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上人握着那名女子的手,一時間只覺得心如刀絞。他低聲道:“素兒,你放心,無論花多大代價,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那名女子盡力擠出了一個笑臉,柔聲道:“阿元,你已經盡力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怪你。”
阿元是雷霆上人的俗家姓名,而他小妾的名字叫做素婉。兩人早在少年時代,便互相熟識。雷霆上人進入崑崙派之後,步步上爬,等到名聲大作時,光明正大的將自己少年時的戀人娶進了家門。嚴格意義上講,兩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馬。
雷霆上人想到動情之處,忽然伸出手來,將愛妾緊緊抱在懷中,喃喃自語道:“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你的病治好。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活着還有什麼意味?”
素婉長嘆一聲,眼淚怔怔的掉了下來,她溫柔的說道:“你是崑崙派的宗主,怎能因我一人之事,耽誤整個宗派的前途?要是這麼一直耽擱下去,崑崙派還有什麼未來可言?若是真的折了崑崙派的威名,歷代的祖先也不能容你。阿元,讓我去吧……”
雷霆上人聽了,忍不住熱淚盈眶,他激動地說道:“素婉,就算是全天底下的權位都送於我,我也不稀罕。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人或事,比你更加重要。”
素婉再也忍耐不住,張開雙臂,死死地抱住了雷霆上人,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正在兩人抱在一起,互相溫存時,一名弟子戰戰兢兢的在門外說道:“啓稟宗主,師孃讓您過去一趟。”
在崑崙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除了雷霆上人的原配之外,無論娶多少房小妾都不能直接稱之爲師孃,而是應該在前面加上數字,以顯示原配的正統。
當然,這條規定是在雷霆上人當上宗主之後才誕生的。雷霆上人的原配,就是雷霆上人師尊的女兒。他能夠當上崑崙派宗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娶了師尊的女兒。
雷霆上人聽了,心中雖然有些煩躁,但終究不敢不去,他在素婉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道:“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安排人去給你請大夫了。”
素婉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等你回來。”
雷霆上人戀戀不捨的走出大殿的偏門,向着門外排隊站着的十幾位“名醫”喝道:“要是再不好好看病,我就把你們全部拉出去活埋了!”
一衆大夫立刻點頭哈腰,紛紛表示自己今日已經取得了新的進展。有了這些創意,必定能有新的突破。
崑崙山上雖然盛產千年靈芝,但雷霆上人根本不懂醫藥,聽到對方說的頭頭是道,自然心中充滿了希望。殊不知,這些“名醫”在雷霆上人的威逼之下,早已死馬當作活馬醫,生生的將素婉當成了實驗體。
這些人每日爭吵不休,互相指責對方的醫術有問題,這才影響了自己的發揮,他們在崑崙山上待的日子越久,待遇便越差,不光有性命之憂,除了藥材之外,連飯菜吃的都不咋地。
雷霆上人無心看着他們爭辯,獨自一人向着原配的房中走去。雷霆上人的原配叫做冷玉珍,號玉珍夫人。她是崑崙山唯一一個實力與雷霆上人不相上下的人,只不過,雷霆上人由於近些年娶的小妾實在太多,對她內心產生的愧疚感也越來越盛,自然而然的見到她,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
雷霆上人來到玉珍夫人的房門外,伸手敲了敲門,儘可能的裝出興高采烈的聲音說道:“玉珍,你在裡面嗎?”
房門並沒有打開,卻傳來一聲重重的冷“哼”。雷霆上人心中不禁微微發顫,但還是帶着笑音問道:“玉珍,我可以進來嗎?”
房門依舊沒有打開,門內卻傳來玉珍夫人的冷笑:“你還知道怎麼進我的門啊?”
雷霆上人硬着頭皮,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玉珍夫人相貌倒也不醜陋,只不過她自幼修習道法,自然多了幾分英武之氣,再加上這些年來,她雖然閉門不出,但崑崙山上的大小事務,都經她之手,所以,她蒼老的也特別快。
雷霆上人擠出笑臉,擡頭看着玉珍夫人問道:“不知娘子喚我前來,所爲何事?”
玉珍娘子冷笑道:“你眼裡是不是隻有你那個騷狐狸?你知不直到亦然是你的親生骨肉?”
雷霆上人急忙說道:“我已派人分四路下山追蹤那對賤人,拿住他們之後,必定將他們碎屍萬段,救出亦然。”
玉珍娘子怒道:“你座下的弟子有哪個比得上亦然?就連亦然都被大白天抓走了,那些草包能有什麼用?”
雷霆上人尷尬的說道:“我安排他們數十人一起行動,只要不落單,想必不會吃虧。”
玉珍夫人氣勢洶洶的問道:“你爲什麼不親自去?”
雷霆上人支吾道:“我留在山上,也是爲了處理崑崙派的一應事務,並非不去救亦然。”
玉珍夫人冷笑道:“只怕不盡然吧?”
雷霆上人誠惶誠恐的說道:“娘子說笑了,亦然乃我親生,我怎會不盡力相救呢?”
玉珍夫人大聲道:“只怕你是因爲已然姓冷吧!”
雷霆上人再也忍耐不住,小聲反駁道:“就算是姓冷,他也是我的親生兒子!”
雷霆上人姓雷,並不姓冷。冷亦然之所以姓冷,是因爲玉珍夫人強行要求生出的兒子隨自己姓。雷霆上人雖然不滿,但苦於整個宗派都是人家給的,他還能不捨得一個姓氏嗎?無可奈何之下,只得給兒子取名叫做冷亦然。
雷霆上人娶小妾的初衷,也是想再要一個兒子,隨着娶的小妾越來越多,他也就不再拘謹自己的慾望,雖然怕玉珍夫人,但好在玉珍夫人也沒有明確公開阻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