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說:“你要是對不起巧兒,非要娶俺不可,俺寧願永遠這麼醜,你別逼俺,逼急了俺還從斷天涯上跳下去…………”
趙鐵柱嚇了一跳,說:“別,別呀梨花,我走,走還不成嘛。我不會逼你,那以後的事兒,咱倆以後再說成不成?”
梨花說:“成,你回吧。”
趙鐵柱沒辦法,只好回家去了。
他知道梨花的脾氣,非常的剛烈,真把女人逼急了,女人一定會從山崖上再跳下去。
他也知道梨花拒絕他,是爲了巧兒。
趙鐵柱再一次陷入了糾結。從哪兒以後,果然沒有騷擾過梨花。
每次趙鐵柱從工廠返回家,都要路過王長水家的門口,每次都要盯着院子看一會兒,每次都想看到梨花。
只要見到她,心裡就非常的興奮,看不到她,心裡就很惆悵。
有時候他看到梨花在院子裡洗衣服,有時候他看到梨花在掃院子。有時候看到梨花在院子裡澆花。
每次,他都想把女人抱在懷裡,跟八年前一樣親她。
可只要他靠近家門,梨花必然會衝過來,咣噹將家門上閂,鎖得死死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忽然間,鐵柱跟梨花成了陌生人。
梨花在孃家住了不幾天的時間就走了,沒有離開北崗村,而是到村東的那個山神廟裡去居住。
梨花之所以要離開家,一個人拉着小妞妞出去住,有兩個原因。
第一,北崗村有個規矩,就是嫁人以後的閨女不能長期住在孃家。除非是孃家已經沒人了。
梨花雖然沒有嫁過,可她畢竟有了孩子,怕村裡人說閒話,因爲王長水已經決定,爲曉霜或者荷花找上門女婿了。
梨花想早早把家裡的位置騰出來,給妹妹結婚用,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老住在孃家算怎麼回事?
再一個,梨花離開孃家是因爲住在哪兒拘束。一點也不習慣。
所以她就毅然搬出了張家大院,一個人到山神廟去居住。
那個山神廟非常的恐怖,裡面曾經死過人。
當初,大栓跟巧英住在哪兒的時候,梅姐來到了青石山。
梅姐在山神廟裡跟大栓發生了爭執,爭執中女人拿起一把剪刀跟大栓拼命。
結果一不小心,將剪刀捅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梅姐死了以後,她的屍體20多天沒有人發覺,腐爛的臭氣在整個村子裡蔓延。等人們發現她的時候,女人的身體已經爛得不成樣子,很多蛆蟲在她的身上爬來爬去。
所以從哪兒以後,就沒人敢去山神廟了。村民半夜路過那兒,總是繞道走。大白天的裡面也陰森恐怖。
因爲沒人居住。廟裡的情景非常的荒涼,院子里長滿了荒草。
但是梨花不怕,她的臉醜,她不怕鬼,鬼會怕她。
梨花將山神廟裡的雜草處理乾淨,仔細打掃了一翻,毅然住了進去。
趙鐵柱默不作聲過來幫忙。他特意給山神廟裡拉了電線,讓梨花的屋子裡點
上了電燈。
爲了怕梨花寂寞,鐵柱還特意買了一臺電視,送給了女人。
其他的鍋碗瓢盆什麼的,包括糧食,蔬菜,鐵柱也從家裡拿過來,放在了山神廟裡。
就這樣,一個小家就算是建成了。
梨花鋪好了牀鋪,放好了被褥。眼看着天色黑了,趙鐵柱就是不走。
梨花說:“鐵柱,你回家吧。”
鐵柱說:“我不走,忙活了一天,你就不請我喝口水,吃頓飯?”
梨花說:“我這兒啥也沒有,你再不走,被人看見了像啥話?”
趙鐵柱說:“這有啥,咱倆是兩口子,你是我女人,我是你男人。”
“鐵柱!!”梨花忽然喝了一聲,說:“你自重點好不好?俺不是你女人,你也不是俺男人!!”
趙鐵柱說:“孩子都有了,我還不算你男人?梨花,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梨花說:“是你在折磨我。咱倆不可能了!!我不想對不起巧兒。”
趙鐵柱說:“我沒說對不起巧兒啊,我想對你好。”
梨花說:“不稀罕!”
趙鐵柱說:“給我一次補償你的機會行不行?就一次。”
梨花說:“不行!!”
