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溪感激道:“多謝孟公子。”
孟冬說道:“不必謝我。餘少爺就在裡面等着,你回杭州籌借,浪費時間不說,萬一耽擱久了,也怕事情有變。
若不是在下看你一個女子不容易,也是不肯如此相助的。”
蘇止溪點點頭,主動說道:“那我給孟公子寫一份借條吧。”
孟冬聞言,十分心動,若是有借條在手,那日後豈不是還可以向這個女人再拿五千兩銀子?
可那時候銀子的數目若是太大,那麼寫借條是非常嚴格的。
原因,始末之類的都要寫上。比方是因爲孟冬告訴蘇止溪,白一弦被關入大牢,之後爲救白一弦,餘少爺要三萬兩,蘇止溪差五千兩。
因此孟冬便借給蘇止溪五千兩等等這一切都要寫上。更嚴格的是還要找一箇中間人見證,中間人的名字也要寫上,最後雙方還要簽名按手印。
孟冬想着,他本來就是騙蘇止溪的,兩萬五到手,他跑了,蘇止溪發現被騙,日後如何還肯給他五千兩?
而他就算拿着借條也沒法告蘇止溪,反而那借條說不定還容易成爲一種證據。
想到這裡,孟冬搖搖頭,說道:“不必着急,以蘇小姐的人品,還能跑了不成?先救人,救了人,回去客棧再寫吧,省的耽誤時間。
昨兒餘少爺同意的時候,在下就擔心蘇小姐銀子帶的不夠,所以便順道回家取了一些銀票,想不到正好用上。”
他拍了拍懷中,表示銀票就在懷裡。
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只是這餘府是顯貴府邸,規矩多,不讓蘇小姐進入,這可如何是好?”
說完還不待蘇止溪說話,又說道:“也罷,蘇小姐跟我走,我們再去試試。”
說完之後,便帶着蘇止溪往後門走去,果不其然,那兩看門的又不讓進。
孟冬無法,只好又帶着蘇止溪退到一邊,說道:“這些顯貴很是注意,通常就算是有人送銀子,他們也不會接待,還會將人趕出來。
因爲他們也害怕,這是對手安排的人,萬一收了,人家再反咬一口他們收取賄賂,那就麻煩了。”
換言之就是,沒有門路,連送禮都送不出去。
蘇止溪看了看偌大一座府邸,這孟冬確實是進去餘府,她們就在外面等待,他又跑不掉。
最後狠狠心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銀子給孟公子吧,麻煩孟公子去將銀子給餘少爺。”
孟冬聞言,似乎還嚇了一跳的樣子,說道:“這麼多銀子,這如何使得?”
冬晴是確實嚇了一跳,急忙一拉蘇止溪,說道:“小姐。”說罷還搖搖頭。
可蘇止溪眼見救白一弦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了,若是再去想辦法進餘府,耽擱了時間,萬一裡面那位餘少爺等的不耐煩了反悔了怎麼辦?
再說,孟冬既然已經向那位餘少爺提過銀子的事,估計他也無法私吞。
蘇止溪說道:“孟公子都願意先不收借條而借我五千兩,你既相信小女子的人品,那小女子自然也相信孟公子的人品。
再說,我們就在府外等候,孟公子進了府,莫非還能跑了不成。”
在蘇止溪眼裡,白一弦大過天,她實在不願意再生波折,以免白一弦在裡面多受苦。
蘇止溪對做生意很有天賦,源於她外表雖然看上去柔弱,但骨子裡卻很是有果斷有魄力。
從她得知白一弦被抓,她沒告訴蘇奎便直接作出賣店的決定便可見一斑。
一般女子,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慌慌張張的,哪能有她這麼果斷?
只不過,是人就有弱點,她終究是名女子,白一弦就是她的弱點。因爲太在乎,太緊張他,所以纔會被騙。
如今她作出決定,便直接拿出銀票,交給了孟冬,說道:“小女子在此,先謝過孟公子。”
孟冬銀票到手,連日來的願望終於成真,心中激動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覺得一顆心臟都要跳出胸腔一般。
只要銀票到手,就沒白費他的一番佈置。
但表面上,孟冬卻強忍住興奮,一臉鄭重對蘇止溪說道:“蘇小姐放心,在下定不負所托。”
說完之後,便再次走向那後門,門關上之後,孟冬臉上的興奮之色再也控制不住,溢於言表,激動的身子都哆嗦了起來。
兩個看門的還好奇的問道:“孟公子這是怎麼了?”
孟冬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有了那麼多銀子在手,他感覺腰板都挺直了起來,說道:“無事,你們不要亂打聽。”
兩個看門的不由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在他給銀子的份上,早把他轟出去了。
蘇止溪和冬晴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冬晴說道:“小姐,那麼多銀子,交給他,你就不怕他……”
蘇止溪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相信他。不然,你有什麼辦法能進入這府邸,見到那位餘少爺嗎?”
冬晴氣餒的搖搖頭,蘇止溪說道:“他既然已經向餘少爺提過銀子的事,估計也沒法私吞。
冬晴,不要擔心了,小姐我的心,已經夠亂了。”
冬晴說道:“好了小姐,婢子不說就是了。小姐,想想好事,等孟公子一出來,就能救出白少爺了。”
蘇止溪聞言,也是高興的點點頭。
冬晴見她開心,也就沒說別的,只是小姐爲了救白少爺,花了那麼多銀子,還把店也賣了,回家之後,可怎麼跟老爺交代啊。
想必,老爺現在,肯定被小姐給氣壞了。
半晌之後,冬晴說道:“小姐,花那麼多銀子救他,值得嗎?萬一他日後負了你……”
蘇止溪臉色一沉,說道:“冬晴,不許你這麼說。他不值得,還有誰值得?只要能救他,別說三萬兩,就算是三十萬兩,我也會想辦法救他的。再說,我相信一弦,不是那種人。”
冬晴看着蘇止溪一臉的堅定之色,心道,希望是值得的,希望白少爺日後,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小姐纔好。
此時,一臺轎子從兩人的身邊路過,一陣風吹過,吹起了轎簾,轎中人無意之間一側頭,看到了蘇止溪主僕兩個。
只是匆匆一瞥,那轎簾便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