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來抓人這件事,事前毫無徵兆,讓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都是江湖人士,不甘被朝廷抓住,在陳倉的命令下,衆人想反抗逃走,可沒想到出去一看,不但有高手,而且還有密密麻麻的官兵。
每人手上拿着弩箭等物對着他們,所以他們不得不束手就擒。
而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竟不是當地的官員審理,而是被帶來了京城。由此可知,這案子不小。
此時一個個的被關在牢裡,心中忐忑。尤其是,在官兵將他們抓住,運往京城的路上,陳倉找機會告訴了他們一件事。
其實陳倉剛回來的那幾天,爲了怕他們背叛,早就在他們的飲食裡下了毒。要是不想死的話,到時候審問起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們都應該知道。
否則,就算是死,他都不會將解藥交出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陳倉還說,只要他們咬死不承認,官府就拿他們沒辦法。哪怕受些刑罰,只要堅持熬過去,找不到證據,他們就得放人。
陳倉說的有些道理,但終究還是爲了活命,他們只好同意了下來。
他們雖是江湖人士,但並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是鐵血錚錚的漢子,不畏強權不畏死亡的。
只是,此刻被關在了這種地方,看着陰森可怖的環境,聽着周圍的哀嚎,他們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那些人將他們關進來之後,只說讓他們老實呆着,就離開了,也沒說什麼時候提審。
要是一直不提審,豈不是要一直關着他們?而且每天還要提心吊膽,這種日子着實不好過。
他們心中有些怨憤陳倉,卻又無可奈何,因爲小命在人家手裡捏着。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即使是罪犯,也是需要睡覺的。
但夜晚的牢獄中,同樣會有哀嚎聲,這聲音聽上去比白天要清晰,滲人的多。在這裡待的時間久的人,也就麻木了。但新來的人,往往會心生恐懼。
夜晚,在這樣的環境中,本就會讓心中有鬼的人產生以下不好的想法。
而就在此時,幾名獄卒卻提着一個人犯從他們牢前經過,口中呵斥着,說大人要審案,讓他一會兒老實交代。
半夜三更審案?流蒼派的人看着那掙扎不已,口中大喊冤枉的人被強硬的帶走,心中不知是何感覺。
沒多久,牢中便隱隱約約響起來陣陣慘叫的聲音,聲音並不算清晰,斷斷續續,聽上去很是滲人。
流蒼派的人都豎起了耳朵,心道這應該是人犯不招供,開始被動刑了吧。
沒多久,一個被打的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又被獄卒拖了回來,在地上留下了一趟血跡。眼看那人是半死不活了。
衆人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一跳。沒多久,獄卒竟又提了一個人犯去審問,牢中再次響起了慘嚎聲。
等那人回來的時候,流蒼派的人都傻眼了,這個人看上去,竟比上一個人還要悽慘一些。
兩個獄卒拖着他,另外一個的手中端着一個托盤,盤子上還放着幾截手指,口中呵斥道:“真是個賤骨頭,不剁你幾個手指頭,你都不招。”
衆人都震驚了,朝廷的刑罰,竟如此殘暴嗎?若自己不招,是不是也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可事情還沒完,那獄卒竟然還又提了一個人犯去了審問,同樣的流程,同樣悽慘可怖的叫聲。
等人被拖回來的時候,那獄卒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條胳膊。
剁手指,砍胳膊,這到底是兇匪的匪窩,還是朝廷的大牢?
衆人心中害怕了,若是刑罰如此殘暴,他們能受得住嗎?而且若是變成殘廢,以後就算出去了,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可若是招了,小命怎麼辦?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能活着總歸是好的吧?
此時他們的心中,已經對陳倉十分怨恨了。
這一次,獄卒沒有再提審人犯,這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過來兩個獄卒,開始打掃那些留在地上的血跡。
獄卒一邊打掃,一邊聊着天,他們聲音並不大,小聲交談,就是在閒聊而已。可流蒼派的人都是習武之輩,耳聰目明,自然聽的清清楚楚。
“老劉,我這一輩子,沒佩服過什麼人,但現在,我是真佩服咱們家大人,真是個破案奇才啊,什麼樣的案子,到了大人的手中,就沒有偵不破的。”
“誰說不是呢,白大人年紀輕輕,破案無數,連皇上都極爲看重他呢。”
“唉,你說,這些人犯,是不是賤,早點兒痛快的招供不就完了?非得受一頓刑罰,最後熬不住了才肯招供。”
“哼,他們這些人犯,都是自找的,誰讓他們犯了事兒呢,就算受刑,也是活該。
要我說,我看最想不開的,就是那些證人了。人活一輩子,爲自己好端端的活着不好嗎?非得去幫別人做僞證。”
“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要麼是收了別人的好處,要麼就是受了別人的威脅。這收人家好處的,爲了那麼點好處,搭上了自己,那就是活該啊。
受別人威脅的呢,也不值得同情,只要招供了,大人自會幫他們做主,何苦幫着威脅自己的人呢。”
“就是。可笑的是,他這邊幫人家做僞證,那邊人犯自己熬不住,招供了。這回可好了,弄的他們也因爲做僞證而獲了罪,後半生就在牢裡待着吧。”
“哎,這人吶,可不能走錯路,一旦錯了,這一輩子都完了。”
“就是說呢,就像剛纔,咱們提審的那幾個,就是幫人家作僞證的。原本還不招供,還想幫人犯隱瞞。
殊不知,咱們大人早就掌握了證據,他們是白白受了一頓大刑啊。”
“哎,最後弄得自己,不但缺胳膊斷腿的,後半輩子就只能待在牢裡咯。”
“其實也都是可憐人,一念之差罷了,他們也活不久了,缺胳膊短腿兒的,流血就得流死,誰會給他們醫治呢。”
“其實啊,我還見過那種,即使大人掌握了證據,但證人也胡言亂語,拒不招任的。”
“最後怎麼樣了?”
“怎麼樣?大人都有切實的證據了,他還不招,那不就是自討苦吃嗎?最後被活活打死了。大人說了,人證做僞證,還拒不招任,跟案犯同樣的可惡。
所以被打死,那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