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二人把墨鏡摘下來,並且露出陽光似的燦爛笑臉時,魏強這才認出,他們都是長毛的手下,一個叫陳皮,一個叫香蕉。
“力哥,這是長毛哥讓我們交給你的!”二人將魏強帶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裡,陳皮將一直拎在手中的皮包遞給了他。
皮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玩意。
“是什麼?”魏強奇怪地望了二人一眼。
“您看了就知道了!”陳皮二人沒有久留,東西交給他之後就走掉了。
魏強將皮包的拉鍊拉開,一看到裡面的東西,驚得他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裡面整整齊齊地擺着五捆百額大鈔,每一捆都是一萬塊,一共有五萬。
長這麼大,魏強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緊張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等他回過神來轉身去尋找陳皮時,二人早就不見了。
皮包裡還裝着一張紙條,上面彎彎扭扭地寫着一排小字:這是本月忠義堂收的保護費,請老大笑納。後面還畫了一個簡陋粗糙的笑臉圖案。
魏強站在那裡徘徊了好長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收下。他當然很喜歡錢,而且越多越好。有了錢,父母就不用那麼辛苦,還可以給老婆買很多好東西,可是這些錢,實在是燙手。
魏強並不是擔心收了錢,就無法和長毛那夥人撇清關係,而是錢實在太多了。如果只是一兩千,或許他真的會笑納。但是五萬啊,父母辛苦一年還掙不到這個數。
曾幾何時,魏強也幻想過自己發財後會做什麼,要做的事很多,比如給自己換臺新的手機,再買檯筆記本電腦,父親的腿不好,給他買一個腳底按摩器,母親起早貪黑地經營小賣鋪,有了錢,她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還有柳玉穎,和她交往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送她一件像樣的禮物呢……
鉅款從天而降,眼看多年的夢想馬上就可以全部實現,魏強說不激動真是騙人的。
思前想後,他一狠心,收!錢送到手裡了還不敢收,那做人也太窩囊了。
可是接下來出現一個問題,錢該放哪裡?
寢室肯定是不行的,天天人來人往,要是被人發現,肯定會引起渲染大波。柳玉穎那邊也不行,因爲沒藏錢的地方,最後只能暫時放家裡了。
魏強合上皮包,也沒心情上晚自習了,興奮若狂地開始往校門外跑。
這時,他終於體會到了做有錢人的苦衷,感覺就像捧了一顆定時炸彈,不光是緊張,更怕被人發現過來跟他搶。
魏強一路小跑地出了校門,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蹤他。
一路上他回頭好幾次,一開始還嘲笑自己想像力太豐富了,這又不是諜戰片,誰會知道他懷裡抱的是錢呢。
可是很快他就樂不起來了,因爲他發現,身後確實有人在跟着他。
那是四個青年男子,從學校大門,一直跟着他轉了兩個紅綠燈,像鬼影子一樣,怎麼
摔也摔不掉。
魏強將皮包緊緊地摟在懷裡,心中暗想,如果他們敢動手來搶,老子就跟他拼了。
想到這裡,他故意放慢腳步。身後那四個傢伙個頭不太高,但腿都特別長,修長有力,腳步輕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魏強慢慢悠悠地走着,心臟像打鼓似的狂跳不止,很快,四人便跟他走了個並肩齊行。
就在魏強揣測不安的時候,那四人突然分作兩個方向,閃到了他身體的兩側。
“有人要見你,請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人伸出胳膊攔住他的去路,用生硬憋嘴的普通說道。
他們冷不丁的發難,把魏強嚇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地抱緊了皮包,可回過味來才意識到,他們不是來搶錢的。
“你們是誰?我幹嘛跟你們走!”魏強這時也不是特別害怕了,梗着脖子問道。
通過粗略觀查,他發現這四個傢伙非常古怪,長相倒也沒什麼出奇,只是神情木訥嚴謹,說話口音明顯不是中國人,而且在對他說話的時候,雖然口氣不善,但身體微弓,顯得十分有禮貌。
“李先生,請吧!”四人像沒聽到一樣,仍然陰着臉。那個攔住魏強去路的傢伙,擺出一付逼他就範的強硬姿勢,伸手指了指來時的路。
“神經病!”魏強擡腿想走,剛一跨步,兩邊的肩膀突然被人鎖住了。
魏強心中大爲惱火,正準備使用電能逃脫,但目光無意中往左邊那人身上瞄了一眼,驚得趕緊收回了發電的念頭,臉色也有些慘白。
這四個人都穿着白色襯衫,每人腰間都鼓出一大塊,輪廓顯示出,那是一把槍的形狀。
“李先生,請不要讓我們爲難!”領頭那人查覺到了魏強驚恐的神色,故意將襯衫的下襬往上撩了撩。
果然是槍,在陽光餘暉的映射下,槍管的烤藍遊走着金屬質的光澤,黑乎乎的槍口散發着死亡的氣息,彷彿在提醒魏強,這絕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魏強放棄了掙扎,他可以用電同時電倒兩個人,但另外兩個傢伙絕對會在他逃跑的同時,在他後心補上一顆子彈,這個險不能冒,於是只好跟着他們老老實實地往回走。
魏強實在想不出這四個傢伙是誰派來的,最近和他發生過摩擦的,只有馬尚德和薛勇超兩個人,馬尚德絕對沒這個能力請到這麼“專業”的打手,難道是薛勇超?
