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梅姐的鬼魂從大山裡徹底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一年,蒼老師還是個閨女,仍然沒有傻逼,神馬,浮雲,這些名詞。
那一年,213還只是鉛筆,花朵也只是一種花,小三,還只是趙鐵柱隔壁大爺的三兒子。
那一年,大街上的男人跟女人學會了相互摟抱。
那一年,清純的男女,大街上學會了嘴巴對嘴巴親嘴。
從前男人跟女人搞對象,跟地下黨接頭一樣,只會鑽高粱地,秘密接頭,小手都不敢拉一下
現在當着人的面親嘴,大家也不說三道四了。
因爲所有的人都已經習慣。
1992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年還沒有過完,河邊的水就解凍了,柳樹,楊樹,槐樹,也全都展出了稚嫩的新綠。
青石山的山坡上也泛出一層淺綠色,那是野地裡的小草蠢蠢欲動。
桃花,梨花,和杏花都沒來得及開放。但是空氣中已經瀰漫了鮮花的甜味。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炕上,溶溶泄泄裝了一屋子。貓兒的叫聲也動情起來。
土炕上滿滿的,一共三個腦袋,六條胳膊,六條腿。排了整整一炕。
左邊是趙鐵柱,右邊是巧兒,他們的兒子秋生睡在正中間。
趙鐵柱要睡覺了,喚兒子秋生起來撒尿。
半夜必須要把秋生叫起來,撒一次尿,要不然天亮以前就會尿溼被窩。
他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屁股:“秋生,起牀了,尿不?”
秋生癔症着臉說:“尿!”
小傢伙揉揉眼,跳下了土炕,抓起趙鐵柱的鞋子,就要往裡撒。
趙鐵柱嚇了一跳,秋生老喜歡把他的鞋子當成尿盆用。
他就在兒子的屁股上使勁拍了一巴掌,將尿盆遞了過去。
秋生尿完出溜進了被窩,還是睡在了鐵柱跟巧兒的中間,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進去了夢鄉。
趙鐵柱把兒子往旁邊挪了挪,身子跟巧兒靠在了一起。
巧兒也醒了,知道男人想要,就在他的胸口上擰了一下,噗嗤一笑,那笑聲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
這段時間,趙鐵柱把跟巧兒的**改變了時間。不再是睡覺之前,而是改在了黎明之前。
原因有三,第一,睡一覺以後辦事,神清氣爽,精神也非常的旺盛,這樣對**的質量很好。
第二,因爲黎明之前,村裡人多數都在睡覺,你喊破天他們也懶得醒,避免了噪音污染。
所以不出去跑步,照樣也可以得到鍛鍊。
趙鐵柱把巧兒抱在懷裡,巧兒也一個勁的往男人的身上貼,兩個熱烘烘的身體上冒出了細微的汗珠子。
女人的體香還是那麼迷人,沒有因爲生過孩子而變得臃腫。
完畢,趙鐵柱就要起牀,因爲外面的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最近的鐵柱起牀特別的早,他已經不再懶惰。
這麼大個工廠,接近二百多的工人,吃喝拉撒全都是他一個人在照管,每天不到廠子裡去看看,他害怕會出事兒。
走出屋子的時候
,他發現父親已經走了,去了醫館。
鐵柱的爹老子趙慶華從不睡懶覺,老人家喜歡晨練。每天要跑步。跑完步以後還要打上一套正宗的太極拳。
鐵柱娘死了以後,趙慶華沒有感到多麼孤苦,因爲兒子跟兒媳婦都孝順,巧兒跟鐵柱從不惹爹生氣。
家裡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緊着爹。
兒子有出息,孫子活潑可愛,趙慶華依然感到了天倫之樂。
趙慶華也不是那種鼠肚雞腸的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沒有因爲媳婦的死而陷入太大的悲痛。
他跟從前一樣,每天在醫館裡幫人看病,晚上回家吃飯,吃過飯就到醫館去睡覺。
鐵柱的醫術比他高明得多,可鐵柱熱衷於工廠,根本顧不上家裡那攤子事兒。趙慶華只好一個人照顧醫館的生意了。
他唯一的嗜好就是看書,沒事的時候,就拉着孫子上山打獵。讓他感受一下青石山。
三歲半的秋生總是屁顛屁顛跟在爺爺的後頭,看着爺爺戴着獸皮帽子,鬍子跟眉毛上都是白霜。
趙慶華知道,孩子的膽量跟功夫要從小抓起,所以趁他還小,就教會他捕獵的方法,教會他射箭,教會他功夫。
秋生非常的好學,在爺爺的教導下,一口氣能翻一百多個跟頭。箭法雖然不是百發百中,可也八九不離十了。
他的力氣還小,沒有成年,弓總是拉不滿。
十年以後,秋生的功夫就派上了用場,他跟趙鐵柱一樣,怒闖都市,誤入黑道,跟張二蛋鬥智鬥勇,不但打敗了張二蛋,怒掃六合,橫斬八荒,奪走了張二蛋辛辛苦苦創立下的江山,還睡了張二蛋的閨女。
當然,這是後話了。
趙鐵柱來到了廠子裡,上夜班的工人還在忙碌。
他來回巡視了一下機器,囑咐大家小心操作,注意安全,然後就推出了那輛鈴木王摩托車,準備到鄉里去走一趟。
鐵柱要到鄉里去開會,跟其他村子的村長支書傳授經驗。
趙鐵柱現在已經成爲了桃花縣的名人,他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也是第一個開工廠的人。
最近縣城要發展經濟,青石山的經濟就發展得非常好,他已經是鄉長跟縣長的驕傲了。
提起青石山,人們不知道這裡的鄉長是誰,不知道縣長是誰,但是立刻就知道這裡住着一位民族企業家,一個小神醫,他就是趙鐵柱。
鄉里跟縣裡幾乎每個月都要邀請鐵柱去一次,到哪兒作報告,作爲典型進行表揚。
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儘管鐵柱覺得那些鄉長和縣長都是狗孃養的。
剛剛把摩托車踹響,還沒有衝出工廠大門呢,忽然,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女孩子是曉霜,曉霜張開雙臂,攔住了鐵柱的去路,問:“鐵柱哥,你去幹啥?”
