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墓碑上面寫着祖宗的名號,貝海這才確定自己沒有找錯,要不是祭了半天認錯了祖宗,那才真是有的好玩的了。
按着順序先把供品給祖太爺和祖太奶兩位擺上,然後太爺大奶,祖父祖母,不光是擺上的祭品,還有燒紙叩頭什麼的,貝海一樣也沒有短了去。跪的那是端正方平,叩的那是聲聲作響。祖宗們真是泉下有知一定老懷大慰。
一通禮下來,時間己經過了十二點多,早上吃的那點兒稀的早就消耗了一空,貝海的肚子早就有點兒餓了。
直接在祖父墳前的石制供臺旁邊坐了下來,在褲子上擦了擦手,貝海直接伸手把供在臺上,裝着牛肉塊的紙盤子拿了下來。捏起了一塊牛肉直接放進了嘴裡。
這是家鄉的風俗,一套走了下來就表示祖宗們己經‘享用’過了,祖宗們既然用過了那‘剩下’的當然就是留給孝子孝孫的了。別人是不可以吃的,但是貝海吃的是天經地義。
“爺爺、奶奶,您二老保佑我這一次的工作換的順順當當的,等着孫子我工作穩定了之後,就給你們找個孫媳婦,然後生個重孫兒”一邊吃着貝海一邊嘟囔着自言自語和祖父母說着話。老話講的子孫不斷,這才能香火不絕嘛。
“您說我恨不恨魯義根?”貝海的手中己經換成了一盤子白斬雞,正拎着一個雞腿往嘴裡送:“我以前是挺恨他的,不過現在想想看,也就這樣了,在國內我也不能保準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與其煩心這個事情還不如活的開心一點兒,人生幾十年的幹什麼因爲不相干的人壞了自己的心情,您二老說是吧?”。
這個魯義根是山下伍家集的,六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了,母親又改嫁了。貝明遠的祖父看着可憐就帶了回來,算是養子了。等着以後的日子過的好了,社會也更開放了魯義根就出去闖蕩,不知怎麼的去了美國。等着回來的時候貝海的祖父己經離開了人世。
開始的時候魯義根是想着報恩,一定要帶着貝海去美國讀書,讓貝海的父親只要準備上大學的學費就行了。本來這是好事兒,去美國留學別人想還想不來的事兒,貝海就跟着魯義根就去了美國。
開始的時候這魯義根還想着吃着老貝家的飯長大,不過日子久了事兒就發生了變化。久病牀前還無孝子呢,何況貝海這個養父的孫子。漸漸的開始讓貝海家裡付學費,慢慢的是生活費等等。
在學習上貝海一開始還能和魯義根自己的兩孩子一起學習一起玩,不過很快就有事沒事被安排在餐館幹活,然後乾的時間就越來越久,最後就發展成每天從一放學幹到餐館休息。這樣一天下來,貝海哪裡還能考上什麼大學。
到了貝海十八的時候自動的離開了魯義根家,跟着朋友一起在美國闖生活。
貝海是成了美國人不假,不過實打實的成了半個美國文盲。只有高中畢業的學歷你說在美國那個社會能幹什麼?只能幹一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工作。不過就要一個月前,貝海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正因爲要換到新的工作崗位,貝海才能在七月這個時候,有時間回國探親。
貝海邊吃邊和祖宗們聊着,供品中一半的肉食下肚,貝海的肚子就飽了,看了看祖太爺‘面前’還有一份完封沒動的,貝海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伸手準備來一個餐後水果,橙子到了手上還沒有開剝呢,耳朵裡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還有噢嗚,噢嗚的叫聲。
擡起頭來,貝海順着聲音發出了方向定眼一看,就看到了一個火紅的身影出現在離自己五六米的地方。
一隻紅狐狸!
