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白一弦,說道:“怎麼?莫非白卿不願爲國盡力?”
白一弦苦着臉,這皇帝不是爲難人麼?這跟爲國盡力有個屁的關係喲?
白一弦說道:“皇上不是已經派出了大隊人馬去冬王山尋找了麼?”
皇帝說道:“去的再多,也都是些不堪大用的庸才罷了,只會下苦力尋找,不懂得動腦子。
白卿則不一樣,朕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地黃精。”
白一弦說道:“皇上,那地黃精,百年纔出一隻,若是現在根本沒有出現,那又該如何是好?”
皇帝笑呵呵的回道:“白卿能力出衆,一定能解決這個問題。”
擦,白一弦都想爆粗了,這關它能力出衆屁事?皇帝今天就非得拿這個說事,白一弦看着就是皇帝不滿意自己要辭官,所以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添堵呢。
皇帝見白一弦愁眉苦臉的樣子,心情很是不錯,又笑着說道:“白卿方纔不是說,你辭官只是爲了要多陪伴一下家人,多陪一下夫人出去遊玩一番麼?
現在這個月份,冬王山上,景色宜人,風景很是不錯。朕就破例一次,允許白卿帶着夫人一起過去,就當是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忙公務好了。”
白一弦一想,帶着蘇止溪一起出去,倒也算是不錯。可還有一點,這要是找到了地黃精,那還好說。
可萬一要是找不到的話,回來皇帝會不會發怒,覺得他辦事不利,到時候再責難他呢?
白一弦看看皇帝,這皇帝老兒如此陰險,倒是很有可能。不行,就算接任務,也得跟皇帝說好,找不到也不能怪他。
皇帝見白一弦站那不動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惱火,而是又笑眯眯的拋出一個好處。
皇帝說道:“朕也知道,白卿的顧慮。朕答應你,只要你盡力而爲,就算找不到,回來之後,朕也不會責罰你。
但是,若是白卿能找到地黃精,解了黃卿的毒,那朕記你一功,封你個爵位,五代以內,世襲罔替。
這樣一來,就算白卿一年後毒發不治身亡,你的兒子,起碼也有了個保障。白卿覺得如何?”
一直站在皇帝身側的曹德曹大總管,聞言不由詫異的看了皇帝一眼。
即使他跟了皇帝幾十年時間,如今也是越來越有些搞不懂皇帝的想法了。
皇帝明明對白一弦非殺不可的,就是前幾天,還打算白一弦一年之後若沒有毒發,他便會殺掉白一弦。
如今卻又要爲白一弦封個爵位?還五代以內世襲罔替。這又是爲何呢?
皇帝要殺慕容南,又要殺白一弦,這顯然是要斬草除根的節奏。白一弦若真的留下個孩子在這世間,皇帝又爲何不殺了,還要給這個孩子一個爵位?難道不想斬草除根了?
他跟了皇帝那麼久,以前的時候,皇帝到底在想什麼,曹德多少還能猜到一些。
可如今,他已經想不透皇帝的想法了,只是覺得這位皇帝,似乎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而白一弦聞言,頓時又驚又喜起來,他如今考慮的就是萬一他死了,留下止溪孤兒寡母的,讓他擔心。
雖說慕容楚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照看他們母子。時間短的話,是沒問題的,但幾十年下去,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不是說白一弦信不過慕容楚,只是人都會變的,更何況慕容楚是個皇帝。
若是他的孩子,以後能有個爵位在身,那就不需要大事小事都去麻煩慕容楚了。
孩子有爵位,家中有田產,不怕被欺,衣食無憂,那就不要入仕,做個瀟灑自在的人,想必就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了。
若是真有人不長眼,非得欺負他們,到時候再去找慕容楚便可。
最重要的是,找不到地黃精,皇帝不會責罰,找到了,便有爵位獎勵,這件事,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划算啊。
於是白一弦立即應承道:“微臣遵命,微臣必竭盡全力尋找地黃精。”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看着白一弦說道:“你呀,不見兔子不撒鷹,朕給你佈置個任務,你還千難萬難的推三阻四,非得讓朕給你點好處,你才肯答應。”
白一弦覺得皇帝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像是他剛纔說的這句話,不像是皇帝對臣子說的。
倒像是個長輩在面對不願出力的後輩時候的嗔怪話語。
想歸想,但表面上,白一弦還是急忙說道:“微臣不敢。”
皇帝說道:“行了,回去吧,收拾收拾,即刻起行吧。”
白一弦告退離開,等走出御書房,不由回頭看了看。
心道這算個什麼事兒啊,本來是在辭官的,這回可好,官沒辭成,還多了個任務。
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皇帝給了他這塊令牌,意思便是這件事歸他全權負責了。
不過也算不錯,這樣一來,他帶着蘇止溪一起出去,也算的上是公費旅遊了吧?而且要是找到地黃精,還有獎勵。
一想到那個爵位世襲罔替,白一弦就覺得有些開心。沒想到自己也有能封爵的一天,自己的孩子還世襲罔替,嘖嘖。
不過前提是能找到地黃精才行,找不到的話,這一切都是白搭。
白一弦回到家,將事情跟蘇止溪簡單說了一下,又派人跟慕容楚等說了一下這件事。
然後專門去找了柳無名,詳細的向他詢問了一些事情。
由於一個月之期已經過了七八天了,而且也沒有那麼多的日行千里的千里馬讓白一弦他們騎。
所以白一弦有些擔心,等他趕到冬王山,時間都過去一半了,留給他的時間根本不多。
柳無名淡淡的說,自己會盡力多延續黃庸半個月的生命,但他能力如此,能多延續半個月已經是極限,到時候若是回不來或者找不到,那麼他也沒有辦法了。
柳無名這麼說,白一弦也沒有覺得奇怪。他雖然之前說只能延續一個月,但這些高人,一個個的必然都有自己壓箱底的辦法。
能多延續半個月,也不足爲奇。
白一弦領着兩百人,帶着蘇止溪,趕往冬王山。
時間緊迫,白一弦既然接下了這個任務,那也不想消極怠工慢慢行。所以他打算日夜兼行,只是蘇止溪騎不了馬。
因此白一弦留下了言風和二十人,保護蘇止溪的馬車,自己則帶着流炢還有另外的一百八十人,快馬加鞭的趕路。
之所以留下言風,還是因爲他能信任的,只有言風。流炢跟他的時間畢竟短,在白一弦心中,他比言風終究是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