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說:“巧兒,你別這樣,咱倆本來就是個誤會,我真的不喜歡你,你知道的,我喜歡……梨花。”
巧兒一聽,一雙俊美的眼睛眨巴兩下,竟然流下了兩滴淚珠:“可是梨花姐姐已經死了,既然你不喜歡俺,那爲啥當初娶俺?”
鐵柱說:“那是因爲你說有了孩子,我必須負責任,我怎麼知道你是騙我的?”
“你當初跟俺成親,就是爲了俺肚子裡的孩子?”
“是的,爲了孩子,我可以娶你,沒有孩子,咱倆就沒必要在一塊了,巧兒對不起,有機會你就走吧,咱倆離婚也行?”
“你……”巧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才成親幾天,趙鐵柱就尋思着跟她離婚了,簡直是白眼狼,陳世美。
“這麼說你還是忘不掉梨花姐?”
“是,沒有梨花,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過幾天我就會走,進城去,也許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你不必爲我守着,咱倆沒有結婚證,還不算夫妻,該嫁別人,你就嫁別人吧。”
“你…………”巧兒晃了晃差點暈倒,趙鐵柱的話就像一柄柄尖利的鋼刀 ,刺在了她脆弱的心房上。
可憐自己一腔熱情,原來是落花有意隨流水,而流水無心戀落花。趙鐵柱的心裡一直沒有她。
原來巧兒覺得,只要跟鐵柱上了炕,把男人搞舒服了,就會把男人的心給拴住,可根本沒想到留得住他的人,卻留不住他的心。
巧兒的心碎了,徹底的崩潰,拿着那張烙餅,恨不得糊鐵柱臉上。
她嚎哭一聲走出了屋子,哭哭啼啼跑了,一路走,眼淚一路砸着小坑。
巧兒沒有回到婆家,而是直接奔回了孃家,進門以後一頭栽倒在炕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她娘李寡婦不知道閨女咋了,就去勸閨女:“巧兒,出啥事了,趙鐵柱欺負你了?”
巧兒說:“娘,鐵柱不喜歡俺,他一直喜歡的是梨花,他……不理俺。”
李寡婦說:“不可能吧,昨天晚上你倆還山呼海嘯的,全村人都聽見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屬狗的啊?”
巧兒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別說了,那是俺用了一計,把他灌醉了,他把俺當成了梨花,因爲他鑽俺被窩裡的時候,嘴巴里喊的就是梨花的名字,還有石榴的名字,就是沒喊俺……”
“啊?這還了得?趙鐵柱這個天煞的,欺負俺閨女,我饒不了他!看老孃怎麼收拾他!!”
李寡婦這女人護犢子,絕對不許閨女受委屈,趙鐵柱的冷淡激起了她無限的怒火。
她擺起了一個丈母孃的威風,決定上門去討伐。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還不知道本丈母孃的厲害。
李寡婦氣勢洶洶,挺着一雙肥大的胸脯,晃晃蕩蕩撲進了趙鐵柱家的門。把鐵柱的家門拍的呼呼山響,一邊拍一邊罵:“趙鐵柱,你個狗曰的給我滾出來,睡了俺閨女,吃幹抹淨想不認賬?沒門!俺閨女不能讓你白睡了。”
李寡婦拍着膝蓋在趙鐵柱的家門口罵街,唾沫星子橫飛,村裡人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嘻嘻哈哈圍了一羣人亂看。
趙慶華正在家裡吃飯,聽到老相好在門口叫喊,趕緊探出了腦殼:“呀,親家,這是咋了?”
李寡婦倆胸脯一甩,雙腿一蹦,猴子一樣,從街門口就跳到了趙家大院的正中間,指着趙慶華的鼻子就罵:“趙慶華你個天煞的,教育的好兒子,把俺閨女睡了,就想不認賬,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你個老狗曰的…………”
趙慶華被罵了個莫名其妙,趕緊往屋裡拉她,因爲怕丟人:“親家,這是咋了?有話好好說,別生氣。”
李寡婦怒道:“你教育的好兒子,有爹生沒娘教的小畜生,巧兒真是瞎了眼,嫁給這麼個混貨,他要進城去,再也不回家了,俺閨女以後咋過啊?俺滴天啊——俺滴地兒啊——日子沒法過了————老天爺劈死這個沒良心的吧——啊呵呵呵……”
李寡婦竟然耍起了賴皮,一屁屁坐在趙鐵柱家的院子裡摸着腿哭開了。
李寡婦護犢子,鐵柱娘也護犢子,一聽李寡婦罵鐵柱有爹生沒娘教,鐵柱孃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她倆胸脯一甩,把腰一叉,就跟李寡婦對罵:“誰是有爹生沒娘教?俺兒子睡了你閨女,你閨女也睡了俺兒子,俺兒子逮,你閨女也爽啊?這叫平等交換,誰也不吃虧。吃虧的是俺家鐵柱,一滴精十滴血,吃多少好東西也補不回來,你瞎叫喚個啥?”
