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的父親瘸腿狼王也被趙鐵柱一槍打死了。當年的一幕依然在白雪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給它的一生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眼前的男人對它來說就是個魔鬼。它害怕極了。
趙鐵柱說:“白雪,你過來,我不打你。別害怕。”
小母狼白雪好像聽得懂人話,往鐵柱的身邊蹭了蹭。
鐵柱說:“白雪,你走吧,離開青石山,帶着你的家族遠走高飛,走的越遠越好。以後再也別回來了。
你已經惹下了彌天大錯,人類不會放過你,如果你們不走,會迎來人類更加瘋狂的報復。
狼羣是無法跟人羣較量的,所以你非走不可,領着你的家族,去尋找屬於你們的新一片天地,因爲青石山再也容不下你們了。”
趙鐵柱說的是實話,狼羣跟狗羣惹下了這麼多事,就孫國明那脾氣,一定不會放過它們。
所以鐵柱讓它們離開青石山,趕快遷徙,走的越遠越好,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它們。
小母狼白雪的嗓子眼裡發出了吱吱聲,它耷拉着美麗的頭顱,心有不甘。
青石山可是羣狼的搖籃,它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幾百上千年,一直是與世無爭,自由自在。怎麼可能離開?
可是不離開又不行,它們只能遷徙,鐵柱是在救它們。
因爲趙鐵柱沒有能力保護它們。
小母狼白雪戀戀不捨,最後留戀了趙鐵柱一眼,然後又深深看了金毛一眼。
它一聲低吼,身子就竄進了草叢裡,後面的狼羣相繼跟上。
眨眼的時間,翁子口的羣狼就走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了那羣家狗。
孫國明他們是半個小時以後趕到的,孫國明走進翁子口以後,裡面的戰事已經結束,只剩下了狼藉不堪的戰場。
他趕緊打電話,命人上山把受傷的民警還有肖所長送下山去治療。
因爲趙鐵柱的案子還沒有完,當天晚上,就坐上汽車,再次返回了第一看守所,繼續坐牢。
那一夜,趙鐵柱聽到了青石山上的野狼徹夜嚎叫,它們終於決定要大遷徙了。
小母狼白雪領着它的家族,要到更遠更遠的大山裡去謀生,不得不離開青石山。
不但青石山的羣狼在嚎叫,羣狗也在嚎叫。狼們一步一回頭,狗們也戀戀不捨,一路相送。
金毛追着狼族遷徙的部隊送出去老遠老遠,跟白雪耳病廝磨,好像一對戀戀不捨的夫妻那樣。
漸漸地,他們看着狼羣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獵狗的眼眶裡流下了兩滴獒淚。
從此以後,青石山再也看不到一條狼了,狼族在大山裡徹底的滅絕。
小母狼白雪離開以後,金毛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它不吃不喝,每天臥在窩窩的旁邊,衝着青石山的方向仰望不止。
那裡留下了它的初戀,那裡生活過她的戀人,那裡也是他的英雄用武之地。
從敵人到朋友,最後再到夫妻,這是金毛想不到的。
白雪離開,等於把它的心也帶走了。
從此以後,金毛一蹶不振。
青石山的羣狼走了以後,五個村子的人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太陽每天照樣從東方升起,照樣從西方落下,村民們依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唯一不變的是計劃生育,計劃生育仍然在青石山五個村子如火如荼進行着。
張二蛋還是北崗村的支書,他沒有因爲野狼的報復而改過自新,反而對村民的仇恨變本加厲。
計劃生育是一定要進行下去的,要不然自己從哪兒刮錢?用什麼理由跟村裡的娘們睡覺?
