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以安半躺在地上,心中又疼又氣又急,從小到大,誰敢這麼對他?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傷,這樣的罪?
就算是他闖了禍,他爹氣急了,也最多斥責他幾聲,從未動過手,沒想到今天他在京城,自己的地盤,竟然被人給揍的這麼慘。
餘以安氣的半死,卻又不敢繼續放狠話了,生怕白一弦聽到之後再來揍他。他算是看出來了,白一弦這人很楞,說不準還真會回來打他。
餘以安覺得眼睛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黏黏糊糊的,伸手抹了一把,低頭一看手,全都是血。
原來白一弦第一下,用旁邊擺設的花瓶給他開瓢的時候,頭就被打破了。
餘以安頓時傻了:“血,血?出血了……來人那,來人那,人都死哪裡去了?少爺我出血了,我要死了,快幫我找大夫……”
話沒喊完,人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被不斷流下來的鮮血給嚇暈了。
白一弦懶得管他,帶着蘇止溪走到了外面,冬晴看到蘇止溪,急忙衝了過來:“小姐,你沒事吧?”
蘇止溪搖搖頭,說道:“還好一弦進去的及時,我沒事。”她看着外面的人一個個的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抱着腿的在那哀嚎。
他們自然聽到了裡面少爺的求救,可他們自身難保,有言風在,一個個的都被打趴下了,誰都沒能衝進去救人。
屋子裡唯一還安好的,是孟冬。因爲他始終站在那裡沒敢動手,也沒企圖衝進屋救人,所以言風也沒動他。
他看着白一弦把蘇止溪帶了出來,不由咽嚥唾沫,說道:“你,你們竟然打了餘少爺,你們可知道他是誰,他乃是工部尚書大人的兒子。
你們,你們打了他,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蘇止溪一看到他,眼眶都紅了,冬晴指着孟冬告狀道:“白少爺,就是他把我們家小姐騙來的,也是他把我們家小姐騙到這客棧來的。”
原來當時餘以安將孟冬找去,孟冬表示騙了蘇止溪千把兩銀子,還說要孝敬給餘以安。
千把兩銀子,自然不放在餘以安的眼中,他詢問了孟冬是如何騙人的之後,便直接表示,他可以對孟冬借餘府名義行騙的事情既往不咎,但要餘以安把蘇止溪帶過來。
說實話,孟冬雖然是工部尚書之子,但每天吃喝玩樂,根本不關心朝政。
很多大事,他父親只跟他大哥,也就是工部尚書那唯一爭氣的兒子商議,根本不會告訴他們這幾個不爭氣的東西。
所以,餘以安還真沒聽說過白一弦,他根本懶得理會什麼京兆府尹是誰。退一步來說,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乎區區的一個四品官。
孟冬看着餘以安那色眯眯的眼神便明白了過來,他本來有些遲疑,可最終卻爲了他自身的安危同意了下來。
他告訴蘇止溪,餘以安要跟他談白一弦的事情,順利的將蘇止溪騙了過來。
餘以安好色,看到蘇止溪之後,先要跟蘇止溪喝酒,蘇止溪爲了救白一弦,勉強喝了一杯。
餘以安便趁機開始動手動腳,蘇止溪臉色大變,自然反抗,餘以安就說讓蘇止溪跟了他,做他的小妾。
被蘇止溪嚴詞拒絕之後,孟冬這傢伙便趁機想討好餘以安,威脅蘇止溪,想救白一弦,便必須得伺候好餘少爺,不然就在牢里弄死白一弦。
蘇止溪雖然想救白一弦,但這種用自己身體,給白一弦帶了綠帽子救出他來的事情,她是堅決不幹的。
因爲她瞭解白一弦,知道他就算是死,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就算她被辱之後自盡,那這件事,也是白一弦一輩子的污點。
孟冬也沒想到,這回連白一弦的名頭都不好使了。餘以安喝了酒,看着蘇止溪越發的心癢難耐。
又聽到蘇止溪是爲了別的男人拒絕他,加上又喝了酒,那紈絝的本性便露了出來,乾脆直接用強。
這滿屋的狼藉便是蘇止溪和冬晴反抗的時候扔的,還好白一弦來的及時。
白一弦聞言是這個傢伙騙了蘇止溪,便鬆開蘇止溪,向着孟冬走去。
聽冬晴喊他白少爺,孟冬一下明白過來這男子便是白一弦。
慘了慘了,他騙了人家的女人,人家來報復了。
孟冬是見過言風的戰鬥力的,不由連連後退,害怕的說道:“白,白一弦,你,你要幹什麼?”