鐵柱娘是個二百五,說話粗聲粗氣,又是閹豬的出身,往哪兒一站,跟座大山一樣,就把李寡婦給震住了。李寡婦嚇得不敢哭了。
趙慶華大喝一聲:“住嘴!胡咧咧個啥?也不怕人笑話。你們都別吵,我去找鐵柱,鐵柱如果真的要進城不回家,我就打斷他的腿!”
趙慶華氣勢洶洶走進醫館的時候,鐵柱還在哪兒看書,研究梅花針譜絕技。
看到爹老子進來,鐵柱趕緊站起了身,就像一隻受了驚的老鼠。躲在牆角里不敢動彈。
這就是父親跟兒子,父親再軟弱,那也是父親,對兒子有種天生的震懾。
趙慶華本來想狠狠抽兒子一巴掌,可手舉起來卻捨不得落下去,最後一下拍在了自己腿上。
這種事情急不來,只能慢慢教育,他嘆口氣說:“鐵柱,聽說你要進城找石榴?”
鐵柱說:“是,爹,沒有石榴,我就活不成,你不想看着兒子鬱鬱寡歡吧?”
趙慶華說:“你爲啥要找石榴?巧兒哪兒不好?”
“不是巧兒不好,可她不是石榴啊。爹,感情上的事情很難說,你也年輕過,就跟你當初和芬蘭嬸子一樣,你選擇了我娘,拋棄了芬蘭嬸子,難道你沒有後悔過?
芬蘭嬸子整天偷男人報復你,她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我不想石榴走芬蘭嬸子的老路,爹,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也放石榴一條生路。”
趙鐵柱眼睛一酸,眼
淚差點掉下來。趙慶華的心裡也酸酸的。
鐵柱說的沒錯,李寡婦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當初如果不是他選擇了鐵柱娘,拋棄了李寡婦,李寡婦也不會這麼自暴自棄。
李寡婦等了他十幾年,如果趙慶華肯早一點鑽進李寡婦的被窩,跟她偷情,李寡婦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害了李寡婦一生,可鐵柱不能再害石榴一生。
鐵柱短短的幾句話,正好戳在父親的痛楚,趙慶華的心就涼了大半截,他只好說:“那巧兒咋辦?你忍心拋棄她?”
鐵柱說:“我捨不得巧兒,可是更捨不得石榴。大城市那麼亂,工作又難找,石榴餓了咋辦?冷了咋辦?被人欺負咋辦?生病了咋辦?誰來照顧她?
我必須進城去,把石榴找回來,找不回來,我這輩子也就不回家了,爹,我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
聽完兒子的話,趙慶華怯弱了,鐵柱說的不無道理,孩子大了,感情上的事兒做老子的也不好攙和,只能隨他去了。
趙慶華嘆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鐵柱,爹管不住你了,因爲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拋棄了巧兒,她同樣會墮落,希望你處理好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我不想你辜負石榴,同樣,也不想你辜負巧兒,你好自爲之……”
趙慶華沒有說什麼,嘆口氣走了,趙鐵柱坐在醫館的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其實鐵柱沒有那麼狠心,要說他不喜歡巧兒,那簡直是扯淡。巧兒那麼美麗,脾氣好,身條好,對鐵柱照顧得很周到。美女誰不喜歡?他不想辜負她,可同樣要拯救石榴。
鐵柱一直在爲自己的理想奮鬥,追姑娘,當村長,開工廠,將來把所有的村民領出大山,走向富裕。
梨花死了以後,他把所有的愛全都傾注在了石榴的身上,如果娶不到石榴,後面的東西他寧可不要。
一個男人,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保護,那還算個鳥男人啊?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跟巧兒之間的關係,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父親離開以後,天色已經黑透,鐵柱洗洗手準備回家吃飯。
剛要離開,忽然門簾一挑,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面前。原來是狗娃哥的女人素娥嫂。
素娥嫂一臉的疲憊,好像沒睡醒的樣子,眼皮浮腫,臉色很不好看。
趙鐵柱一看素娥嫂進來,就知道她有事兒,笑呵呵問:“素娥嫂,你找我啥事?”
素娥嫂說:“鐵柱,嫂子不舒服,想看病?你有空不?”她的臉蛋紅紅的,欲言又止。
趙鐵柱問:“你哪兒不舒服?”
素娥說:“俺……全身都不舒服,特別是……俺不好意思開口。”素娥還知道害羞呢。
趙鐵柱一皺眉頭說:“有病不瞞醫,你就說唄,有啥不好意思的?”
素娥只好鼓足勇氣說:“俺……那個地方,長了個大疙瘩,疼的難受。不知道該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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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