個頭不大隻比家貓大上小兩圈兒,正宗的山狐狸。不過這個狐狸看起來有些日子沒有吃過東西了,肚子癟癟的而且身上的紅色毛長這麼一看也不是很鮮亮,沒了光澤,顯得有點兒啞暗。
不說是這隻狐狸的外表,就是這副盯着貝海身邊供桌上的肉,小眼睛一轉不轉的樣子,一準兒也是餓到了大無畏的境地了,要不是野生的狐狸看到人一準兒調頭就跑。
“看你也是餓了”貝海拿起了紙盤上的一塊不是太好的雞胸骨塊兒扔了過去。
一看到雞塊兒到了自己的面前,狐狸走了兩步立刻就把肉叼在了嘴裡大吃了起來。
狐狸這麼一走步兒,貝海就發現了,原來狐狸的右後腿有點兒稍顯不利索,似乎是受了什麼小傷。這樣的傷對於人來說可能並不算是什麼,養個十天半月的就好了,不過對於野生動物來說任何一個小傷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貝海扔出去的雞肉三下五除二的就進了肚裡,吃完的狐狸用舌頭捲了一下嘴,又衝着貝海叫了起來。
狐狸叫聲剛落,貝海又笑着扔過來一塊。接下來只要狐狸一叫,貝海就扔一塊,到了最後直接把紙盤子放到了離自己兩米遠的地方,狐狸也似乎不再畏俱貝海,埋頭大吃了起來。
貝海看着埋頭大嚼時不時的擡頭望一下自己的狐狸,笑着說道:“你這個憨貨,怎知道我不是誘着你過來,準備拿着你的皮子做一圍脖的!爲了點兒吃食小命都不要了”。
貝海這裡哪裡知道這狐狸因爲腿傷己經很長時間沒吃過東西了,這次說不準早就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要死也要做個飽死狐,有道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飽死狐怎麼也比餓死狐好點兒。
剩下的肉食全進了狐狸肚裡,貝海這邊看着又盯着自己的狐狸:“別再看了,再看也沒有了!”說完對着狐狸擺了下手:“我要回去了,你也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說完貝海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然後拎着還剩大半瓶子的海之藍準備調頭回家。
走了還沒有到一刻鐘,貝海聽到身後又傳來的噢嗚叫聲,一回頭又到了剛纔的狐狸跟了上來。
“你別跟着我!”貝海看着狐狸有點兒無耐的說道:“感情你還準備懶上我了不成?”。
說完對着狐狸繼續伸手趕着,同時打趣的說:“去!去!回家去。咱們一起吃飽喝足也算是緣份,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現在咱哥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狐狸望着貝海,向着這邊移了兩步,然後張開了嘴吐出了一個東西到了地上之後,又衝着貝海噢嗚噢嗚的叫了起來。
狐狸報恩!一看這動作貝海的腦子裡不由的跳出了一個故事。這種故事聽多了,但是要在以前有人說狐狸知道報恩,貝海十有笑笑了事,不過現在放到自己身上由不得貝海不相信。
好奇狐狸給自己叼來了什麼東西,向着那個東西走了兩步,一彎腰就摸到了手中。輕輕的捻開上面的浮土,裡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看着手中的東西,貝海不由的一愣神,雖說不怎麼鮮亮貝海還是認出來了,這一小塊金子,一個金子做的小元寶,只有拇指蓋大小不過十足十的人工做出來的小號金元寶。而且看這色澤似乎也是有點兒年頭了。
古墓?!貝海手中摸着小金元寶立刻就猜這狐狸是不是打洞打着打着鑽到了一座古墓裡。誰敢說這連綿百里的大山裡就沒有一兩座古墓?
想起以前看過的盜墓小說,貝海這心裡立刻腦洞大開,再說了對於一個土鱉加絲來說,還有什麼能比古墓裡的財寶更讓人嚮往的。一下子貝海樂呵壞了,以致於連古墓屬於國家這個至理名言都給忘到了腦後。
蹲了下來捏着手中的小金元寶,貝海的臉上滿是笑容,而且聲音也放的很是溫和,怕一下子把眼前的狐狸嚇跑了。
按理說吃了你幾塊破肉,人家狐狸哥給的小金元寶己經相當夠意思了,連貝海這個在美國餐館幹了七八年的都不得不說,狐狸哥小費給的豪氣,這才真是有錢任性。
“這是從哪裡叼來的?”貝海對着狐狸晃了晃手中的小元寶,活脫脫一個想騙小娃娃手中棒棒糖的無良大叔。
狐狸就只是狐狸而以,哪裡能明白貝海說的什麼意思,說真的要是狐狸立刻來一句:你想知道就跟我走。
那貝海一準兒嚇的尿褲子!
狐狸這邊一聽貝海說話就跳跳歡快的叫上兩聲,然後貝海一說狐狸又這麼來一次,一人一狐就這麼‘聊’了大半個小時。
“靠!受不了了”貝海實在是拿狐狸沒撤了,說了半天口有點兒渴了,下意識的擰開了瓶蓋灌了一口,喝進了嘴裡纔想起來,自己帶着的是瓶海之藍。這下子酒立刻從嘴裡噴了出來,在貝海的面前地上散成了一道水漬。
接下來讓貝海吃驚的事情發生了,狐狸立刻伸着腦袋開始添着地上幹樹枝上的酒漬。看着樣子還似乎非常好這一口兒,咂巴嘴的聲音貝海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的。
貝海看着狐狸投入的舔着酒,目瞪口呆的喃喃道:還是個酒肉狐狸!
看了一會兒,貝海心裡就有了主意兒。只要知道有愛好就能拖下水,新聞上放的案子本來純潔的小官兒很多都不是這樣被腐蝕了嗎?
既然有所好,貝海立刻投其所好,直接擰開了瓶子,掏出帶着的小酒碗,倒了半碗放到了地上,這下子狐狸立刻聞着酒香就湊了過來,伸着腦袋毫無顧及的開始舔着碗裡的酒。
怪不得書上寫着三碗不過岡,原來真有有緣因的。
十分鐘的功夫沒有,眼前的小狐狸喝完了三小碗,連站着都開始打起了擺子。接下來就搖搖晃晃的轉頭向着身後來時的路走去。
貝海則是一臉笑意的提着酒瓶子跟在晃晃悠悠的狐狸身後,趁這機會怎麼說也到去看看這狐狸家住哪裡,門牌號是多少!下次大家走動起來也方便不是?
嘿嘿!
跟在狐狸身後的貝海聽着自己的笑聲都覺得有點兒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