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竟然有點生氣,問:“爲啥?你不喜歡俺?俺哪兒不好?”
鐵柱說:“不是你不好,是我忒不是東西,我不想坑了你。”
秋萍卻說:“鐵柱哥,俺甘願被你坑,你是不是害怕對不起巧兒姐?你放心,這件事俺保證不說,誰也不會知道,俺也不會訛你一輩子,只要這一次,一次就足夠了。”
趙鐵柱說:“一次也不行,你還是個閨女呢,以後咋嫁人?”
秋萍一聽竟然噗嗤笑了,說:“鐵柱哥,你落伍了,現在的人啊,不在乎這個了?不值錢的,比菜市場的大白菜還便宜。以後該結婚俺還結婚,該嫁男人,俺還可以嫁男人。”
趙鐵柱說:“那也不行,你不在乎我在乎,做男人是要負責任的,我害怕……負責任。”
“俺不用你負責任……”秋萍一邊說,一邊把趙鐵柱抱的更緊。
趙鐵柱猛地把秋萍推開了,怒道:“秋萍你幹啥?別這樣,再這樣我生氣了!要不然就把你一個人丟下,我自己走了!”
秋萍嚇了一跳,趕緊說:“別,別呀鐵柱哥,俺是真的喜歡你。你兩次把俺從死神的手裡救出來,俺心裡過意不去,想報答你。”
趙鐵柱說:“想報答我,你就別這樣,既然你叫我一聲鐵柱哥,那就是我妹子,我把你當妹妹看。”
老套的臺詞,當初趙鐵柱也把石榴和荷花當妹妹,還不照樣進了乾妹妹的被窩?這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被男人拒絕,秋萍感到了羞澀,羞得無地自容。
她甚至覺得自己低三下四,太**了。一個大姑娘,怎麼能對人家有婦之夫勾勾搭搭呢?真不要臉。
可是她根本無法控制,趙鐵柱這人太招女人喜歡了。
猶豫了很久,秋萍還是把手從鐵柱的身上抽了回來。
她扭過身子,不再搭理趙鐵柱,鐵柱聽到暗夜裡女孩那邊傳來一陣輕輕的綴泣聲。
總得來說這一次秋萍勾搭趙鐵柱沒成功,趙鐵柱也成功的拒絕了她,他不想事情發展到無可收拾的地步,更加不想欠下張家姐妹第四筆難以償還的孽債。
兩個人一夜無話,誰也不再理誰,就那麼睡着了,直到外面天光大亮。
第二天天剛亮,兩個人就上路了,一路上還是一句話也沒有。
趙鐵柱故意把他和秋萍之間的距離拉出去很遠,兩個人一個走在前面,一個走在後面。就像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樣。
秋萍的的腳步快,鐵柱的腳步也快,秋萍的腳步慢,鐵柱的腳步也慢,兩個人總是保持五六米的距離。
秋萍知道趙鐵柱在故意躲着她,小姑娘就氣呼呼的。
整整走了一天才走出大山,傍晚時分,上了國道上的公交車,等秋萍感到Z市護士專科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鐵柱說:“秋萍,我送你進宿舍吧。”
秋萍奪過了鐵柱手裡的行李,
冰冷地說:“不用!”
鐵柱問:“你身上缺錢嗎?鐵柱哥給你留一百塊,你留着零花。”
“不用,俺不花你的錢的,你跟俺啥關係?”
“那……放寒假的時候,我過來接你,好不好?”
