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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這些日子特別多事,天子腳下,總是發生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長安縣伯李易失蹤的事情還沒有徹底過去,工部侍郎之子的死亡,便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巨石,再次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民間對此議論紛紛,類似的事情,這已經不是第一起。
禮部員外郎之子被毒殺才過去了多久,另一位地位更高,在京都更有名的紈絝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這讓普通民衆覺得很不安全。
這可是在京都啊,連權貴官員家人的性命都無法保證,他們這些普通人,豈不是更加危險?
出去買個菜都要擔心會不會被人砍死,去酒樓吃飯也要懷疑會不會被人在飯菜裡下毒,去青樓尋個開心,還得憂慮那妓子會不會在自己最暢快的時候捅一刀……
民衆失去了安全感,自然會產生怨氣。
街頭巷尾,勾欄瓦舍,也就多了不少的抱怨和擔憂。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喬裝打扮,潛伏在各個角落的御史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御史臺雪花一般的摺子就堆上了天子的案頭。
朝堂之上,百官禁聲,景帝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氣氛極度壓抑。
一位御史走出來,說道:“陛下,那些賊人如此喪心病狂,此案在京都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若不及時消除,民間怕是會產生動盪。”
“是啊,此案若不嚴查,怕是他們以後會更加放肆,天子腳下,官府還有何臉面?”
誰都知道陛下近日心情不佳,此時敢於開口的,也只有幾位御史。
“劉一手,此案到底是何人所爲,查清了嗎?”不知過了多久,景帝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身穿官服的劉一手從人羣中站出來,躬身說到:“回陛下,這案子剛剛移交刑部,臣已經派人嚴查了。”
“嚴查?”一道聲音從劉一手後方傳來,工部李侍郎走出來,說道:“殺害我兒的歹人明明和那兩名女子有關,劉侍郎卻對那兩人視而不見,這就是劉侍郎所說的嚴查嗎?”
工部侍郎剛剛死了兒子,可謂是慘到了極點,他的話一出,劉一手頓時成了殿內的焦點。
“什麼兩名女子,到底怎麼回事?”景帝皺眉問道。
“回陛下,我兒昨夜和兩名女子發生了一些衝突,徹夜未歸,今天早上就死於非命。”工部侍郎聲音悲愴,說道:“劉侍郎明知那兩名女子是此案的關鍵,卻對她們視而不見,讓臣不得不懷疑……”
殿內在片刻的寂靜之後,就開始變得有些譁然。
劉一手之名他們都聽過,破案高手,在查案審訊方面堪稱鬼才,深受陛下器重,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將他從一個小小的捕快提拔到刑部侍郎的位置。
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給他的,而這些東西,陛下也隨時能夠收回去。
若是在如此的重案中,劉一手包庇了不該包庇的人,不僅僅是陛下,在場的衆多朝臣也不會放過他。
畢竟,工部李侍郎的兒子死了,誰能保證,下一個死的,不是他們家中的哪位?
“竟有此事?”
“刑部侍郎包庇殺害工部侍郎兒子的嫌犯?”
“這劉一手未免太過大膽,此案重大,是他一個刑部侍郎能夠染指的嗎?”
……
……
刑部尚書看着劉一手,臉上露出了些許急色,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如實向陛下稟告?”
朝堂因爲工部侍郎的一句話而有些沸騰,便在這時,又有一道人影站出來,說道:“敢問李侍郎,不知令公子昨夜帶十餘名殺手,截殺兩名弱女子,又是爲何?”
此言一出,朝堂譁然之聲稍小,工部侍郎臉色微變。
十餘人屍首分離,他的兒子也命喪黃泉,這纔是這件案子的重中之重,至於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了。
根本沒有人去細究那兩名女子的事情,和他的兒子相比,那兩名女子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她們必須死,不管健仁的死和她們有沒有關係,她們都必須死!
他轉頭看向那出聲之人的時候,臉色再次發生了一些變化。
曾仕春,戶部侍郎曾仕春。
兩人同屬於蜀王一系,又都是核心人物,雖然算不上深交,也算是有些交情。
說出剛纔那句話的人,是誰他都不會感到驚奇,爲何偏偏是他?
“本官只知道,我兒的屍身現在就在李家,那兩名與此案有關的女子,卻任何事情都沒有,本官只想爲我那死去的孩兒討一個公道。”工部侍郎低頭說了一句,左右看了看,朝堂中,有數道人影站了出來。
“什麼截殺?”景帝沉聲問道。
“回陛下,臣正要向陛下稟告此事。”
劉一手拱了拱手,說道:“昨夜亥時左右,工部李侍郎之子李健仁,帶領十餘名殺手在京都的一處暗巷圍殺兩名女子,保護那兩名女子的護衛中,有四人受傷,後來他們被一羣神秘人所救,再次回到現場的時候,那羣神秘人和李侍郎公子以及十五名殺手盡數失蹤……”
“直到今天早上,我們纔在京都某處發現了包括李健仁在內,共十六人的屍首。”
景帝的眉頭皺起,工部侍郎之子被殺,和工部侍郎之子在京都圍殺女子,後被反殺,這就是兩種性質了。
“那兩位姑娘,其中一位叫做曾醉墨。”劉一手說道。
“曾醉墨?”景帝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樣。
劉一手解釋道:“這位曾姑娘,便是那位曾經被嫁禍殺害陳公子的那位。”
劉一手此言一出,朝臣頓時愕然。
上次禮部員外郎之子被人設計毒殺,栽贓陷害給一名女子,此案到現在還沒有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幕後之人,直接針對的,便是那名曾姓女子。
只是上次因爲李縣伯的庇護,劉一手迅速破案,那人的奸計並沒有得逞。
而這一次,李縣伯剛剛失蹤不久,便有人這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
這背後的事情,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若是再往深處想一些,李縣伯的失蹤,是不是也……
這可是陛下近日來最爲在意的事情,不管是誰,和此事扯上關係,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所有人避都避不及,李健仁雖然死了,卻還是給他爹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景帝的臉色沉下來,問道:“李侍郎,你告訴朕,你兒子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
工部李侍郎臉色一變,低頭道:“臣,臣不知……”
“是不是你?”
景帝忽然問了一句。
“陛下……”工部李侍郎擡起頭,表情有些疑惑。
“李縣伯失蹤,是不是你做的?”景帝站起來,看着他問道。
下方,中年男子的臉色一怔,隨後便慌忙跪倒:“陛下,臣以人頭擔保,長安縣伯李易失蹤一事,和臣沒有任何關係!”
“侍郎之子,帶着殺手去截殺兩名女子,朕有一羣好臣子啊!”
景帝冷冷的說道:“來人,拿下工部侍郎李元愷,另外,大理寺配合刑部,徹查長安縣伯失蹤一事,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還有昨夜出現的那一股神秘勢力,呵呵,朕的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現了神秘勢力……,全都給朕查!徹查!”
……
今天的早朝結束的很晚,陛下在朝堂上大發雷霆-陛下這些日子大發雷霆的次數特別多,幾乎每天都會被官員被罷免謫遷,而這一次,死了兒子的工部侍郎,不僅沒有獲得陛下的同情,反而將自身也搭了進去。
已經死了的李健仁帶人圍殺兩名女子的事情,不會給李侍郎帶來太大的影響。
但是這一次,陛下要查的,顯然已經不單單是這件事情。
今日,所有從朝堂上走出的官員都明白一件事情。
李家,要完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