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解賀小斌爲什麼之前死不承認,而眼下卻又忙着磕頭認錯,其實這原因很簡單,他先前死不承認,是因爲心中根本就沒底,不知道承認之後會是什麼後果,而現在聽到劉天龍親口承諾對他網開一面,如果他再不承認,那就是傻-逼中的傻-逼了,像賀小斌這種人,最懂得趨利避害,不要指望他的膝下也會有黃金,而他今天的忍辱偷生,以後必將讓很多人付出代價!
看着昔日的兄弟跪在自己面前磕頭認錯,楊林心中除了滔天的憤怒,就是一種說不出的悲涼,“小斌,這麼說來,你承認昨晚下黑手的就是你了?”
賀小斌一頭磕在地上,不說話,也不再反駁。【】
楊林深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近在咫尺看着賀小斌,揪心的對他道:“小斌,你看着我,你口口聲聲說咱們是兄弟,可這種事你怎麼能做的出來?你真好狠的心啊,昨晚幾千人,都死在你一個人的手上!連陽哥和大飛你都不放過!如果陽哥的身手沒那麼迅捷,你是不是真想把他亂槍打死?”
賀小斌仍舊跪在地上,肩膀顫顫,擺出一副痛苦流涕無言以對的樣子。
“你利用咱們兄弟對你的信任,從頭到尾設了這樣一個騙局,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讓我怎麼能原諒你?九龍社一千多名兄弟,被你殺的一個不剩!殺完一次還不算,你還要分批進來掃蕩!你怎麼就那麼不給人留活路?別人的命在你眼裡就那麼的不值錢嗎?”
“二-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也不知道我這段時間究竟抽了什麼邪風,我糊塗啊!二-哥我知道我對不起兄弟們,我要怎麼做你們才能泄憤?”賀小斌擡起臉來,淚流滿面道。
楊林冷漠道:“小斌,你這次做的太絕了,原不原諒你,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也不是咱們九龍社的弟兄點點頭就行的,如果真那樣,我們用什麼臉面對死去的弟兄?”
賀小斌痛心疾首道:“二-哥,我也知道我這次犯下的錯罪無可恕,我現在別的不想,就想得到兄弟們的原諒!我現在就要你一句話,你讓我死還是讓我活?”
楊林皺眉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如果讓你死就能換回那麼多人的命,就能換回咱們兄弟的情誼和信任,我真想親手殺了你!”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望着楊林,就連幾位老爺子都沒說出什麼話來,賀九霄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可是能麼?能麼?小斌,你告訴我,能麼?”楊林一連幾聲逼問,賀小斌羞憤低頭。
楊林站起來,指着賀小斌滿臉憤怒道:“你-他-媽給我站起來!看着你這幅熊樣,老子心裡就窩火,是個男人,敢做就要敢當!歸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跪的着嗎?”
賀小斌猶豫了一下,臉膛燥熱的站起身,不過還是低頭不吭聲。
“小斌你告訴我,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我要實話!!你是不是嫉妒陽哥比你強?你是不是覺得陽哥擁有的一切你也應該擁有?你是不是想踩着咱們兄弟的腦袋出人頭地?”楊林指着賀小斌的鼻子道。
賀小斌忽然擡起頭,淚流滿面看着楊林道:“二-哥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我現在大錯已經鑄成,想要求得你和兄弟們的原諒,已是不可能了,那我只能以死謝罪,希望你和兄弟們還能念着我以前的好,寬容我這次的一時糊塗!”
說完,賀小斌忽然從腰間拽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猛的朝自己胸口扎去,楊林大驚,下意識的想攔,可後面賀九霄已經閃電伸手,但仍是晚了一步,“噗”的一聲,只見那匕首直直的朝賀小斌的心臟扎過去,血花爆濺!
在那一瞬間,便是連老貓國棟等人都差點兒驚喊出聲,而楊林也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只見賀小斌嘴角流下血來,悲愴的笑道:“二-哥,我賀小斌只有一條命,賠不起更多人的……我希望你和兄弟們能……”
話沒說完,忽然身體向後一倒,賀九霄連忙從後面將他抱進懷裡,賀九霄心痛的鬚髮皆張,看都不再看劉天龍等人,抱起孫子就瘋狂向後跑着,大聲嘶喊咆哮道:“醫生!醫生!!都他-媽死哪去了!快來人啊!!”
整個情況發生的太快,楊林竟然荒謬的有一種自己說錯了話,把小斌逼死的感覺,他茫然看着劉天龍和楊霆雷道:“爺爺,我不是故意……”
劉天龍擺擺手打斷他:“楊林,我知道你們兄弟心裡還有怨言,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我不希望有人在追究。我去看看伯陽怎麼樣了。”
說完他就一個人轉身朝病房過去了,留下楊林以及老貓國棟等人,滿心的複雜,楊霆雷深深嘆了口氣,拍拍楊林的肩膀,沒說什麼。
隨着時間的推移,劉伯陽先高震飛一步做完了手術,從急救手術室被轉移到病房的時候,他有些震驚的發現竟然所有人都來了,可當看到劉天龍和劉鎮江的時候,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愧疚,深深的無地自容。
說好了這次不給三叔添麻煩,說好了這次要漂漂亮亮的把事辦完給老爺子一個交代,沒想到最後卻弄成這樣,一家人還是得興師動衆爲自己捅出來的簍子忙活。
醫生護士們離開之後,劉伯陽坐在牀上,中槍的那隻小腿纏的像木乃伊一樣,看着屋子裡聚集的一大幫人,苦笑道:“你們幹嗎用這種表情看我,我沒事了啊!”
小穎第一個控制不住,撲到病牀前哭着輕輕撫着劉伯陽那條小腿:“哥你還疼不疼?大過年的你怎麼都不消停,你怎麼會中槍啊!你讓我和嫂子們都擔心死了!”
劉伯陽溫和的替妮子擦着眼淚,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你哥是打不死的小強,沒那麼容易倒下的。”
擡頭看着哭紅了眼睛的小柔千夏葉琪等人,心中繞有歉意道:“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
衆女孩兒們沒說什麼,都咬緊嘴脣忍着眼淚不吭聲,若不是劉天龍和這麼多大人物在此,她們真想也撲上去狠狠的“責罵”劉伯陽一通,並訴說心中的委屈和擔憂……
“爺爺,三叔,對不起,我……”劉伯陽想說什麼,劉鎮江卻搖了搖頭,道:“伯陽,你不用說了,這次的事兒我們都清楚了,不怪你。”
楊林走上來面色沉重的道:“陽哥,剛纔小斌來過了……”
“哦。”劉伯陽看上去似乎比大家想象的還要平靜,淡淡問:“然後呢?”
“他承認昨晚下黑手的就是他,被我連番的斥責,居然用刀子自殺!現在也被送去搶救室了,賀爺爺在那邊守着他。”楊林道。
劉伯陽“嗯”了一聲,仍是平靜的令人髮指:“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不好說,(6)還在搶救中。我們都在這邊守着你,也沒下去看。”
劉伯陽深深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擡頭掃了掃衆人,忽然問道:“老-二,蕭雪婷去哪了?她沒來過?還是在樓下?”
楊林愣了愣:“她……來了不久就離開了,我因爲擔心你,也沒問她去幹什麼……”
宋千夏忽然站出來道:“老公,我今早看到雪婷了,她在樓下被她媽媽打,還聽說她姥姥過世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伯陽一聽,心絃陡然繃緊:“那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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