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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擡頭看了李易一眼,輕嘆了一口氣,慢慢低下了頭。
一些膽小的女子早已被剛纔那一幕嚇的臉色發白,那一尊琉璃像可是足足有一尺多高,又砸的那麼用力,真要是落在了和尚的頭上,今日怕就是要血濺崇元殿了!
隨後她們纔想到了一些事情,剛纔這和尚明明說他不會武功,可不會武功,又怎麼能憑藉衣袖便將那琉璃像擊的粉碎?
剛纔那一幕,可是比長公主小露的那一手還讓她們感到驚訝。
可是,李縣伯又是怎麼知道那和尚會武功的?
如果他真的不會,剛纔那一下豈不是要砸死人?
而且——剛纔他砸的,可是又一尊琉璃像啊!
“阿彌陀佛……”幾位已經花錢買下那尊琉璃像的和尚,看着一地的殘渣,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景帝嘴角抽了抽,臉上露出肉疼之色,這可是又一尊琉璃像啊,被他這麼一摔,至少兩萬兩化爲泡影……
陳沖愣了一下,指着地上的和尚,暴怒說道:“老和尚,你還說你還不武功!”
“拿下!”
景帝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名禁衛上前將那和尚拿住。
崔貴妃臉色一冷,看着李易問道:“誰讓你砸那一尊琉璃像的!”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老和尚的謊言是被拆穿了,可是——這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吧?
一尊琉璃像啊,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這尊琉璃像剛纔可是賣出了近三萬兩銀子的價錢,也就是說,李縣伯這麼一砸,三萬兩沒了……
即便是琉璃像和他們沒有關係,此刻也不免有些心疼……
李易還沒有開口,京兆尹董文允便走出來,說道:“陛下,爲了拆穿這和尚的謊話,李縣伯一時情急,才摔碎了這座琉璃像,情有可原……”
“李縣伯急智,沈某佩服……”剛纔那位沈姓男子開口說道。
“董大人言之有理,李縣伯也是情急,歸根結底,責任還是在這和尚身上。”
如果說董文允和沈修站出來,是因爲李縣伯剛纔幫助沈素解圍,那麼陳慶的話,則是讓衆人有些意外了。
代表陳家的陳慶,居然公然和貴妃娘娘唱反調?
“陛下,依臣看,這和尚纔是罪魁禍首,這兩尊佛像,應該算在他的頭上。”又有一人從人羣中走出,笑着說道。
看到連王家家主都站了出來,不少人臉上的表情就有些震驚了。
薛老將軍粗獷的聲音稍候傳來:“陛下,還是先問問這老和尚,到底打的什麼壞心思,再治他的罪,讓他們賠償也不遲。”
薛老將軍話音剛落,兵部尚書嚴炳站了出來。
戶部尚書秦煥。
刑部尚書。
大理寺卿。
又一位老將……
……
……
崔貴妃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場內屬於蜀王一系的官員,有些愕然的張大嘴巴。
沈家出面不意外,兵部尚書嚴炳爲他說話也不意外,將門很早就有庇護他的趨勢,可是……
洛川王家,刑部戶部尚書,還有與他們有關的官員權貴……,什麼時候和他的關係這麼密切了?
誰都知道,長安縣伯李易和蜀王不合,和蜀王一系官員更是勢同水火,衆人只以爲他仗着陛下的聖眷,才能保持目前的境況,哪一日失去聖眷的時候,遲早要完……
可誰想到,他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居然大到了如此地步?
豈不是說,他若是支持某一位皇子,身後有這些人支持,蜀王的所有優勢都將蕩然無存,優勢立刻會變爲劣勢……
一時間,那位老和尚,倒是被衆人給忽略了……
李易也有些愕然,陳家這是湊什麼熱鬧,還有戶部尚書秦煥,上次特意找他,讓他多培養幾個戶部能用得着的人才,這次是在還人情?
大理寺卿,上次李軒說那是自己人,其他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完全不熟啊……
哦,對了,前些日子給家裡送禮的人裡面,好像有些面熟的……
周圍衆人還在竊竊私語,景帝向身旁望了一眼,常德點了點頭,上前問道:“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和尚面色平靜,寂然無語。
“這和尚怎麼不說話了?”
“好幾萬兩銀子啊,他能賠得起嗎?”
“我也好奇,這和尚難道和陳家有仇?”
……
……
衆人竊竊私語間,李易忽然開口說道:“陛下,臣剛纔好像看到,這位大師和……王妃說了幾句話……”
他前半句話說的很輕,唯獨“王妃”二字,咬的很重。
“什麼?”景帝沒有聽清李易的話,疑惑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阿彌陀佛……”老和尚終於開口,說道:“貧僧與慧王妃素不相識,這位大人怕是看錯了。”
常德看了李易一眼,以他宗師的耳力,也沒聽清李易剛纔說了什麼王妃,看着他問道:“你剛纔說這和尚和慧王妃說話了?”
“沒有啊……”李易搖了搖頭,說道:“我想了想,剛纔好像是看錯人了,常總管說什麼慧王妃?”
老和尚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李縣伯智計過人,貧僧無話可說。”
說完這一句之後,老和尚便再無言語。
人羣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就默默的讓開了一條路,慧王妃站在道路的盡頭,一臉蒼白。
“皇后,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處理吧。”景帝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了李易一眼,說道:“你隨朕過來。”
看着景帝走向後殿,李易搖了搖頭,跟了過去。
“這一次,我陳家,不欠你的。”走過陳沖身邊的時候,他看了李易一眼,低聲說道。
李易轉頭看着陳家三小姐,說道:“記得讓太醫重新處理一下傷口,這幾日千萬不要碰水。”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人羣中,某幾位官員聚在一起,臉色略有陰沉。
“沒想到,他在朝中,竟有如此影響……”
“若是任他發展下去,必有後患!”
“哼,若是沒有今日還好,結交朋黨,犯了陛下的大忌,你們以爲他的聖眷還能再繼續下去嗎?”
一人臉上露出冷笑之色,其餘衆人愣了一下之後,面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後殿,景帝坐在主位上,看着李易,臉上露出肉疼之色,說道:“你這一摔,國庫兩萬兩銀子可就沒有了……”
“陛下,是一萬兩。”李易提醒他道:“您難道忘了,還有臣的一半呢……”
景帝臉上的表情抽了抽,轉移話題道:“你怎麼知道那老和尚會武功?”
“臣不知道啊……”
“……”景帝微怔,問道:“那你就敢那麼砸下去?”
李易看着他,說道:“臣那不是手滑了嗎,再說,臣也道過謙了……”
“最後一個問題。”景帝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慧王妃?”
崔貴妃的心機太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能在這種場合,設出這麼一個白癡的局,智商必須低到一個程度,慧王妃明顯附和這一條件,而且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
陳沖踹斷了端陽郡王的肋骨,她有報復的動機,當然,剛纔他和長公主進來的時候,那位慧王妃居然冷眼看了自己兩眼,讓他很不舒服,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李易想了想,看着景帝說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