趙鐵柱說:“我去縣裡開會,曉霜你幹啥?如果不是鐵柱哥的剎車靈敏,就撞你了?一個女孩子怎麼冒冒失失的?”
曉霜說:“那正好,你也拉俺去一次縣城唄。”
趙鐵柱一愣,問:“你到縣城做啥
?買衣服啊?想買啥,跟趙鐵柱哥說,我給你捎回來。”
曉霜小嘴巴一撅說:“纔不呢?俺要你拉俺去。因爲俺要去送奶,正發愁沒有車呢。”
鐵柱明白了,曉霜這是要去賣奶。
因爲曉霜綴學以後,餵養了一大羣山羊,天天給羊擠奶。
其實餵羊是暴利,古人有句話說得好,除了做賊就是放羊。
意思是說,天底下除了做賊來錢快,就是餵羊來錢快。
青石山到處是青草,具備養羊的有利條件。
羊肉可以賣錢,羊毛剪下來可以賣錢,擠出來的羊奶,奶製品公司照樣收購。
曉霜養羊一年,已經賺夠了嫁妝的錢,女孩子成了小富婆。
王長水的家裡不缺錢,因爲趙鐵柱徵用了王長水家的地,在土地上修建了工廠,算是入股的股份,王長水不幹活也照樣年年豐衣足食。
至於曉霜餵羊攢下的鈔票,全完是女孩子的私房錢了。
曉霜要進城到奶製品廠送羊奶,正發愁找不到車呢,忽然看到鐵柱要走,她就攔住了他。
趙鐵柱大方一笑說:“好啊,妹子,鐵柱哥就稍你一趟,帶你進城去。”
曉霜一聽高興壞了,興高采烈跨上了鐵柱的摩托車,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腰。
趙鐵柱帶着曉霜先是回了一次王長水的家,幫着曉霜將裝有羊奶的水壺掛在了摩托車上。
整整兩大壺羊奶,足足七八十斤。可以賣不少錢呢。
然後鐵柱上去,曉霜還是抱着男人的腰,笛子一響,兩個人就踏上了青石山的山路。
摩托車風馳電閃,速度很快,女孩的一頭長髮迎風飛舞。
曉霜的前胸緊緊貼在鐵柱哥的後背上,鼓鼓的山峰硌得趙鐵柱的後背難受。
一年多的時間沒有接近曉霜,女孩子的白房子更大了,越來越鼓,暖暖的,熱熱的,讓人產生一股愜意。
很快摩托車就開出去30多裡,村子已經看不到了。
看趙鐵柱開的這麼帶勁,曉霜羨慕地不行,說:“鐵柱哥,不如你教俺開摩托車吧?等俺有錢了,也買一輛。”
趙鐵柱說:“那可不行,你沒有駕照,不能開車的。”
曉霜小嘴巴一撅說:“怕啥,有你在俺身邊,不會竄進山溝裡的。”
趙鐵柱再三拒絕,曉霜卻一個勁的磨纏,兩個大米米在趙鐵柱的身上磨啊磨,蹭啊蹭:“鐵柱哥,求求你了,教人家開摩托嘛,教人家開摩托嘛。一次,就一次。”
趙鐵柱拗不過她,只好踩住了剎車,停住了摩托。
趙鐵柱從車上下來,讓曉霜坐在了前面,教會她怎麼捏離合,怎麼擰油門,怎麼踩剎車。
曉霜一個勁的點頭,說:“知道了,知道了。”
她讓趙鐵柱鬆開了手,一腳掛上了檔,油門一擰,摩托車好像一根離弦的飛箭,嗖的竄了出去。
結果咣噹,撞在了一塊山石上,曉霜跟摩托車一起人仰馬翻。
趙鐵柱嚇了一跳,趕緊撲過去把曉霜扶了起來:“曉霜,你咋了?摔着沒有?鐵柱哥看看,傷到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