如果說他一點也不害怕,那是扯淡,只不過是改變了作戰方針。
經過青石山的羣狗跟羣狼這麼一鬧,張二蛋也心有餘悸,不敢那麼胡來了。
計生委的人還是隔三差五到村子裡去一趟,收繳罰款。
但是他們不敢胡來了,沒有再拉着那些計劃生育在逃犯的家屬走街,也沒有再搗毀村民的房子。
他們還讓村民把罰款分期付還,每個季度上交一次,希望這樣可以召回那些因爲躲避計劃生育而遠走他鄉的人。
儘管張二蛋用盡招數,想盡了辦法,可是那些離開青石山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回來的。
村子的這頭到那頭很少看到年輕少壯的人,田野裡也是除了老人就是孩子。
大量的田地照樣無人耕種,夏季很多小麥都爛在了地裡頭,也沒人收割。秋莊稼也沒人播種。
這些都不管張二蛋的事兒,是那些人自己不願意回來。
別管怎麼說,老子纔是青石山的霸主,我的地位不容動搖,這就足夠了。
張二蛋還是每天晃着膀子在幾個村子裡轉悠,看看誰家的女人大肚子了,是幾胎,應該有多少的罰款。扣除給上面的那些,還有多少能落進自己的腰包裡。
誰家的女人最漂亮,男人不在家。那老子就睡了她,只要跟我睡一次,老子就可以減免她的罰款。
張二蛋就是喜歡盯着村裡那些娘們的肚子看。村裡的女人見到他都躲着走。
張二蛋把村裡的女人摸得門清,什麼的時候跟男人做的,做了幾次,他都知道。
因爲滿碭山的青壯年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那麼極少的幾戶人家。
張二蛋第一個看上的是村西頭六狗的老婆。
六狗的老婆是劉村的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兩口子剛剛成親不久。
六狗沒有跟着那些人一起逃走,原因有二。第一,他捨不得家裡的田地,他們走出大山以後不知道怎麼生活。
第二,捨不得爹孃,他的爹孃年紀都大了,走了以後餓死咋辦?
第三,他的年紀夠了,結婚的時候是23歲,媳婦的年紀也夠了,不在罰款的行列。
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那孩子剛剛一歲半,孩子也不再超生的範圍內,張二蛋拿他們沒辦法。
所以六狗泰然自若種着自己的地,每天晚上照樣跟老婆日。
她的女人名字叫小鳳,不是個**的女人,小鳳是個善良的山村姑娘,只知道伺候男人,孝順公婆
。
爲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門,姑奶奶沒有把柄,怕你張二蛋個鳥?
可是不幸的是,那年月沒有避孕措施,兩口子也不知道怎麼避孕。整天搞啊搞,結果一不小心,小鳳的肚子裡就被六狗又播下了一粒種子。
六狗不知道,小鳳也不知道。
他們懷孕的消息,是普查隊檢查出來的。
計生委每次來村裡,都領着普查隊,普查隊用那些儀器,總是把村子裡的女人肚子照一遍。
你肚子裡有沒有種子,那東西一照就知道了。
小鳳也被他們給拉走強制照了一遍,這麼一照不要緊,一個晴天的霹靂就在她的頭頂上炸響。
檢查的結果是,她懷孕一個半月了。
小鳳不知道是驚是喜,也不知道應該難過還是應該高興。
六狗也發愁地不行,孩子打掉吧,捨不得,生下來吧,又交不起罰款,真他孃的急死人。
該咋辦呢?六狗就想,不如跟張二蛋說說,憑着兩家多年的關係,看能不能減免一些罰款。
於是六狗屁顛屁顛出門了,來到了孫瘸子的代銷點,拿了一條好煙。
這好煙他根本捨不得抽,奶奶的,半畝地的糧食還買不來這條好煙。
六狗把那條煙夾在了腋下,趁着傍晚時分偷偷地來到了張二蛋的家,進門以後卑躬屈膝,嬉皮笑臉。
六狗一進門,張二蛋就知道他要幹啥,不用問,送好處來了。
張二蛋就說:“哎呀,狗子,你咋來了,坐下,坐下,咱哥倆喝兩盅。”
六狗哪敢坐?現在的張二蛋就是北崗村的土皇帝,掌握着上千人的生殺大權,跺跺腳四方都掉土。
他對張二蛋的尊敬好比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比對他的爹老子還尊敬。
六狗把煙放在了張二蛋的桌子上,點頭哈腰說:“二蛋哥,我求你辦事來了?你知道的,我媳婦懷孕了,希望你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
張二蛋挺直了腰板,拔起了胸口,顯得很發愁,說:“六狗啊,我放過你,沒人放過我啊?我很爲難,上面的政策你知道,我這樣做是要犯錯誤的,支書的位置會不保。”
六狗趕緊說:“哎呀,二蛋哥,又不是讓你犯錯誤,俺的意思,能不能照顧一下,你看俺家那麼窮。”
張二蛋說:“我照顧你,誰照顧我?一條煙就想收買我?”
六狗說:“那你的意思……要怎麼樣?非要俺媳婦做絕育手術,把孩子打掉?”
張二蛋說:“那倒不必,我有個辦法,就看你識相不識相,配合不配合了?”
六狗趕緊問:“啥辦法?”
張二蛋手指頭一勾,說:“附耳過來。”
六狗就跟狗一樣,顛顛把耳朵湊了過去。
張二蛋說:“狗子,你媳婦那麼漂亮,每天夜裡……日得爽不?”
六狗一聽愣了一下,說:“還湊合。”
“我問你爽不爽?”
六狗只好點點頭說:“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