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並不知道這些密辛,也不知道皇帝的打算。
他從殿中出來之後,找到言風,跟胖子,小郡主等人告別之後,便和他一起出了宮。
胖子原本想送白一弦回去,白一弦卻說自己喝了不少酒,因此想走動走動,醒醒酒,不想坐車了。
於是胖子便同意了下來,自己先回府了。
由於今天可以休沐,不需要去京兆府,所以回去之後,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從宮中出來之後,也不知怎的,白一弦並不困了,而且由於宴請的事情,所以今天他們去皇宮的這些人,有一枚專門的牌子,是可以在今天宵禁之後,在街上走動的。
言風進入皇宮之後,是不準入殿的,他一直在殿外等候。
見白一弦有些無聊,看上去很是意興闌珊的樣子,於是便笑着沒話找話的問道:“公子,皇帝接見楚國使團,熱鬧嗎?”
白一弦笑道:“還好吧,發生了一些事,挺有意思的。”
“皇宮裡的酒菜,是不是格外的好吃?”
“菜還行,不愧是御廚,確實比宮外酒樓裡的東西要好吃一些,擺盤也唯美。酒是真的不錯,我喝了不少。”
“公子自己也釀了酒,大約可以喝了吧。”
“應該可以喝了吧,止溪他們現在肯定已經睡了。”
“公子既然在這邊做了官,何不將蘇姑娘他們接過來。”
“我原本是打算等我這邊安穩下來之後再去接他。畢竟我這個官,是皇上心血來潮給的,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又把我擼了呢?”
擼了?公子又在說一些聽不懂的話了。每當這時候,他都只能自己意會。根據公子華話裡的意思,應該是撤官的意思吧?
白一弦接着說道:“蘇家生意又在杭州,他們也不一定願意放棄生意過來。”
言風笑道:“蘇小姐一心爲了公子,肯定是願意過來的。
其實生意嘛,也好辦。公子如今是京兆尹,蘇家完全可以變賣家產,直接過來京中發展。
他們有經驗,有銀子,又有公子庇佑,很快便能安定下來。”
“倒是有理,那我先去信,問問止溪的意思再說……許久不見,我也十分想她。唉,這個時代就是不方便,連個電話也沒有。
在現代,異地戀的時候,好歹還能打打電話,發個視頻聊聊天,以解相思之苦,現在呢,就只能乾巴巴的等着。”
白一弦喝了酒,身邊的又是值得信任的言風,說話也沒了顧忌,什麼話都往外禿嚕。
可憐言風聽的是一臉懵逼,剛纔那個擼了這個詞,他還能意會到是什麼意思。
如今公子說的這些話,他是真的一點都聽不懂了。什麼現代?什麼電話?什麼視貧?
不過言風有個好處,除了命令之外,別的從來不問,公子說,他就聽着就是了。
兩人一邊慢慢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聊着天。
長安城宵禁厲害,白一弦從來沒有在這麼晚的時候在街上閒逛過。
夜裡的長安城非常安靜,雖然沒有燈光,但在月光之下,格外的美麗。
走在路上,時不時的還能遇到一隊隊四處巡邏的兵卒,他們看到白一弦兩人,原本還一臉嚴肅的走過來。
不過在看到他身上懸掛的牌子之後,便直接走開了。
白一弦也沒理會他們,只是不知爲何,突然來了興致,忍不住高聲說道:“此時此刻,我想大聲歌唱一曲。我……”
“安靜!禁止喧鬧。”那第一個字還沒唱完,就被還沒走遠的兵卒臉色漠然的喝止了。
對方可不管他是幾品官,宵禁之中有入夜之後禁止喧鬧的這一條,他們只是依律行事。
白一弦不由悻悻的閉了嘴巴,但言風卻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說實話,他還從未見白一弦這樣過,這公子今晚……該不會是喝多了,在耍酒瘋吧?
白一弦沒了興致,擺擺手,說道:“好了,走吧,我們回去了。”
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四處看了一眼,眼角處卻看到一個白影。
白一弦微微側頭看去,卻看到在一處街角,有一名身穿白衣,披散着頭髮的女子,慢慢的走過。
那女子並未看他,只是兩眼直視着前方,走的並不快。白一弦有些疑惑,這女子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可一時又沒看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可等白一弦終於琢磨出來哪裡不對之後,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因爲那女子不僅僅身穿白衣,披散着頭髮,最主要的,是她竟然是踮着腳尖走路的。也就是說,腳後跟並未着地。
白一弦立即想起來現代電視裡的情節,一般被那啥上身的人,不就是這樣走路的嗎?
臥槽,如今又是半夜三經,她又是這副打扮,他該不會是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以前的時候,他是無神論者,覺得世上沒有鬼。可如今,他自己都魂穿了,那世上自然是有啊。
莫非,他現在看到的就是那玩意兒?
身邊的言風注意到白一弦的不對勁,不由問道:“公子,怎麼不走了?”
那女子本來就走在街角,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走過去,消失不見了。
白一弦往那個方向悄悄的指了指,問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那個東西?”
東西?言風有些奇怪,不明白白一弦指的是什麼,於是問道:“公子在說什麼?什麼東西?”
白一弦說道:“你果然沒有發現,只有我看到了?剛纔,那邊街角,你沒看到嗎?”
言風說道:“除了走過去一個白衣女子,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嗯?這麼說,你也看到那白衣女子了?”
言風有些奇怪的點點頭,說道:“嗯,看到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公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真的是喝多了?行爲有些不對頭呢。
白一弦說道:“你就沒發現,那女子是怎麼走路的?你沒看到,她是用腳尖走路的嗎?”
言風說道:“看到了,不過那又如何?再奇怪,那也是個人,有何可怕?”
白一弦皺眉:“你確定是人?你怎麼確定?”
長得就是個人,還是個美人,如何不能確定?言風說道:“看模樣就是個人啊。”
言風突然醒悟過來,轉頭看着白一弦,有些驚訝的問道:“公子該不會以爲自己見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