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走下車立刻和加措相擁在一起。
“我和樑總是好朋友,他教會了我普通話,雖然說的不是很好,但交流不會有問題。你是樑總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
我看着兩個人相攜走進帳篷內,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我興奮的圍着帳篷轉着,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鮮。
加措的太太是個很和善的女人,身懷有孕、即將臨產的她依然忙碌着,還給我端來了香甜的奶茶。
又鹹又甜的味道,很特別,讓人難忘。
“你是凌先生的妻子嗎?他的眼神一直跟着你,好羨慕啊。”
“我還不是。”我有些尷尬自己的身份了。
“那你們是在熱戀咯,年輕真是好啊!當年加措也曾經帶我到許多地方去玩,然後捕獲了我的心。可現在我們這沒什麼好玩的,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你行嗎?”我看着她的大肚子,遲疑着。
“沒關係的,很近。”果然,走了百米左右,就看到了羊羣和牛羣,還有幾隻可愛的小羊。
我順手抱起一隻小羊,她咩咩的叫着,親切的偎向我,這更讓我興奮:“卓瑪,她在朝我叫,好可愛啊。”
母羊在我的身後緊緊的跟隨,不停的叫着:“他們跟我跟的這麼緊,是怕我傷到他的孩子吧。”
卓瑪望着我,滿眼都是笑意:“是啊,將來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會知道,其實母性是偉大的,不只是人動物也是如此。”
她邊說着,邊撫摸着自己那挺起的大肚子。
一隻狗竄了出來,大聲的衝我叫着,嚇得我扔掉了手中的小羊。
卓瑪呵斥着它:“吉姆,別叫了,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不許無禮,回去。”她手一指羊羣邊的小帳篷,名叫吉姆的狗,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卻再也不出來。
“嚇到你沒有,這是我家看家的藏獒犬,叫吉姆,他很乖的,不要害怕。”
喔,這就是藏獒啊,如此彪悍,吼聲如雷,卻又善解人意,聽主人的話,真是條好狗啊。
“還好,不過這隻大狗可真是帥啊,在城市裡可很少見到這麼大型的狗狗。”
“當然,這藏獒可是咱這一代的寶貝呢。”卓瑪不無驕傲的說。
“幾個月了,是不是快生了啊?”我走進卓瑪,撫摸着她的肚子,去感受着一個女人所獨有的美麗。
“快了,就這幾天了,我的寶貝就要出世了。”
我驚詫於她的坦然:“你會害怕嗎,據說生孩子會很疼的。”
“怎麼會,從知道有了這個孩子起,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爲了他我要勇敢,我會學着迎接所有的困難。”
她的滿足和期待、堅定和信心,讓我對她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有了孩子的人,無論你原來是多麼的柔弱,都會變得異常的強大,異常的堅毅,爲孩子她會撐起一片天地。
這也是我多年後才領悟到的。
“你們兩個站在那邊幹什麼,太陽落山了,太冷,快進來吧。”加措跑過來喊着我們,摟住妻子的肩。
子墨坐在氈毯上,正喝着酥油茶,看到我進來,挪了挪身體,讓我坐下:“到哪裡去玩了,這麼久,你看加措都着急了。”
“沒有,卓瑪只是帶我去看她家的小羊而已,我還看到了真正的藏獒犬,真的好大,好英俊。”
“你在形容狗英俊嗎?真是傷天下男人的心。”子墨故作受傷狀,緊緊捂住了胸口。
我伸手去打他:“幹什麼呢你,總是和我唱對臺戲?大男子主義。”
他抓住我的手,順勢摟過,在我的脣上用力吻了吻:“我在和你唱對臺戲嗎?好吧,看在你這麼乖,主動伸手投懷送抱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我掙脫他的吻:“什麼啊,你這個借題發揮的傢伙。”
加措看看子墨,再看看藏到他背後的我,哈哈大笑:“老弟,對女人還真有我們草原的風格啊,豪爽;不像樑總,追那個小女子追到我們這裡,卻又不敢表白,真是傷透腦筋啊。”
“能讓樑家成那個情場浪子定下來的女人,還真的世間奇物,改天我一定要去觀賞一番。”子墨一邊摟住還在張牙舞爪的我,一邊和加措聊起男人們“最喜歡”的話題。
“加措……”帳篷外,是卓瑪的大喊聲,和藏獒吉姆的狂吠聲。
三個人都是一驚,齊齊的衝了出去。
“加措,羊水破了,怎麼辦,孩子要生了啊。”卓瑪坐在地上衝着加措狂喊。
加措一陣的慌亂,頓時沒了主張,只顧着搓手,忙無目的的轉着圈圈:“這,怎麼這麼快就要生了呢,我還沒有思想準備呢?”
還是子墨鎮定,按住他不停轉動的身體:“加措,不要在轉了,你不是說這是你的第二個孩子了嗎?爲什麼還這麼慌張?”
“老弟,話雖然是這麼說,我還是緊張的很,怎麼辦,這離城區太遠了。”
“沒關係,我有車,送卓瑪走吧。”
“不行。”我看着汩汩而出的羊水,堅定的說,“羊水流失的很快,又是第二胎,估計,孩子會很快出生,在路上太危險了,還不如在帳篷裡生呢。”
“你?你小丫頭懂什麼?”
“小野貓,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加措和子墨同時提出了異議。
“我知道,這個我不懂,但是我是醫學院的學生,我有常識的好不好,況且卓瑪她也不能再等了啊。”
在地上躺着的卓瑪贊同着我的說法,“我也覺得曉慧說的對,真的要撐不住了,快扶我進帳篷,孩子快出來了。”她痛苦地在得上顫抖着,而吉姆看到主人的樣子,也狂吠着,不停的圍着卓瑪轉。
“好吧。”加措終於下定了決心,“與其在回城的半路上出事,不如在帳篷中比較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