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好像從未過的用力用力着把手掌死死託舉着的氣波拋擲下去,帶着自己的沉默以及周圍的無限制的安靜。
同樣,下面衛戍部的人也是同樣的自信,手中的氣波迅速像是噴泉或是火山爆發一般怒吼着衝了上去!
兩方面互相的攻擊像是兩枚炮彈在空中相遇,瞬間迸發了無數光亮,閃爍了四周的眼睛。耀目的光亮一直在突擊着,在任何的地方任何的角落開始了自己的爭先恐後。
光亮之後接着的是爆炸聲聲的轟鳴。那種爆炸產生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沉悶,再次辨認的話又似乎在試探耳朵的承受能力,直至心中都產生了一種噁心感。
抵抗之中僵持着,楊曉開始了最後的命令,他的身體出現了微微的暴漲趨勢。
可惡,讓我用盡全部力氣。可……即使就是死亡,我也無怨無悔!
於是可以看到的是:楊曉拋擲的力量幅度愈加增大,手掌散發的氣束彷如洪流般以萬夫莫當只是一下子就淹沒了下面的一切。
那一瞬間,五位衛戍部的人睜大着眼睛,滯愣的嘴巴開始了嗚咽,但是不得不接受上面幾近無敵的氣勢將自己徹底覆蓋,以至於自己最終毫無聲息。
轟隆!
大地動搖着,像是某人黑夜之中的顫抖。而這一刻是無限的光亮,任何人也不能閃避。
楊曉看着下面幾乎被剷平一次的形勢,才認真大口大口喘起氣來,急劇起伏着自己的胸口,開始迷濛的眼睛……
擡起了頭,但願還能夠看得清那澄淨的天空。
還真的能夠看得清楚,廊廓無際,揮揮灑灑,真的是個好地方。但願以後能夠住在那裡,並且每天都會有一個好心情。
可是好不甘心……
楊曉放鬆着自己的身子,四個分身立即消失,本人直直自由落體開始掉落。
嘭嗵!
楊曉的身體居然微微在反彈着,劇烈的衝擊使他的四肢亂了陣腳,似乎木偶的脆弱。扭曲着面龐,或許這就是最真實他的表情。
看來不應該騰空那麼高的,掉在地上真的很痛。
漸漸模糊了意識,感覺着周圍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轉,而自己毫無辦法,毫無辦法。
要死了嗎?好像似乎是的,可是我又是在堅持什麼?不是說死亡是非常迅速的一件事情嗎?爲什麼我又想得那麼多?想得那麼多,那麼多,裝滿了整整的一座城池。
那麼多的時候在別人的奇怪之中,我總是在自言自語。總是在腦中碼上那麼多的文字,那無關緊要、毫無意義、不切實際的文字。就像現在,明明知道是在浪費時間,可還是要記錄下那麼多容易遺忘的心情,是在炫耀什麼嗎?
這種玄奧的東西可真的不是自己所能夠思考的,可這就是自己,沒得改變的自己。
忽然心中一動,似乎有什麼闖進了自己的意識。楊曉身子一顫,莫名熟悉的感覺開始佔領他的全身。
“你又在自言自語了。”意識中那熟悉的天音開始降臨。
楊曉的意識睜開了眼睛,盡是黑暗,伴隨着的是孤獨寂寞。
“你是誰?”
“你忘了我嗎?”
“我有點累了。”
“沒有關係,累的話就傾聽吧。”
“什麼傾聽……?”
“就是你閉上眼睛,收聽我想要說的一些話。”
“嗯。”
“從你出生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默默注視着你。看着你跌倒,看着你哭鬧,看着你開心,於是自己也跟着跌倒、哭鬧、開心。原來一個人關心另外一個人可以到這種地步,這真的是我從前從未意識過的。
“你的思慮一直在我的意識中流轉,可是無論你如何看待自己或是這個世界,我都在一旁慢慢注視,不想打擾你,可是我的心、我的脈搏一直在跳動着,是在思慮着你的思慮,擔心着你的擔心,這真的是奇妙的感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在享受着這種奇妙。
“可是我知道不能一直這樣,因爲你總要高飛振翅,那麼我該如何處置我自己呢?其實我也沒有什麼頭緒,因爲我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在你的意識裡了,所以我才那麼急迫需要和你說說幾句話,即使是無聊的幾句話。”
一時之間相互有了沉默。
“你……你聽得懂我說什麼嗎?”
