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紅日西沉,天邊還有些殘紅,即將徹底消散,經過紛紛擾擾的事件,此刻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擂臺之上,楊榮厲喝陣陣,而劉良則是和樂意不住的以指力和箭矢對攻,若非二宗所立起的擂臺屏障,怕是所有人都想要迅速遠避,避開這片對他們而言,毀天滅地般的戰場,動輒巨石破碎,大地開裂。
畢竟以血魂山莊和風劍宗所舉行的臨時擂臺戰,大多都是本地的居住者亦或者聽聞風聲而至湊熱鬧的散修士,且以年輕一輩爲主,雖生命的本質開始發生蛻變,但尚未掌握那非人力可爲的無上偉力。
而當邁步暉陽境之時,方開始初窺力量的奧妙。
謝婭瓊獨戰楊氏二兄弟,傳言果真不虛,楊氏二兄弟聯手果然可以抗衡暉陽境修士,至於那可以斬殺暉陽境修士的傳言,怕是也不是虛言。
只見謝婭瓊術法神輝驚天,樂意眼見她層出不窮的奇異術法,且都是聞所未聞,眼中若有所思,想必這些便是那時她所獲吧,見謝婭瓊應對之間遊刃有餘,樂意收斂心神,開始尋覓機會,以期將劉良斬於劍下。
擂臺之上,劉良一聲長嘯,以巨弓邊角鋒刃劃破掌心,只見鮮血似是被吸引一般,涓涓不斷的自掌心流出,血液並未飄散開來,反而是流轉巨弓全身,最後勾勒出一條似是活物的線條,緩緩地化作了巨弓的弓弦。
之前樂意斬斷弓弦,逼得劉良再次掀開一道保命底牌,其後,雖巨弓無弦,但劉良仍可開工,不過是爲了弱了數籌,但依舊可以阻攔樂意的步伐。
之間劉良面色猙獰地說道:“若非是你們兩個狗男女,我也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獻祭一半的壽元,老子不信殺不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劉良已因局勢的跌宕起伏,而失去了耐心,樂意謝婭瓊二人的戰力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畢竟楊氏兄弟聯手,縱使他有萬全之策也要選擇退避三舍,而今卻被一個不知道出身的女子,壓制的岌岌可危,若是自己在打不開局面,怕是自己三人都要隕落在這擂臺之上。
樂意冷笑一聲,說道:“何須白費口舌,就衝你方纔的言語,縱使代價大些,你今日亦是必死!”
只見劉良面色蒼白地拉開巨弓,渾身不住地顫抖,似是拉動的不是弓弦,而是自身體內的血脈一般,天地元氣不住地凝聚,化作一個血紅色的箭矢虛影,箭矢一出,頓時陰風怒號,天色大變,擂臺之上甚至捲起了猩紅的旋風。
樂意全力對抗,兩人戰到了白熱化,樂意一直主動出擊,主動規避血色箭矢,而血色箭矢卻如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隨形,隨着身後的血色箭矢越來越多,樂意的壓力也不斷地在加大,稍有不慎,便是同時被數道箭矢所擊中。
樂意縱橫挪移,不斷的變化方位,然而血色箭矢卻是依舊不依不饒,隨着身形的變動,血色箭矢已經全部匯聚到了身後,遠遠地看去,像是樂意披了一道血紅色的披風一般。
破碎的擂臺,絕望的嘶吼,諸人紛爭,喊殺聲震撼了現場的所有人,紅果果得像臺下的一干年輕人,展示什麼叫做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就是九州的現狀。
劉良身形懾人,粗壯而雄武,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每一箭射出,都有着山崩地裂的威視,每一次樂意不得已與血色箭矢對抗之時,都是激起漫天法力,神音隆隆,令觀戰衆人無不駭然。
人們所驚並非是劉良,而是那道在劉良面前,略顯薄弱的年輕身影,瘦弱的軀體裡,爲何有着這般強橫的法力,開場至今,從未落過下風,衆人無不揣測,到底是什麼人或者勢力可以教導出這般的少年英傑。
反倒是謝婭瓊所展現的實力雖然耀眼,但其本身便是暉陽境修士,而楊氏兄弟雖傳言可以匹敵暉陽境修士,但終歸不是暉陽境。
如今謝婭瓊的每一次出手,都使得楊榮楊耀必須聯手對抗,兩者間不時爆發刺目的光,寶器也在不斷的衝擊,楊氏二兄弟,刀劍合併,熠熠生輝,璀璨奪目,而謝婭瓊手中的刀劍,亦是氤氳着清冷的光華。
而就在此時,劉良臉上涌起一道詭異的潮紅,腳下一個踉蹌,身形一軟,原本要阻攔樂意靠近的一箭卻是消散與天地之間。