“不好!不必!用不着!免得你誤會,回去跟你的巧兒好好過日子吧,以後別理俺。”
秋萍奪過鐵柱手裡的行李轉身走了,一步也沒有停留,進去了專科學院的大門。小姑娘的肩膀一抖一抖,好像哭了。
她的語氣酸溜溜的,充滿了醋味兒,聽得趙鐵柱的心裡很不得勁。
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必須要拒絕她,他不想跟秋萍的關係發展下去,要不然以後後悔也晚了。
這一種無愧於家庭跟戀人的心裡報償,小女孩嘛,難過一陣子也就沒事了,總比禍害了她強。
所以鐵柱沒當回事,轉身也走了,他希望秋萍可以找到一個比她更好的男人,幸福地過一輩子。
趙鐵柱接下來的任務是找到許秘書,讓許秘書幫他聯繫修路的建築隊,還有搞到更多的修路款。
可惜許秘書最近不在桃花鄉,馮鄉長摔下懸崖變成殘廢以後,許秘書也從桃花鄉離開了,被調進了縣裡。聽說這小子高升了,目前成爲了縣委書記的秘書。
許秘書巴結領導很有一套,他知道領導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也知道領導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更能搞清楚領導什麼時候興奮,什麼時候難過,什麼時候需要金錢,什麼時候需要女人。
他簡直就是領導肚子裡的蛔蟲,總在察言觀色。
簡單的說,只要領導一撅屁股,他就知道領導拉的是什麼屎,有沒有腸幹,或者跑肚拉稀之類的毛病。
所有許秘書總能討領導歡心,他的位置也就步步高昇。
許秘書擔任縣委秘書,趙鐵柱從前是不知道的,他是上次開會的時候,聽鄉里一個幹事說的。
所以他繞過了許秘書從前的住所,直接就奔向了許秘書的工作單位。
可惜現在是半夜,許秘書一定下班了,那只有明天他上班以後再聯繫了。
那時候的Z市不叫Z市,從前只不過是個縣城,比一般的鄉鎮繁華了很多。
隨着開放以來縣城蓬勃發展,Z縣縣城的發展非常迅速,很快達到了二線城市的發展水平,最近幾年才被改叫Z市的。
所以這裡增加到了兩個部門,一個是市委,一個是縣委,市委跟縣委不在一塊,兩個部門也不攙和。
這就跟雞和蛋的關係一樣,雞和蛋雖然同屬於一個領導的管轄範圍,可是差距就大多了。有時候雞進去了……蛋還留在外面。
在市委的眼睛裡,縣委說白了就是個蛋,
許秘書的工作單位就是縣委,所以許秘書也就是個蛋。
夜已經深了,鐵柱想找個地方住,住在哪兒好呢?最後他想起了從前居住的那個地方,也就是王校長和王師母從前的那
間老屋子。
自己在縣城恐怕要住好幾天,住旅館太貴了,不如還是找一下王校長和王師母,在他們那裡將就一下。
還好王師母跟王校長居住的地方距離秋萍所在的那個學校不遠,也就五六百米的距離,擡腳就到。於是鐵柱揹着行李走向了王校長的家。
來到門口,還好王校長家裡的屋子還亮着燈,鐵柱也不客氣,進去以後敲了敲房門。
啪啪啪,啪啪:“王校長在家嗎?”
“誰呀?”首先迎出來的是個女人的聲音,鐵柱聽得清清楚楚,知道那是王師母。
“王師母,是我,我是鐵柱啊。”
“鐵柱?我的個天啊,那陣風把你吹過來了?”王師母一眼看到趙鐵柱,樂的差點跳起來,恨不得抱住趙鐵柱親一口。“你個混小子,一年多不見,長高了,也壯實了,快進屋啊,還愣着幹啥。”
王師母一邊拉鐵柱進屋,一邊扯着嗓子喊:“他爹,香草,鐵柱來了,家裡來客人了。”
王校長剛剛吃過飯,正坐在屋子裡的沙發上看報紙,一聽說趙鐵柱來了,鞋子也顧不得提上就衝了出去。
一眼看到鐵柱,王校長一個飛撲將他抱在了懷裡,激動地老淚縱橫:“你個混小子!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爲你把我跟你嬸子忘了呢。”
鐵柱憨憨一笑:“王校長,王師母,我怎麼能忘記你們二老呢?這不看你們來了嘛,我帶來了我們哪兒的山貨,特意給你們嚐嚐鮮。”
趙鐵柱將身後的行李袋拿下來,遞給了王師母,行李袋裡是鐵柱特意拿來的山貨,大棗啊,花生啊,還有蜜桔什麼的。
本來這東西是要拿給許秘書的,鐵柱覺得不能空着手來,乾脆借花獻佛,將這些東西當做了送給王師母和王校長的禮物。
反正許秘書那小子也看不上這些山貨。
王師母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推辭說:“呀,你看你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真是的……”
王校長一把拉住了鐵柱的手,樂得不行,將鐵柱拉進了屋子裡:“咱爺兒倆一年沒見了,今天一定要促膝長談,不醉不歸,你還沒吃飯吧?他娘!準備飯,炒兩個菜,我要跟鐵柱喝兩盅。”
王校長跟趙鐵柱的關係非常的好,兩個人是忘年交。
一年前,趙鐵柱爲了把石榴找回來,他獨闖都市,租住的就是王校長家的房子。
在這裡,他跟王校長促膝長談,談天論地,一起研究春術寶典秘籍,一起下棋,一起喝茶到天明。
經過王校長的幫忙,他終於找到了失散的石榴,並且跟石榴在這裡生活了半年多的時間,留下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老友重逢,王校長怎麼也按耐不住那種興奮,一定要跟鐵柱喝兩盅。
王師母走進廚房,炒了倆菜,燙了一壺酒,爺倆對飲起來。
“鐵柱,最近還好吧?你跟巧兒的日子過得還舒服吧?”王校長抿了一口酒問道。
(本章完)