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華靜瑤從昨晚黃婆子的發現說起，一直說到她從牆上跳下來，沈逍靜靜地聽說，沒有插嘴，神情冷漠寡淡，像是在聽着一件與他沒有關係的事。
華靜瑤卻對他的這副神情很熟悉，沈四公子平素裡就是這個德行。
若是他能有小狸的一半生動，那該多好。
華靜瑤並不知道的是，沈逍此時心中如有萬馬奔騰，就在進來之前，史甲在外面對他說，若是他藉着剛纔的事對姑娘有所企圖，他們兄弟就是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他如願。
在史甲眼中，他沈逍是個登徒子嗎？
再說，他能對華靜瑤有何企圖，華靜瑤還那麼小。
沈逍心裡如有一團亂麻，攪得他心煩意亂，可是臉上的神情卻越發淡漠。
這時，華靜瑤說道：“我剛進雪月時，看到的那兩個丫鬟，一個是華靜玟身邊的寶釧，另一個看着眼熟，我當時沒有想起在哪裡見過她，可是拜你所賜，我剛纔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恰好就看到了那個丫鬟。”
沒錯，在她的夢裡，那個站在河邊的大宮女，有一張與那丫鬟一模一樣的臉，不同的只是年齡的區別，此時的丫鬟只有十五六歲，而夢中的那張臉則明顯是十多年後的，不變的是五官，還有眼中的精明。
她見過那個女子，前世她躍入浮玉湖時，或許就如夢中一樣，真的看到了那個女子，只是當時情勢危急，現在回想起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到過。
那個女子是延月宮的大宮女，而延月宮裡住着的是孫太妃。
嚴家的事情他了解到的，也只限於嚴德明和嚴德寶而已。
此時此刻，沈逍心緒繁亂，但是他覺得總不表達自己的想法也不太好，華大小姐的腳應該還很疼，讓一個受傷的人生氣並不禮貌。
至於秦家的那幾位，也頂多算是長得不醜，和自家美爹沒有可比性。
“得到什麼？”沈逍終於能跟上華大小姐的思路了。
華大小姐難得長篇大論，沈逍怔怔一刻，忽然問道：“在你眼中，什麼樣的人家才配與”
她可不是養在深閨的小白兔，兩世出入衙門，華大小姐見過的聽過的，無論是高尚的，還是下作的，總之，多了去了。
聽到華大小姐提到了鞏六和張十二，沈逍不由得蹙起眉頭，華大小姐的眼神莫不是隨了華三老爺，也不太好？
見他沒有說話，華靜瑤也沒有興趣和他玩猜謎了。
華靜瑤翻個白眼，就她那位大表哥，頂多就是眉清目秀而已，能和自家美爹相比嗎？
看在他給自己治過傷，她就不懟他了。
“他們長得還不如鞏六和張十二好看呢。”華靜瑤說道，鞏六那二貨倒也罷了，張十二其實挺能唬人的，雖然比不上自家美爹，可是卻的確比大皇子要好看。
華靜瑤看他一眼，沈逍的耳朵怎麼紅了？
孫太妃平素裡深居淺出，延月宮的人也很少在宮裡走動，前世華靜瑤暗中跟蹤過的已是貴妃的鄭婉，那天鄭婉去了延月宮，就是那名大宮女送她出來的。
話說了一半，沈逍忽然頓住，他連忙改口說道：“我是說在你眼裡，華大姑娘能看上的，會是什麼樣的人家。”
“鄭婉是誰？”沈逍終於開口了。
沈逍想了想，道：“大皇子和秦家的幾位都是如此。”
“我懷疑那個丫鬟與鄭婉有關係，最起碼也是認識的。”前世時，孫太妃和鄭婉的關係非常好。
華靜瑤也沒細究，她回想着當時華靜玟說過的話，忽然笑了，笑得調皮：“華靜玟顯然很想給這位夫人留下好印像，她對自己的四叔下手，就是不想讓華四老爺影響到她的名譽，難以想像，華靜玟會想方設法要對一位夫人示好，她應是想在這位夫人身上得到什麼吧。”