以薛勇超瑕疵必報的性格和他的家庭背景來看,他絕對有理由這麼做。
想到這些,魏強的憤怒多於恐懼。
嚴格說來,他跟薛勇超並沒有什麼大的仇恨,無非就是爲了韓冰冰爭風吃醋。
可是他媽的,自己跟韓冰冰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做爲同桌,平時和她走的近些再正常不過,可薛勇超竟爲此事三翻兩次找自己麻煩,這次連“殺手”都用上了,真他媽操蛋。 ωwш☢ttκā n☢C○
魏強剛纔那一段路算是白走了,這四個傢伙又把他帶到了學校門前的那條街。
魏強也不敢問他們要帶自己去哪裡,反正到了這一步,只能靜觀其變了,他緊緊地摟着懷裡的皮包,一付要錢不要命的守財奴模樣。
“李先生,請這邊走!”快走到學校大門的時候,那個領頭的突然攔住魏強前行的步伐,指了指路邊的一家酒樓。
魏強心中暗罵虛僞,連槍都用上了,還擺出一付彬彬有禮的模樣,給他媽的誰看呢。
噫?不對,這四個王八蛋怎麼越看越像倭國人?電影裡的倭國人說話好像就是這付德行。這四個傢伙一路上半句都不說,臉像糊了一層橡皮膠一樣,一直陰着臉,跟街頭小混混一走一摔的吊樣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他們的眼珠子在動,看起來就像四具會移動的殭屍。
領頭那人率先走進酒樓,魏強的心狂跳如雷,這是到了要攤牌的時候了,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麼?靠!總不能能在酒樓裡把自己幹掉吧。剛纔路上人多,他還不是太緊張,現在越想越怕,求助的目光拼命往路兩邊打量,他本想瞅瞅有沒有警察的什麼,好大聲呼救。哪知這一撇,卻突然看到一個熟人。
只見在學校大門左側的斑馬線內停着一輛路虎越野車,一名穿緊張牛仔褲、身材火辣的女人,正拉開後車門往裡鑽。
“嘿!宋飄絮!”魏強面帶微笑,擡手向她打了個招呼。
“別說話!快走!”四人的神色頓時警惕起來,幾乎有三把槍同時戳在了魏強的後腰上。
魏強邊磨磨蹭蹭地往酒樓走,邊拼命朝宋飄絮眨眼睛。心中暗想,宋飄絮的保鏢在車裡呢,只要他們跟過來,量這個四個王八蛋也不敢當街殺人。
宋飄絮聽到喊聲,往這邊瞄了一眼。
魏強牽動着臉上的肌肉,向她舒展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心中暗自着急,傻妞,快來啊,求你了……
那天在公園裡,魏強雖然喝醉了,腦子卻還是清醒的。而且在似睡非睡間,自己啃她的乳豬的畫面也清晰可見。記得她當時一點都沒生氣,似乎還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情話。魏強知道,她對自己是有情意的。
可是出乎魏強的意聊,宋飄絮並沒有巴巴地跑來美女救英雄,她只是不冷不熱地掃了魏強一眼,便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矮身鑽進了車裡,隨後“彭”的一聲把車門關上了。
“我操!”魏強傻眼了,在無比鬱悶間,被三人用槍頂進了酒樓中。
一名女服務趕緊迎了過來,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先生,要用餐嗎?”
“我們已經定好位置了!”領頭那人打發了服務員,帶着魏強徑直上了二樓。
此時在二樓的一個包間裡,正坐着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馬尚德,只見他大馬金刀地端面向門口的位置上,臉上帶着威嚴兇惡的表情,活脫脫一位前來談判的黑幫老大。
沒錯,那四個打手,正是他從佐藤那裡借來的。但他並不知道這四個傢伙帶着噴子。否則,他肯定比魏強還要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