樂意眼神微眯,驟然提高速度,全力以赴,在劉良的面前一閃而過。
“哧”
“哧”
“哧”
樂意身後如影隨形的血色披風,全部射在了劉良身上,劉良的身形不住的被血色箭矢射中,身形不住的抖動,卻無半分傷口,但是劉良口中卻發出了滲入的嘶吼聲,聽聞者無不打了一個寒顫。
樂意此刻才恍然,難怪之前自己各種術法轟擊都不奏效,原來這血色箭矢有形無質,乃是專攻魂體,果不其然,劉良的身軀再無半點氣息,身上卻無一絲箭矢傷痕,沒了生機的軀體,重重地砸落在了碎石堆中。
樂意見狀,閃身而下,正是奔着劉良的屍體而去,緊鄰摸索後,果然在劉良的腰間發現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玉鈴鐺,盪漾着莫名的氣息。
樂意眼中閃過一絲喜意,想必此物便是劉良可以移行換位的秘寶,若非此物,劉良早已死在自己的手中,自己也不會如此的狼狽。
其實此戰頗爲僥倖,自己並不想暴露太多東西,是故出手之間一直束手束腳,而天道冥皇經又跟五行天巫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在這般衆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便使用,更別說自在陵以及丹陽山的了,更是麻煩。
樂意將鈴鐺順手放到了須彌戒中,又下意識地將劉良的乾坤袋掛在了腰間,畢竟劉良最後這堪稱詭異的術法,還是讓樂意眼前一亮,頗感興趣。
就在樂意樂呵呵的收斂戰利品時,一道泛着銀色的刀劍卻是悄然浮現在了樂意身後。
樂意心中警覺大陣,耳邊也傳來了謝婭瓊淒厲的叫聲:“小心身後!”
樂意猛然一個俯身,銀色的刀劍散發着驚人的光芒,擦着樂意的頭顱飛過,斬下幾縷髮絲,將不遠處的一堆碎石徹底地轟碎。
“多謝!”樂意沉聲說道,心中仍是心悸不止,僅僅只差一絲,自己便險些死在了這裡,心中越想越怕,越怕越氣。
見樂意無事,謝婭瓊終是長舒了一口氣,畢竟自己一直針對着心意相通的二人,對陣之中難免有些疏忽,心中雖是愧疚,但也並未表達,只是下手愈發地狠辣。
楊榮一臉的遺憾看着樂意,旋即便凝聚心神與弟弟一起對應謝婭瓊。
樂意手中赤陽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光芒,驟然騰空,射向了楊榮。
“來而不往非禮也!”
“當”
赤陽劍重重的斬在了楊氏兄弟共同撐起的屏障之上,爆發出了驚天的巨響,宛如天界的神鼓在轟鳴,震的每一位觀戰者都心馳神顫。
而樂意似乎被方纔一劍激起了脾性,配合着謝婭瓊的攻擊,有節奏地轟擊在楊氏兄弟所撐起的屏障之上,三者打了個天翻地覆。狂風呼嘯,整片擂臺都在搖動。
“這實力,着實可怕,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可以跨境斬殺劉良,此刻又能強勢轟擊楊氏兄弟,這般實力,到底如何纔是他的極限?”
“怎麼感覺他比與他並肩的那個女子還要強大幾分?這有點不可思議吧。”
衆人議論紛紛,孫臣卻是隨着每一次的轟擊而感到一陣的心驚肉跳,有着樂意和卿玉這兩個堪稱怪胎的存在,風劍宗,怕是要輸了。
而此刻,擂臺之上,楊氏兄弟更是震驚不已,原以爲那少年搏殺了劉良之後,怕是已經強弩之末,不堪一擊,畢竟跨越一個大境界而戰,豈能不付出代價?
畢竟自己兄弟聯手方可匹敵暉陽境修士,且自己兄弟二人所修行時間明顯要長於樂意,且因爲少年時期的造化,這才造就了騰雲戰暉陽的景象,而那樂意又是憑什麼?且若是樂意與自己兄弟二人修行時間一般,那麼怕是自己二人是要被揮手之間斬於劍下。
畢竟,隨着境界的不斷突破,每一個境界之間的差距,都會如同天塹一般,小境界還好,若是大境界,更是天與地的差別。
轟!
又是一次大碰撞,楊氏兄弟咆哮不止,絕望的嘶吼聲起伏不定。但是那個少年卻如神祇一般一般,寶光遮體,神環籠罩,無絲毫情緒。
樂意興許是因爲方纔的那驚魂一劍,重溫死亡邊緣之間,體悟那生命的真諦,刺激的他渾身血液沸騰,眼眸立了起來,英氣逼人。
赤陽劍氤氳赤色劍氣,化作驚天長虹,再次斬向了楊氏兄弟。
“殺!”
響聲如雷,擂臺之上發生了大碰撞,神輝瀰漫,氣息驚天,耀眼的光芒淹沒了擂臺,令人悚然,雙股戰戰。
“轟!”
最終,樂意和楊氏兄弟都口吐鮮血,雙雙倒飛了出去,他們的法器也迴轉,落在各自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