華靜瑤解釋道：“鄭婉是詠恩郡主的女兒，隆安郡王的表妹，昨天一早華靜玟去呂家的時候，鄭婉也去了，她和華靜玟還是手帕交。”
“我也不能確定，我只是覺得華靜玟對那位夫人的態度，有點像是對待未來婆婆。”華靜瑤說到這裡，毫無形像地嘻嘻壞笑起來。
華靜玟心儀的人，不可能是鞏六和張十二這兩個小孩子，倒是有可能會是大皇子，但是大皇子的親事，連皇后都不能做主，又何談那什麼夫人。
其實昨天她說起華靜玟去呂家的時候，她也提到過鄭婉，只是沈四公子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華靜瑤想起前世時，華靜玟看到趙謙時的那副嬌羞模樣。
他喵的，那時華靜玟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嚴老夫人家裡有未曾婚配的晚輩嗎？”沈逍問道。
“根據我對華靜玟的瞭解，她心高氣傲，連生她養她的清遠伯府也看不起，又豈會看得上區區嚴家，嚴家如今雖然富貴了，可是在真正的世家貴族眼中，嚴家只不過就是個奴而已，嚴家的臉面是皇帝給的，可我那皇帝舅舅也只把這臉面給了嚴老夫人一個人而已，至於嚴家的其他人，不過就是下面的人給嚴老夫人面子而已。嚴德明是什麼樣的，我並不知道，但是你看看嚴德寶做的那些事就清楚了，除了十二監的太監們以外，他也只能和韓六爺、王成那樣的人合作而已，這樣的人家哪來的臉面與清遠伯府，以及呂家對親家？華靜玟把閨譽看得比親叔叔還要重，和嚴家人走在一起，她說不定會躲得遠遠的，生怕嚴家腳上沾的泥巴蹭到她身上。”
說到這裡，華靜瑤頓了頓，目光閃閃，看着沈逍，問道：“你說京城裡除了我爹，還有哪個人能稱得上風儀出衆，儀表不凡的？”
“沒有，我只是一時想不起其他人而已。”沈逍淡淡說道。
華靜瑤覺得吧，沈四公子今天好像有些不在狀態。
只是她卻無法告訴沈逍，這個丫鬟就是孫太妃的大宮女，畢竟，現在皇帝還活得好好的，孫太妃也還不是太妃，甚至於此時的孫太妃，在宮裡不顯山不露水，華靜瑤進宮多次，也沒有打聽到她的消息。
“我那位大堂姐最愛風雅，她最得意的就是她的才情，從小到大，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住在外家，爲什麼呢，就是因爲呂家一門書香，所以那位夫人家中的子侄，能被大堂姐看上的，一定是一位擅詩書有才情，風儀出衆的讀書人，當然也可能不是讀書人，但是風儀出衆，儀表不凡卻是肯定的。”
“咦，你還懷疑到嚴老夫人頭上了？”雖說華靜瑤讓史乙去昌平調查嚴家了，可是今天她卻沒有想過嚴老夫人。”
不管他了，這人有病。
華靜瑤也只是見過那大宮女一次，好在她的記憶力非常好，雖然只見過一面，又是當時覺得無關緊要的人，卻還是把這張臉存在了記憶深處。
沈逍點點頭，沉聲說道：“那位嬤嬤口中的夫人，會是嚴老夫人嗎？”
“我說的這個人，有可能會是秦家的人，不過還有一個人也有可能。”
華靜瑤故意沒有再說下去，她覺得沈逍有些不對勁，她就是想要看看，她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沈逍那傢伙還能想不到嗎？
如果他還是想不出來，那麼華靜瑤覺得吧，以後還是少讓他蹭飯吧。
好在沈四公子終於給自己重又贏得了蹭飯的機會。
“隆安郡王。”他緩緩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