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竟有此事?”朱元璋極是意外,看了看朱文羽,覺得這隻猴子不像是在說笑,這才確定下來:“好,既是和天衣盟有關,此事朕就全交給你和文燦來辦,文燦替你打探消息,以你爲首,把這個劉世成,還有天衣盟,全都給朕查個清清楚楚!一齊給朕端了他們,朕重重有賞!”
“是,皇上。”朱文羽這話倒是應得極快。忽又轉成嘻皮笑臉:“皇上老叔,有茶沒?您老人家的好茶先賞一口給小猴兒嚐嚐,渴死我了。”
朱元璋哭笑不得,笑罵道:“好你個潑猴!曹海青,給你朱大人倒茶來!”
朱文羽回到府中,府中這邊他早已安排好,沙漠在府中坐鎮調度,勤練武功,派出的盯着魏國公府和蕭無涯府的錦衣衛們有事便先報給南宮靈,安排丐幫弟子暗中盯着的是周元,自己專門負責和官府皇宮中的勾當,唐韻瑪雅則是天天練武。可幾日下來,依舊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兩府中偶爾有些出出入入的人,暗中探查之後也無異常,弄得朱文羽有時都不禁有些焦躁。
接連幾日,朱文羽百無聊賴地在府中指點唐韻瑪雅練功。
唐韻已開始修習“易氣養生訣”,只不過唐韻原來所學的乃是唐門內功,與“易氣養生訣”道家先天路數頗爲不同,欲修習這“易氣養生訣”,須得先將原來的真力慢慢吸收煉化,此舉比之重新修習內功更耗工夫,不像朱文羽當年沒有一點內功底子,反而更易有所進益,於唐韻來說卻是練上一兩年都不一定有什麼成效。爲此朱文羽也曾遲疑過許久,後來和沙漠南宮靈還有周元一起商議,周元道是反正唐韻的內功也不高,化不化的也無關緊要,就算耗上一兩年,只要上了“易氣養生訣”的路子,以後的進境比之唐門內功快許多,長遠來看還是划算的。朱文羽這才下定決心教唐韻的養生訣內功。當然這只是因爲唐韻本門內功不深,容易煉化,若是像周元南宮靈這般高手,本門內功已是頗有底子,再轉過頭來練這“易氣養生訣”便有點得不償失了。
瑪雅因爲上次救朱文羽,自己服下了“五聖毒龍丸”,全身經脈盡皆大損,連張無忌都是束手無策,沒法再練內功,故趙敏便傳了她無數的各大門派的精妙劍招,若僅論招式而言,朱文羽南宮靈周元盡皆非她對手,朱文羽自己已是沒什麼好教她的了,只好自己上場當成劍靶子陪着瑪雅喂招,憑他那倏進倏退的“反彈身法”,與瑪雅游鬥,偶爾有些奇思妙想琢磨出什麼奇招怪式來便讓瑪雅趕快試試,幾天下來,瑪雅又多會了幾招新招,只是朱文羽想出的這些劍招盡是些出奇不意稀奇古怪的怪招,連周元南宮靈在旁邊看了都是訝然不已,周元只是苦笑着搖頭:“這臭小子,人家一個好好的大姑娘家,被你一教連使劍都帶點猴氣了。”
這日,朱文羽正在院中陪着唐韻和瑪雅練功,忽聽得小高子又急匆匆來報:“少爺,何爺又來了。”
“哦?快請快請!”朱文羽喜道。上次見過這何文燦後便沒了消息,不過自上次朱元璋一口喝破朱文羽正探查蕭無涯府之事之後,朱文羽便知這何文燦絕非碌碌之輩,此次這位何大人又來必定是帶來了什麼有用的消息,連忙叫請。
“朱大人。”何文燦還是老樣子,未穿官服,一介書生打扮,見到朱文羽一拱手。
“何兄,來來來,坐,坐坐。”朱文羽一開口已是稱兄道弟了:“何兄此來,必定有什麼好消息吧?”
“朱兄過獎。”何文燦不愧官場老手,也已順口改了稱呼,只是何文燦已是近四十年紀,朱文羽不過二十,這個“兄”字用得實在是勉強得很,不過是場面上的稱呼罷了:“奉皇上聖命,令何某協助朱兄查辦天衣盟疑黨的動靜,這數日來何某一直派人盯着魏國公府和蕭府。並未發現有什麼動靜。”
“哦。”朱文羽一陣失望。
“不過……”何文燦故意一轉。
果然朱文羽精神一振,忙問道:“不過怎樣?”
“倒是有人報來一個消息。”
“何兄別吊我胃口,快說,什麼消息?”朱文羽急盯着何文燦道。
“京城北門駐守的應天府虎賁軍副總兵晏揚偷偷來報,道是五日之前,四海錢莊連着三日都有三輛大車從北門出京,車上裝着木箱十餘個,十分沉重,看樣子裝的可能是金銀。”
“五日之前?爲何現在才報?”朱文羽訝道。
“這蕭府的四海錢莊做的是錢莊買賣,有大宗銀錢運送並不稀奇,再說據晏揚所報,那四海錢莊的東家蕭無涯與駐守北門的另一副總兵毛智勇相交甚厚,往來密切,故並未阻攔,也未登記造冊。”
“這種事要登記造冊的嗎?”
