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瘸子知道攔不住弟弟，就說：“好吧，你走吧，處處小心，記住，別管你走到哪裡，都是咱們青石山的人，青石山有你的祖墳，有你的家，有你的根。”
柱子說：“哥，我知道，你放心，我早晚會回來，跟趙鐵柱一較高下，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孫瘸子嘆口氣說：“鐵柱沒錯，你也沒錯，所以你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鳥仇恨，鐵柱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啊。”
柱子咬咬牙，還想分辨點什麼，但是沒有張開口，他知道孫瘸子的心裡向着趙鐵柱，不向着他這個親弟弟。
這幾年，孫瘸子在鐵柱哪兒得到的好處最多，鐵柱還救過他跟素娥嫂的命，早就被趙鐵柱灌足了迷魂湯。
柱子就那麼走了，消失在了夜幕裡，天明都沒有等到。
孫瘸子跟素娥嫂回到家以後，兩個人解衣服睡覺。
孫瘸子滿懷心事，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了。
新婚之夜發生這麼大的事兒，素娥嫂也睡不着。
素娥憋得不行，就抱住孫瘸子的腰說：“瘸子哥，別發愁，咱倆消遣一下吧，消遣一下就啥也不想了。”
孫瘸子一想也是，媳婦都娶回家了，不日白不日，當初倆人偷偷摸摸，現在都光明正大了，還怕他個鳥。
於是孫瘸子就抱住了素娥嫂，兩個人開始鼓搗。
現在的孫瘸子在素娥嫂的心裡就是個英雄，也是唯一的依靠。
她的心已經徹底歸屬了孫瘸子，所以一點也不嫌他醜，孫瘸子的塌鼻子，三角眼，還有精瘦的顴骨，對素娥嫂來說都是美的。
她拉滅了電燈，出溜進男人的被窩。
他的自尊立刻升騰起來，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同樣抱着素娥嫂開始親。
孫瘸子的經驗是非常豐富的，從前受到了那些寡婦們的調教，生病的那些天又天天跟素娥嫂在一塊，閉着眼睛也知道那個零件安裝在哪兒。
正在哪兒玩的盡興，忽然，屋子門被誰一腳踢開了。
原來是素娥嫂的兒子金鎖哭哭啼啼走進了洞房。
素娥嫂嫁給孫瘸子，兒子也跟了過來，當初這是他跟素娥嫂商量好的。
孫瘸子就是金鎖的繼父，他有撫養金鎖長大的權利和義務。
當初素娥嫂跟孫瘸子好的時候，讓金鎖管孫瘸子叫爹，可金鎖就是不叫。
金鎖已經五歲了，過完年就六歲，開始變得懂事。
他覺得孫瘸子娶了娘就沒安好心，這王八蛋想跟他娘睡覺。
新婚的第一夜，金鎖住在偏房，本來睡的挺香甜，結果被娘跟孫伯伯的叫聲驚醒了。
東屋裡殺豬宰羊般地嚎叫，金鎖以爲娘要死了，被孫瘸子捅了一刀。
小傢伙跳將起來，哭哭啼啼
要爲娘報仇。
走進屋子一看，果不其然，孫瘸子壓在孃的身上。
金鎖大怒，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猛地撲上了土炕，衝着孫瘸子的屁股就捅。
把孫瘸子嚇得跟兔子似得，滋溜一聲，就從素娥嫂的身上爬了下來，躲在旁邊不敢動彈。
金鎖就爬上炕，把娘護在了身後，小眼睛豹子一樣瞅着孫瘸子，虎視眈眈，絕不讓他碰娘一下。
孫瘸子可憐巴巴看着素娥嫂，素娥嫂尷尬極了，只好勸他：“金鎖，別，別，你孫家伯伯沒有惡意的。”
金鎖說：“娘，他是壞人，他要殺了你，我來保護你。”
素娥不知道怎麼跟兒子解釋，總不能告訴他，這種事兒很爽吧？男人女人都要做。
金鎖太小，這樣容易教壞兒童。他根本張不開嘴巴。
素娥說：“金鎖聽話，孫伯伯是好人，以後他就是你爹。”
金鎖說：“不是，他不是俺爹，他是壞人，娘，讓他走，咱回家吧。”
素娥說：“這裡就是咱們的家啊，以後跟孫伯伯一塊住了，他會代替你爹照顧你。”
孫瘸子嬉皮笑臉，趕緊巴結金鎖，說：“是啊金鎖，以後你就是我兒子了，我就是你爹，你想吃啥，爹給你買啥？想玩啥也給你買，明天就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金鎖說：“不好，你滾，滾啊。”
