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已經帶人往這邊走了過來,一看出來三個人,周圍又沒有掌燈,也看不清是誰,直接喝問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夜闖皇宮?”
“是我。”林淺淡淡出聲,同時回頭看了看白一弦走路的步伐。
一衆侍衛刀都已經出鞘,走到近前,發現對方是林淺,卻是一愣:“林縣主?怎麼是你?”
之前說過,皇帝給了林淺二品縣主的位置,還允許她旁聽議政,這在燕朝的女子之中,可是頭一份的榮耀。
加之林淺之前經常被皇帝召進宮,所以宮中的侍衛都認識他。
侍衛問道:“這麼晚了,縣主怎麼還逗留宮中?”侍衛一邊問,一邊刀入了鞘。
林淺說道:“先前皇上召我議事,商議的有些晚了。出來之後發現我的耳珠不見了,想着可能是看戲的時候掉在了西池附近,所以便沿着這條路找找看。”
侍衛看了看林淺的耳朵,左耳帶着一隻漂亮的耳墜,另一隻耳朵卻空空如也。他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可需要我派人幫林縣主尋找?”
林淺往不遠處看了看,說道:“不必了,我看你們好像都挺忙的,不必爲我耽誤你們的事情,我沿着這條路隨便找找,若是找不到也就罷了。”
侍衛說道:“那好吧,若是我們兄弟有見到的,到時候定給林縣主送到三元樓。”
林淺微微一點頭:“多謝。”又問道:“對了,這麼晚了,你們爲何還弄出如此大動靜?我看這陣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莫非有人夜闖皇宮不成?”
“這……”侍衛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淫亂後宮這種事不太好聽。
林淺說道:“若是不方便,便不必說,徐侍衛儘管去忙。”
說完之後,故意衝着身後的兩人說道:“水心,水碧,我們走。”
這是在告訴白一弦和水心,白一弦現在的名字喚做水碧。
由於告訴過徐侍衛,她出現在這裡是因爲要去西池尋找耳珠,所以現在也不能換個方向離開,林淺便帶着白一弦他們往西池而去。
林淺一邊走,一邊低着頭,好像真的是在尋找東西一般,如此一來便走的很慢。其實是她不敢走快,怕走的快了,露出馬腳。
林淺確實細心,心思玲瓏通透的很,白一弦畢竟是個男子,男子走路的姿勢和女子畢竟不同,慢慢走的時候,別人可能看不出什麼,但若是走的快了,就有露餡的危險。
畢竟能在皇宮當差,肯定有聰明人,不能將人都當成傻子一般。
這位徐侍衛並不是設計陷害白一弦這件事的知情者,因此他也並未懷疑什麼,只是在看到白一弦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豔。
林淺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美人了,但見得多了,所以已經有些習慣了。
而這位水碧,他卻是第一次見,因此覺得這女子的容貌竟然如此美麗,甚至比林淺也絲毫不差。可惜,卻只是個奴婢。真是可惜了。
見徐侍衛並未懷疑的帶人繼續去別處搜查了,三人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什麼人?”很快,三人再次遇上一隊侍衛喝止了他們,當發現三人是林淺帶着兩名侍女之後,只是簡單查問了一下。
林淺同樣是說皇帝召喚她議事,出來發現耳珠不見了這套說詞,侍衛點點頭,便直接離開搜查別處去了。
因爲這些侍衛要找的是個男子,基本上,這一路遇到的侍衛,見林淺是三個女子,又是剛被皇帝召見過的,正要離宮,順便尋找耳珠,也就不怎麼爲難了。
林淺三人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不由都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路過西池,正要離開的時候,卻遇到了最先檢查廂房的那一隊。
“頭,到處都不見人,是不是人早跑了?”
“不可能,繼續找,搜仔細點兒。”那領頭的名叫賀之春,心中有些煩躁,他知道白一弦中了迷藥,而且藥性強烈,根本不可能走遠。
他認爲說不定是白一弦如今已經昏迷,倒在了某個地方,距離不會太遠。
所以他一直堅持在西池附近轉悠,一點一點仔細的搜索。
“什麼人?站住。”看到林淺三人後,他同樣喝住了他們。簡單查問了一番之後,按理便該放人了。
但賀之春卻覺得有些奇怪,他因爲心中有鬼,所以看誰都很懷疑,他總覺得林淺這時候恰好出現在這裡有些奇怪。
因爲皇帝召見林淺,一般都是在御書房議事,而若是想要離宮,從御書房那邊也可以,根本不必從西池這邊。
雖然林淺說,是因爲耳珠掉了,今晚在西池看戲,可能掉在了這裡,所以來找一找,這個理由聽上去確實很合理。
賀之春卻覺得,有些太巧合了。
可他心中再懷疑,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白一弦是個男人,林淺是個女人,帶着兩個婢女,似乎沒什麼不對。
賀之春往林淺身後看了看,看到白一弦的時候,同樣有些驚豔。由此可見,有時候太美了也是一種麻煩。
賀之春和前面的侍衛不同,前面的侍衛對白一弦並不是太熟悉,只是知道大概的樣貌。
賀之春可是參與了這件設計陷害白一弦的事情中來的,對白一弦的容貌很是清楚。
這仔細看女裝的白一弦,除了覺得他驚豔美麗之外,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林淺見他盯着白一弦看,不由一皺眉,之前只是覺得白一弦美,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現如今才知道,太美便是大大的不妥,容易引人矚目,看來太美也是麻煩。
她心中也有些擔心會被看出端倪,不由臉色一沉,一副薄怒的模樣,問道:“賀侍衛可看夠了?”
那時候,這麼盯着一名女子看,自然是極爲無禮的,林淺有發作的理由。
賀之春卻不覺得尷尬,只是說道:“林縣主的侍女,可夠高的啊。”
林淺冷漠的說道:“女子個高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有什麼奇怪的。再說了,我的侍女,高不高,美不美,跟賀侍衛毫無關係吧?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多了?”
賀之春急忙道:“不敢……”
林淺冷道:“賀侍衛盤問完了沒有?若是無事,本縣主還要離宮回府。”
說完之後,輕聲哼了,便對着身後兩人說道:“我們走。”
“等一下。”誰知這時,那賀之春卻又喊住了他們。
林淺臉上顯出極爲不耐的模樣,問道:“賀侍衛還有何事?”
賀之春問道:“林縣主,你的這名侍女,怎的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