“貴重貨物出入城門須得造冊登記交稅,不造冊便是逃稅,這種事並不少見,不少大戶人家,有些有權,有些有勢,過城門都不交稅,應天府也惹不起,朝廷也不太在乎這城門上的稅收,就算鬧出來大不了也只是個逃稅的罪名,補交些稅銀也就罷了,反而把人得罪了,因此一直以來大多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那蕭無涯與毛智勇相好,不登記交稅,又給晏揚塞了點銀子,也就過去了。”
“那如何現在又來報呢?”朱文羽仍是不解。
“這晏揚的表姐夫在錦衣衛做事,今日和他表姐夫喝酒說起如今錦衣衛正在盯着蕭無涯,而且是皇上欽定的大案,那晏揚怕惹事,便向我舉報了。”何文燦淡淡道。
“三日九輛車?每一輛都十分沉重?如果真的是金銀,何兄,那會是多少銀子?”朱文羽雖感覺這錢必定十分不少,但他畢竟對此沒有多大的概念,小心問道。
“若是銀子,便不下二百萬兩,若是金子,價值當不下千萬兩白銀,若是玉石珠寶,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那便不好說了,數千萬兩都是沒準的事。”何文燦說着這些數字時似乎根本便無動於衷,絲毫不以爲意。
“這麼多?!”朱文羽吐吐舌頭:“這個蕭無涯真是個大財主,不愧是開錢莊的。”
“就算是開錢莊的,也積不下這麼多錢,更何況他也不可能把錢莊關張,把本金全轉走。”隨着一句淡淡而沉靜的聲音傳來,沙漠已從裡屋走了出來。
“這位……不知是沙少俠還是南宮少俠。”何文燦站起身來抱拳道。他顯然對朱文羽府中的人都有過大致瞭解,只不過沒有分出來哪個是沙漠哪個是南宮靈罷了。
“不敢不敢,在下姓沙,何大人精明幹練,哪兒的動靜都瞞不過何大人,不愧爲皇上心腹。”沙漠還禮道。
“沙兄實在是過獎了,何某除了打聽些不緊要的消息外別無所長,哪像沙兄這般諸葛重生智珠在握?”何文燦不動聲色地送了一頂高帽子過來,言語中顯出他雖不認識沙漠,但對朱文羽這府中之事卻是頗有所知的,否則不會說出沙漠“諸葛重生”之類的話來。
“呵呵,好了好了,捧來捧去都是自家人,客套話就免了吧。”朱文羽連連招手:“來來來,老鷹,何兄,咱們一起商量一下這個蕭先生蕭老闆蕭東家蕭無涯的事。”
“方纔這位沙少俠說得不錯,這個蕭無涯確實有問題,尋常錢莊不太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出來,除非是鋪子關張大吉捲款而逃再算上本金還差不多,不過若是加上本金有這麼多,也不會想着關鋪子了。我聽到這消息後便令人查了一下四海錢莊和四海當鋪,兩家店面都是照常開張,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一點沒見要關的意思。四海錢莊雖說在京外有三處分號,但也不可能一下子運出這麼多銀子出去,把總號給騰空了。”
“那何兄的意思是?”朱文羽緊盯着何文燦問道。
“這筆銀子數額太大,來歷可疑。”何文燦皺眉思索:“若真如朱兄所言,這個蕭無涯與天衣盟有瓜葛,那麼這筆鉅款的來歷也就不言自明瞭。”
朱文羽看了看沙漠,沙漠沉靜地點了點頭,道:“滅門案!”
這幾年間,各地滅門案發案不下數十起,受害者俱是當地富紳,一家數十口人全數被殺,中間夾雜着**女眷之事,所有滅門案還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滅門之家所有浮財細軟俱被劫掠一空,不知去向,強徒明顯是爲劫財而來,至於滅門只是爲了滅口,**只是順手而爲,絕非爲色殺人。後來從“血刀絕命”杜風口中得知這些滅門案俱是天衣盟的那些屠龍殺手所爲,但所劫掠的財物卻一直不知去向,此時既知這個四海錢莊的蕭無涯蕭老闆和天衣盟有很深的牽連,又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大筆鉅款,不是天衣盟在滅門案中所劫掠的又會是什麼?
“五天了,趕不上了,他們運到哪裡去?”朱文羽轉頭問何文燦。
“五天也未必趕不上,只是不知他們運到何處,若是知道的話,我們快馬直奔他們必經之處,還是趕得及的。不知何大人打探出什麼消息沒有?”沙漠一邊道一邊望向何文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