衣服了。”秦雲低聲說道。
白希琴點點頭,說道:“相公,入夏的衣服,早已是縫製好了,等天氣再熱一些,就可以直接換了。”
“自己縫的?”秦雲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睛很深邃,自己看過去,竟然會覺得有些陷進去的感覺。
白希琴輕輕點了點頭,笑了笑。
“沒扎着吧?”秦雲抓起白希琴白嫩的雙手,提了起來,仔細觀看。
“哪有那麼嬌氣,不過幾件衣服罷了。”白希琴臉色有些發紅,輕輕的抽回了手。
兩人又攜手向着河邊走。
河邊的草,已經長的很旺,坐在上面感覺軟軟的,很是舒服。
“我真的不想再去科舉了。”秦雲搖搖頭,看着有幾條小魚從河面跳起,帶起一片水花。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讀書又能做什麼?”白希琴靠在他肩頭,柔聲問道。
秦雲搖搖頭,說道:“科舉這條路,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我一年考不中,你便要幸苦一年,我一世考不中,莫非你還能幸苦一世不成?所以乾脆不考了吧,家裡的擔子,我也該擔一擔,不能總是苦着你。”
“我不苦。”白希琴笑了笑,搖頭道。
秦雲突然感覺有些頭疼,便晃了晃腦袋。
“怎麼了?”白希琴疑惑問道。
“可能是看書太多了,腦子有些疼。”秦雲揉着太陽穴說道。
白希琴點點頭,伸出纖纖玉指,按在了秦雲的太陽穴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按動。
“算了,你也歇一會兒吧,都已經出來了,就不必再伺候我了。”秦雲抓住白希琴的手,然後手上一用力,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裡,坐在自己腿上。
白希琴輕叫了一聲,掙扎了一下,但發現秦雲抱的很緊,便也就不動了。
秦雲抱着她,頭埋在她的發間,聞着鼻尖傳來的幽幽暗香,只覺心神放鬆,有些安心感覺。
但他心裡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這種感覺一直都有,但此刻聞着她的香味,卻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相公。”白希琴低聲叫道。
“嗯,我在呢。”秦雲在她脖子裡拱了拱,呢喃說道。
“如今這世道,兵荒馬亂的,便是做生意,恐怕也有些難呢。”白希琴解釋道。
秦雲這才記起,前年的時候,有義軍在南方起了兵,如今朝廷正在派兵圍剿,只是雙方膠着,一直都鎮壓不下去,反倒是那些朝廷兵馬,被打的節節敗退,如今戰火已經燒了過來,恐怕不過幾日,這城裡便也要受災。
“是啊,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秦雲嘆了口氣,回答道。
“我只求我們兩人能平安便是了。”白希琴微笑說道,眼睛很亮,似乎是在憧憬着未來。
“嗯,不管如何,我總是會保護你的,有我在,誰也傷不到你就是。”秦雲拍拍胸口,一副大義凌然的狀態。
白希琴沉默了片刻,又說道:“如今這城裡,也是有些亂了,我今早出門的時候,還看到有些地痞,在搶奪食物錢財。”
秦雲轉頭向着街上望去,卻見這條街一路延伸向遠方,有一些古色古香的建築,在街邊聳立,路上也有了行人。
“是麼,以後要多加小心一些,從明天起,便多在家裡待着吧,有什麼事我出去做便行了。”秦雲有些心疼的說道。
白希琴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只求能平安吧。”
兩人便在這河邊靜靜的坐着,看着春風拂過柳枝,看着小魚跳出水面,看着行人匆匆,又看着日落西山。
“該回去了。”白希琴站起身,把秦雲也拉了起來。
兩人又攜手回屋。
夜深了,屋裡點起了燭火,一盞殘燈搖搖曳曳,兩人的影子在牆壁上搖晃不定。
秦雲坐在木牀上,看着桌邊還在做着女紅的妻子。
“該睡了。”秦雲開口道。
“相公你先睡吧,我還有點才能做完。”白希琴開口說道。
“總是這麼操勞,今天要聽話了,快,休息了。”秦雲站起了身,走到白希琴身邊,然後手一抄,把白希琴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吹熄了蠟燭。
白希琴一張臉變得通紅,捶了秦雲一拳,開口道:“快放下我。”
“行,這就放下了。”秦雲哈哈一笑,把白希琴放在了牀上,然後自己也向着她撲了過來。
白希琴往邊上一躲,閃到了一邊,說道:“相公,今日累了,早些休息吧。”
秦雲伸了個懶腰,脫掉了衣服,鑽進了被窩,然後手一伸,便要抱住白希琴。
但在摟在懷裡的時候,秦雲卻發現白希琴的身子繃的很緊,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怎麼了?”秦雲奇怪問道。
白希琴搖搖頭,說道:“快睡吧。”
秦雲嗯了一聲,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醒來時,秦雲便聽到了有嗒嗒的腳步聲,快速的響起。
手往旁邊一摸,白希琴已然是不在了,秦雲連忙穿戴衣服,然後跑出門外去。
只見白希琴一臉的焦急,從院門外跑了進來,髮梢凌亂,衣服似乎也有一些碎裂。
緊接着,是三四個壯漢,手持着尖刀,從院門外跑了進來。
白希琴一臉惶恐的躲在了秦雲背後。
“怎麼回事?”秦雲問道,他發現,在面對這幾人的時候,他似乎有些害怕,但在這害怕之中,卻又隱藏着一些興奮。
這讓他有些不理解,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看到這種兇人,爲何竟會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