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氣氛一剎那劍拔弩張,空氣裡瀰漫着戰鬥的味道。
陸清染饒有興趣的看着場中的這突發變故,這李鴻燦確實是年齡大了,而且凌霄宗的勢力傾軋,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就連面子上的妥協都很難做到了。
而此時原本閉目養神的年廣嗣陡然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但隨後又再次閉上了,隨着時間的流逝,這李鴻燦暴露出越來越多的問題,他,着實不適合執掌一宗,此人,私心過重。
呂鷹隼則是饒有興致的盯着怒氣勃發的卿玉陽,以及一臉茫然無奈的李鴻燦,唉,至少他還知道一些,畢竟他收到消息,今日,李星衍曾經鬼鬼祟祟的帶着陸宏宇前往祠堂。
嚯,好大的膽,能夠讓卿玉陽如此咄咄逼人的,怕也就是他那寶貝外甥女,謝婭瓊了吧,當真是好膽。
李鴻燦尷尬的說道:“我也不知他二人行蹤,玉陽,你這又是何意?貴客還在呢!”
卿玉陽怒極反笑,從須彌戒中取出一盞破碎的燈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怒喝道:“貴客?陸真君,搞不好,今日本尊也要向您討要一個交代。”
在場的衆人看到那依然破碎的燈盞,心中頓時一個咯噔,畢竟能被卿玉陽隨身攜帶命燈,神識時時關注的,又有幾人。
重新閉目的年廣嗣在聽到衆人的驚呼聲之後,重新睜開了雙眸,看到地上那破碎的燈盞,神色微變,語調森寒的說道:“過了!”
李鴻燦接話道:“沒錯,着實有些過了。”
年廣嗣原本睡眼惺忪的雙目,此刻已然神光湛湛,直視着李鴻燦說道:“我是說你過了!你可知,這是誰的命燈?”
李鴻燦嘴角微微抽搐,說道:“老夫又豈會知道。可如今什麼場合?”
年廣嗣目光冷冽的看着李鴻章,神色冰冷無比,說道:“這是我凌霄宗聖女,謝婭瓊的命燈,是他卿玉陽親自從我這取走的!”
此時人羣之中的一個長老,忍不住說道:“不就是一個晚輩弟子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如今貴客臨門,你們這般舉動,也不怕……”
話語還沒說完,只見這個長老嘴角不斷有鮮血滑落,而一隻晶瑩的手掌,卻是赫然洞穿了他的胸口,一個鮮活跳動的心臟,仍是微微顫動着。
“咳咳……你……你竟然敢……”
“本尊有何不敢?在我眼裡,十個你這種廢物,也抵不上一個謝婭瓊,一個未來宗門的擎天之柱,在你口中,竟是區區一個晚輩弟子,可笑至極。”年廣嗣聲音陰冷無比,此刻他的內心憤怒之極,其餘宗門但凡出現一個天驕弟子,宗門之中無不是呵護至極,到了他們凌霄宗內,反而要小心身邊的同宗,何其的可笑。
謝家一門兩天驕,可恨竟都夭折,尤其是謝婭瓊的命燈的熄滅,更是讓他感到一陣的心痛,而宗門之中有些人的態度,更是讓他感到心中發寒。
李鴻燦看到突然痛下殺手的年廣嗣,渾身氣的微微發顫,指着面目陰冷的年廣嗣,手指微微顫抖,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而陸清染看到場中的景象,一雙星眸微微眯起,並未言語,只是帶着衆弟子向着大殿的一角撤去,避免濺上一身血。
而此時,卿玉陽手中的戰刀亦是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輝,遙遙指向李鴻燦,周遭殺機逐漸的凝聚,直接鎖定了李鴻燦。
“你們都要造反不成?”李鴻燦聲音顫抖的大喝道。
“大長老,你這是作甚?年師兄,你又是作甚,你看看你衣衫之上,濺了一身血,小心嚇到在場的晚輩。卿師弟,你把你的戰刀先收起來,事情調查清楚,我等自會給你主持公道!”呂鷹隼突然開口說道,打着圓場,來到卿玉陽的身邊,不斷安撫着,“師弟,莫不是連師兄都不相信了麼?”
卿玉陽雙目猩紅,其中煞氣直衝九霄,聲音嘶啞的問道:“呂師兄,瓊兒已經沒了,師弟我的心都在滴血。”
呂鷹隼目中深處,有一絲冰冷的寒芒閃過,口中依舊平淡的說道:“師弟!瓊兒不僅僅是你的瓊兒,更是我凌霄宗的聖女。山下的紛爭沒有要了她的命,反而是莫名在宗內身死,無論如何,都要給出一個交代。”
“婭瓊清冷的性子,我也頗爲喜歡,我甚至不止一次想把她要到我鷹隼殿中,你是知道的,我還指望着在我等都不在了,她能挑起我凌霄宗的大旗,我的心,不痛麼?”