眼前這白一弦,可是連餘以安都敢揍的,他豈能不怕。
白一弦順手抄起窗戶邊擺着的花瓶,就給孟冬掄到了頭上,隨後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緊接着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打的,拳拳到肉,光聽到那啪啪的聲音,都讓人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的。
冬晴驚得目瞪口呆,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暴力的白一弦呢,可見這一次,他真的是被氣壞了。
揍完了孟冬,給他留了一口氣,白一弦才站了起來,走到蘇止溪的身邊,低頭和她說話。
而就在這時候,卻來了一隊捕快。
原來這裡的動靜鬧得太大,酒樓的掌櫃也是害怕,便找了街上巡視的捕快過來。
那捕快一進來,由於白一弦是背對着他們和蘇止溪說話,因此捕快並未第一時間發現他。
只是看到滿地狼藉,一地的人都在那哎喲哎喲的叫喚,便喝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聚衆鬥毆,帶走。”
孟冬急忙忍住疼痛,說道:“這位官差大人,我們是工部尚書餘大人府上的。這裡有人膽大包天,打了我們少爺,快把他抓起來。”
孟冬心中也是害怕,餘以安被打,誰知道事後會不會遷怒他?因此他機靈的先讓人把白一弦抓住,希望餘以安能消消氣。
捕快一驚:“餘大人府上的?誰打的人?”
孟冬一指白一弦,說道:“就是他,官差大人,快把他抓起來,你們看我這身上的傷,都是他打的。可憐我們餘少爺在裡面,還生死不知呢……”
蘇止溪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喚道:“一弦。”抓住白一弦的手也不由握緊了。
白一弦說道:“有我在,不用怕。”
“嗯。”蘇止溪點點頭。
捕快看着白一弦的背影,見他這時候還有空去哄女人,而且聽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直接喝道:“來人,拿下。”
孟冬得意的看着白一弦,說道:“小子,你再橫,也要知道民不與官斗的道理。打了餘少爺和我,等下去了牢裡,看怎麼折磨你。”
白一弦沒惜搭理他,轉過身來,說道:“是我。”
捕快見是白一弦,頓時一驚,急忙單膝下跪行禮:“屬下參見大人。”
白一弦是被慕容楚借走的,可他還是正兒八經的京兆府尹,這些捕快自然恭敬有加。
孟冬傻眼了,怎麼轉眼間,這些捕快,給白一弦跪下了?還叫他大人?
白一弦說道:“把人抓起來,關進大牢,不用審問,只要每日好好伺候伺候便可以了。”
白一弦着重咬緊了‘伺候’這兩個字,捕快們自然明白,說道:“是,來人,拿下。”
孟冬急了,說道:“你們幹什麼?幹什麼?我纔是被打的,你們不去抓行兇者,反而要抓我,這是什麼道理,你們想做什麼?
你們應該去抓他,抓他,你們抓錯人了,你們做什麼?放開我……”
捕快說道:“哼?抓你還冤枉你了不成?這位乃是我們京兆府尹白大人,大人親自下令,你自然有罪。”
孟冬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白一弦是京兆府尹。
不僅是他,就連一邊的蘇止溪和動靜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