金鎖根本不讓孫瘸子靠近，只要男人靠近土炕一步，他就用刀子捅他，用腳踹他。
素娥嫂沒辦法，只好抱起了兒子，把兒子填進了孫瘸子的被窩，拍着他開始哄金鎖。
孫瘸子可憐巴巴問：“素娥，那我……咋辦？”
素娥無可奈何嘆口氣，只好說：“你……睡地上吧。”
孫瘸子沒辦法，只好在地上打了地鋪，躺了上去，嘴裡還咕嘟呢：“哎，沒有媳婦睡炕上，有了媳婦睡地上，我的命好苦啊。”
素娥嫂不好意思說：“瘸子哥，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孫瘸子大度一笑：“沒事，習慣了就好，金鎖跟我還眼生，以後我對他好，他一定對我好。”
素娥嫂說：“瘸子哥，你真是個好人，俺跟金鎖拖累你了。”
孫瘸子說：“沒事，我樂意，進門就有這麼大的兒子，省了我多少事兒啊？”
孫瘸子樂的屁顛屁顛的，金鎖對他的敵意沒有引起他任何的恐懼，小孩子嘛，啥也不懂。
但是他的心裡開始了糾結，那就是怎麼處理好跟金鎖之間的關係。
這下傢伙精得很，倆眼睛跟狼狗一樣，對他充滿了敵意。想要跟素娥嫂好好過，只有先過了金鎖這一關。
反正快過年了，給孩子買點好東西，希望可以打動他的心。
果然，第二天孫瘸子就
早早起了牀，趕上那頭毛驢進了一趟省城。
他到城裡買了很多東西，好吃的，好喝的，還有大量的玩具，也準備了一些必備的年貨。
第四天孫瘸子纔回家，進門以後拿出玩具衝着金鎖晃了晃：“金鎖，你看瘸子伯伯給你買了啥？小汽車，小火車，還有變形金剛。”
孫瘸子把玩具一晃，金鎖的眼睛裡閃出了光彩。露出了渴望。
孫瘸子見有機可乘，就把那些玩具扔在了院子裡的地上，說：“金鎖，快去搶，搶到以後都是你的，別讓你娘搶到啊——”
金鎖一聽樂壞了，撒開蹄子，顛顛衝着那些玩具撲了過去，一下子全都抱在了懷裡。
孫瘸子把金鎖支開了，趁機趕緊把素娥嫂撲倒在炕上，在女人的臉上親了一口。
大厲病結束三個月以後，青石山再一次迎來了新的年關，過年的味道日漸濃郁。
很多人家開始殺豬宰羊，蒸饃饃，做年糕，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到笑色，這個年過的很不舒心。
因爲大厲病的侵襲，很多女人失去了丈夫，變成了寡婦。很多男人失去了媳婦，變成了光棍。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變成了孤兒。
很多人需要重組新的家庭。青石山的村民爲他們的不潔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三十的晚上，王長水的兩個閨女秋萍和曉霜爲爹包了餃子，端到了王長水的面前。
看着那碗餃子，王長水端起碗卻難以下嚥。一行熱淚順着臉頰向下滾落。
這個家已經七零八落了，根本不成個家的樣子。
當初的王長水每次過年都是喜氣洋洋，那時候多熱鬧啊？五個閨女跟媳婦在旁邊包餃子，長水就掃院子，貼春聯，放鞭炮。
吃過飯，家裡人就穿戴一新，挨家挨戶跟村裡人拜年。
那時候的紅杏是可愛的，也是勤勞的。五個閨女也像是五朵出水的芙蓉，亮瞎了多少人家的雙眼。全村的人誰不羨慕王長水有福氣？
再看看現在，到處冷冷清清，媳婦紅杏的那張笑臉不見了，五個閨女死的死，走的走，樹倒猢猻散。家裡再也看不到一絲活氣。王長水怎麼能吃得下飯？
想着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跟孫寡婦睡覺，孫寡婦也不會把厲病傳染給他。
如果不是他跟素娥嫂睡覺，跟自己的老婆紅杏睡覺，紅杏和素娥嫂也不會把厲病傳染給村裡其他人。
王長水無形中成爲了殺人的兇手。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塊塊磐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呼吸不得，也寢食難安。
看着父親在旁邊落淚，秋萍以爲爹又想娘了，就拿過手巾幫着父親擦淚。
曉霜說：“爹，你哭個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