“那……半次……半次行不行?”趙鐵柱開始耍無賴了。
男人就這幅嘴臉,勾搭女人的時候都是這德行。
開始的只是說拉拉手,絕不幹別的。
一旦拉了手,就要求親一下,
親了女人的嘴巴還不算,然後就要求把手伸進去。
如果女人答應了,他就更加得寸進尺了,要求女人解開衣服看看,說只看一眼,別的什麼也不幹。
女人解開衣服以後,他就要求抱抱,只是抱抱而已。
抱過以後,就要求幹那個事兒,說輕輕的,保證她不會痛。
這就是男人,一步一個謊言。一步一個花招。
趙鐵柱的這一招並不高明。被梨花一眼看穿。
梨花說:“半次也不行!鐵柱,咱倆的事兒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趙鐵柱說:“梨花,難道你真的熬得住?真的不想男人?八年的時間啊,你是咋熬的?”
梨花眼睛一瞪:“咋熬的管你什麼事兒?”
趙鐵柱說:“當然管我的事兒,你是我的初戀,如果你爹不把你打下懸崖,說不定咱倆就是一對了。
梨花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八年了,我的心裡一直沒有丟下你。到現在爲止,青石山上依然有我爲你立的衣冠冢。每年你的忌日,我都會爲你燒紙。祈求你在天堂生活得快樂。
梨花咱倆好吧,巧兒不樂意,咱倆就偷偷的,我要盡力補償你,彌補我對你的虧欠。”
趙鐵柱越說越激動,梨花苦苦搖着頭,說:“俺不聽,俺不停,你走,走啊,俺不稀罕你的補償,你不欠俺什麼。”
趙鐵柱那裡肯走,上去就把梨花抱住了,按倒在了炕上,伸手就要扯掉女人的蒙面紗巾。
梨花竟然開始反抗,死死護着自己的臉,不讓趙鐵柱靠近,而且劇烈掙扎。
女人雪白的肚子展現在眼前,小腰還是那麼纖細,晶瑩剔透。趙鐵柱立刻聯想到了女人的全身。
他八年的時間沒有碰過梨花,夢裡想,夢裡盼,女人的死而復活讓他激動不已。
撕拉一聲,梨花的上衣就被趙鐵柱撕扯了,撲撲楞楞鑽出了窩窩。
剛剛咗砸了沒幾下,鐵柱就下不去手了,因爲他看到梨花忽然不反抗了,眼角上流下了兩滴經晶瑩的淚珠。
女人竟然哭了。
趙鐵柱停止了動作,手也離開了梨花,他尷尬極了,有種強健的羞恥感。
他默默幫着梨花扣好了釦子,說:“對不起,我不想強迫你!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趙鐵柱扭身出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梨花看着鐵柱離開,她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剛纔的反抗完全是一個女人防僞的本能,她害怕鐵柱繼續下去,也巴不得男人繼續下去。
那可是一種迫近的幸福啊,自己已經渴盼了好幾年。
可一想到巧兒那天給她跪下,女人就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她反抗不是,迎合也不是。從前對鐵柱的渴盼就在眼前,可關鍵的時刻她必須阻攔。
梨花趴在炕上哭了,抽抽搭搭,女人一夜沒睡。
梨花就那麼住在了山神廟裡,那裡成爲了她的新家。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哪兒住了十年。
十年以後,她才踏進趙家的大門,成爲了趙鐵柱明媒正娶的媳婦,還了自己的一生的心願。
那時候的梨花,已經被趙鐵柱做了整容手術,她的面目被整的跟從前一樣漂亮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的時間接近了1994年的年關。
就在距離春節不到二十天的時候,村子裡又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打破了青石山再一次的平靜。
這兩位不速之客依然是一對母女。母親叫小花,女兒叫思思,她們是死鬼張二蛋的媳婦跟親生閨女。
小花領着5歲的思思找到了青石山,說是來投奔張二蛋的。
可他們不知道張二蛋已經死了,死在了青石山的翁子口。
小花拉着思思的手拍響了張二蛋的家門。
二蛋的奶奶拄着柺杖將門打開。看了看眼前這兩位陌生的母女,問:“閨女,你找誰?”
女人說:“俺找張二蛋。”
老太太一聽,眼淚嘩嘩流了下來,問:“你找張二蛋啥事兒?你跟他啥關係?”
小花把思思往前推了推,說:“俺是他女人,這是他的閨女思思,您是……?”
二蛋奶一聽,立刻就遭到了電擊,身體晃了晃,問:“你說啥,你是他……女人?這孩子是二蛋的閨女?”
小花說:“是,您是二蛋的什麼人?”
二蛋奶說:“我是他奶啊,你你你……你跟二蛋成過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