“聽得懂。”
“那……那你是怎麼認爲的?”
“認爲什麼?”
“你隨便說說吧。”
“嗯,我要好好想想……我看你很孤單,大家都是這樣的,那麼說上幾句也是一件好的事情吧。其實我覺得吧,現在的人們缺少的不是什麼知識還是道德之類的,缺少的大概就是溝通,你看看一些社會的片段,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陌生的,但只要你願意,你可和任何人結交,就像你和我現在的狀況一樣。原先我可能對你保持某種敬畏或許其他藉口作爲距離,但是隻要你願意教導,我想要傾聽,那你和我的距離就消弭了。而那種溝通需要的還是你和我的精神,或者說是一種意志。”
楊曉覺得自己有點胡言亂語,於是打個哈哈,連連着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離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說得很好啊。而且,沒有想到你這麼善解人意啊,連我也感覺很安慰。”
“那麼你知道我身體裡的某種東西嗎?”楊曉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切需要得到認證。
“哦,那個叫做塞法的魔寵嗎?他的幻靈蟄居在了你的身體裡,甚至進入了細胞樣的任何一個角落。它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我顯現於你的意識之中,它卻是以一種實體的方式和你有了某種聯繫,而且我不是寄居,而是出現。所以你會時時刻刻感到身體的紊亂,而沒有精神方面的莫名躁動。”
“塞法?好奇怪的名字。”
“不要小看它。其實還有很多我都想要告訴你,可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了,我以前告訴過你的吧,我不能和你說太久。好了,還是說說這一次你的狀況吧,這次又是面臨着一些難題吧?”
“我……我是不是一直在虛弱,等待自己的死亡?”
“死亡……?”
“怎麼了?”
“死亡,哪有那麼容易?只是你整個的虛脫了。不過如不及時救助的話,死亡就是那麼一回事了。不要小看自己,更不要驕傲自滿。”
“我知道了……”
“那麼你還是認爲自己會死嗎?或者說是你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或者還是其他……”
“你……說什麼?”
“也就是說,你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可以繼續活力下去,或者將會僵硬下去?”
“嗯,有點,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了。”
“嗯,能夠認識自己真的很重要。如果你不想死,就不會死。”
開始了沉默,是不知道原因的那一種。
……
原來如果人死了,那是他自己想死了,是真的。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楊曉睜開了眼睛,這次不是黑暗了,而是澄明的天空,乾淨舒適。接受着天空帶給自己的舒適,他的嘴巴開始蠕動起來,似乎想要回應什麼。
“如果說人存在的意義大於死亡的話,那麼此刻的自己不應該再抱着那種無關緊要的態度,而要好好審視這個世界和自己,接着的便是一往直前……即使前面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
可是身體不能夠動,因爲如果強行的話,痠痛的感覺就會將自己噬啃。
感受着四周依舊是無數微弱的氣息,看來那些人羣還沒看夠熱鬧,一直等着續集。
四周真的很安靜,雖然那些人盡着自己最大的力讓嘴巴張合着。
軍隊的人已經奔向了那五個躺着的衛戍部的執行者,他們擺着驚奇着臉面的同時奸笑着,似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就是復仇的最重要的部分。
畢竟衛戍部的人不只是躺着的五個人,而此刻趕來的衛戍部的人已經圍在了楊曉的周圍。而楊曉已經沒有力氣看看周圍傳說中衛戍部長官的面容了。
這個時候楊曉的嘴角斜斜笑了起來,是無奈的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