卿玉陽聽到呂鷹隼最後的話語,聲音近乎低沉的嘶吼,終於是昂着的臂膀垂落了下來,戰刀之上的璀璨光華,亦是漸漸的散去。
而此時,大殿之上看到卿玉陽暫時被呂鷹隼勸住之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而那血濺大殿的長老,早有弟子將其拖出,沒有帶出絲毫的波瀾。
呂鷹隼深吸一口氣後,努力壓抑着憤怒,說道:“方纔有弟子稟報,有人看到李星衍帶着陸真君的高徒,陸宏宇鬼鬼祟祟的在祠堂出現過,雖不知他二人謀劃什麼,但到現在還未出來,是事實,有什麼問題,諸位隨我一去便知,諸位可有意見?”
聞言之後,衆人紛紛稱善,而陸清染亦是頷首致意,表示自己並無意見。
而就在衆人向着祠堂而去之時,有一人悄然落在後方,將謝婭瓊的命燈收斂之後,放入了乾坤袋之中,隨後擡着猩紅的雙目,看着遠去的人羣,便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出了大殿之後,徑直向着山下而去。
時間回到陸清染登山之時,李星衍慌張的拉着陸宏宇便往祠堂而去。
而等待多時的陸宏宇對於李星衍的目的地是什麼在等待着自己,亦是心知肚明。是故也是任由他施爲,但是等看到凌霄宗的祖師祠堂映入眼簾之時,也是忍不住心中喟嘆,自愧弗如,這般欺師滅祖,哪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自尾椎一直涌上天靈的酥麻之感,在別宗的祖師祠堂中,肆意擺弄該宗高高在上的聖女,陸宏宇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迎來了久違的加速。
只見此時祖師祠堂之中,不知道李星衍從何處移來了一張軟塌,而那往昔一身白衣若雪,神色清冷孤傲的謝婭瓊,此時正面色潮紅的無力半躺在軟塌之上。
隨着二人的到來,謝婭瓊雙目勉力睜開,雖然周身疲軟無力,但是自己的神志異常的清晰,甚至敏感更勝往昔。
看到來人,以及體內的種種異樣,以及不斷涌上心頭的渴望,她只能死死守住最後一絲清明。
“好膽~”
原本的怒喝在開口的瞬間,也變成了聲音婉轉的嬌嗔,身體的異樣導致了音線的變化,開口的瞬間,話音未出,險些嬌呻出聲,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謝婭瓊目中的羞惱一閃而過。
李星衍聽到謝婭瓊的話語,拍了拍胸脯,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好怕怕哦,謝師妹,我的膽子,當然是陸兄給的。”
“不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有一分往日的模樣?怎麼樣陸兄,我說的沒錯吧,表面上高冷的人,在這合巹引下,陸兄您就慢慢的享受吧。”
說罷,李星衍就徑直轉身離去,無視謝婭瓊憤恨的目光。
隨着祠堂大殿的重重關閉,昏暗的燈光下,就只有兩人,看着面色潮紅,眼神不斷迷離的謝婭瓊,陸宏宇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謝師妹,別怪師兄,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爲兄還是選擇做一個禽獸。”
陸宏宇一步步的向着謝婭瓊靠近,不斷的拆解着自己的衣衫,他第一次覺得衣衫是這般的繁瑣,他向來自詡自己不是一個飢色之人,可是時至今日,他亦是發現,自己以往自詡的坐懷不亂,不過是沒有迎接真正的挑戰。
謝婭瓊看到逐步靠近的陸宏宇,以及那下襬之上的微弱凸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同時對於自己即將面臨什麼的境遇,感到由衷的絕望。
合巹引,呵,原本是在大婚之時,與自己的如意郎君輔以交杯酒共飲,共赴春宵之用,不過謝婭瓊心中亦是清楚,這其中怕是不僅僅只是合巹引,而是一種組毒,當真是煞費苦心,要控制一名暉陽境巔峰的修士,又要下多少心力。
可真是搞笑的緊。
陸宏宇手掌輕微的顫抖,前去撫摸謝婭瓊的臉龐,而就在即將靠近之時,卻是一道清光綻放,將謝婭瓊籠罩其中。
陸宏宇詫異的目光碰上謝婭瓊譏諷的目光,只見謝婭瓊從須彌戒中掙扎的取出一塊靈牌,然後狠狠的擊碎。
隨後,青光愈加的璀璨,照耀着整個祠堂之中光華大盛,而謝婭瓊面上的潮紅也隱隱褪去,恢復往日的白皙,但隨後便化作了病態的蒼白。
目中的神采也越發的黯淡,眼角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滑落,而清光似是隔絕了一切。
“小傻瓜,我還是失信了。”
“沒有了光明,你要學會做自己的太陽。”
“在黑暗中永生。”
“於破敗之中崛起。”
“我會永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